原標題:
用生命點燃愛國烈焰
——記《上海文化界救國運動宣言》發表前後
前不久,民盟上海市委宣傳部部長王海波在上海東方大講壇作了關於“救國會七君子”抗日救亡運動的講座。“今天我們紀念抗戰勝利70週年,不能忘了那些為國為民振臂吶喊的文化人!”在王海波的深情講述中,那段80年前激蕩人心的往事在我們面前徐徐展開。
《大眾生活》刊載的《上海文化界救國會第二次宣言》。光明日報記者 方莉攝
當時的中國,內憂外患。日軍侵略得寸進尺,越逼越緊,東北被佔,華北危急,中華民族危在旦夕。而蔣介石仍然熱衷內戰,堅持“攘外必先安內”政策。
1935年12月9日,北平大中學生數千人舉行抗日救國示威遊行。“華北之大,已經安放不得一張平靜的書桌了!”“一二·九”運動像一聲響徹神州大地的春雷,革命的暴風雨就要來臨了。
這聲春雷,向全國人民宣佈:民族矛盾已經激化,上升為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反對華北五省自治!”“立即停止內戰!”等口號,反映了人民的心聲和強烈的政治要求,一股不可遏制的抗日救亡怒潮已經到來。
老百姓看不下去了,有良心的中國人等不下去了!
“一二·九”運動發生的第三天,上海文化界站出來了。
馬相伯,被人們尊稱為“相老”,當時已是95歲高齡。沈鈞儒,上海律師協會常務執行委員、理事,在法學界聲譽卓然。
國難當頭,以特有的政治敏感和知識分子“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正義感,馬相伯、沈鈞儒這兩位年高德劭的先生出面,振臂一呼:
“在這生死存亡間不容發的關頭,負著指導社會使命的文化界,再也不能夠茍且偷安,而應當立刻奮起,站在民眾的前面而領導救國運動!”(《上海文化界救國運動宣言》)
呼籲得到積極響應。經中共地下黨員串聯、推動,陶行知、鄒韜奮、章乃器、李公樸、沙千里、王造時、鄭振鐸、史良等283人聯合發表《上海文化界救國運動宣言》,提出八項主張,指斥國民黨政府對學生愛國運動的壓制。
同月27日,上海文化界救國會宣告成立,併發表《上海文化界救國會第二次宣言》,推選馬相伯、沈鈞儒、鄒韜奮、陶行知、艾思奇等35人為執行委員。
“在當前嚴重的危機下,全國大眾已超過了忍耐的限度,目下全國學生的愛國救亡的高潮,明顯的是全國大眾一致奮起救亡圖存的先導”,“可惜,我們的政府未見及此,愛國運動在被軍警摧殘。”(《上海文化界救國會第二次宣言》)
較之第一次《宣言》,《第二次宣言》的內容更充實、步驟更明確,給國民政府的壓力也更大。《第二次宣言》進一步提出“停止一切內戰!”“武裝全國民眾”“釋放一切政治犯,共赴國難”等八項政治主張;並分別向教師、新聞工作者、作家提出要求,明確提出“反對文化統制,反對文化界漢奸!”“全國文化界聯合組成救亡的統一陣線,領導民族解放運動”。
“文化人總是在民族危亡之時,擔負起引領社會風氣、喚醒國民的重任。”上海師範大學人文與傳播學院院長蘇智良説,文化界同仁當時面向全國公開提出“組成救亡的統一陣線”,“真的很了不起”,表達了社會各界的共同心聲,喚醒了民眾的愛國意識。
今年以來,以淞滬抗戰史為重要內容,上海依託專家課題組開展了“上海與世界反法西斯戰爭”重大課題調研。課題組近日發佈研究成果指出:“以文化界救國宣言的發表與文化界救國會的成立為標誌,上海文化界把抗日救亡運動作為自己的中心任務,完成了革命文化歷史角色的轉型與替代。”
濫觴于上海的“救國會”,以“狂飆突起”的速度蔓延至全國各地、各行各業。緊接著,婦女救國會、大學教授救國會、職業界救國會、新聞界救國會、學生界救國會、工人救國會等等,如雨後春筍般相繼成立。團結起來、抗日救亡,成為各界有識之士的共識。
在上海圖書館,記者找到了刊載有兩份宣言的《大眾生活》雜誌。慷慨激昂的宣言後面,是滿滿36列沉甸甸的發起者名單。這份名單裏,包括進步的民主人士、中國共産黨秘密黨員、國民黨愛國左派人士等。
掩卷沉思,是什麼支撐著他們在民族危亡之時挺身而出,為喚醒民眾而吶喊,為救亡圖存而戰鬥?
7月15日,上海福壽園“救國會七君子紀念群像”前,紀念“七君子”發起救亡運動80週年活動在這裡舉行。沈鈞儒的家屬沈銥充滿深情地説,現在大家紀念他們,説明“七君子”依然活在人們心中。
或許,此次紀念活動的主題——“用生命點燃愛國烈焰”,就是上述問題最好的答案。
(光明日報記者 顏維琦 方莉 曹繼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