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
一陣微風拂面,好暖好暖,哦,春天來了,但是我一點沒有輕鬆和驚喜,因為我想起了村頭的那棵老榆樹。
聽老人説,這棵榆樹有一百多歲了,送走了幾代人又迎來了一茬一茬的新生兒,不變的老榆樹的身影,四季在交替而她依舊。在三年自然災害時,是老榆樹救了村子人的命呀。當時村裏村外的樹皮都扒掉吃了,是村裏上年紀的三位老人成天成宿的守候才保住了這棵榆樹,也正是她——在第二年春天恩賜了救命的榆錢兒,保住了村子裏的男男女女,才有了今天的興旺興隆的景象。村子人自然冠之以“老榆樹”的稱呼,她也就就這樣週而复始的過活著,來到我村的人第一眼就看到她,她儼然成了我村的“代名詞”。
記得兒時,我們小夥伴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放學後,就不約而同的來到村頭的老榆樹下,盡情陶醉在我們的樂園世界裏。冬天,我們在樹下堆雪人,一個一個的雪人像冬天的守護神保衛著我們這個小村子,與老榆樹一起站崗。一旁老人在遛彎掃雪,一旁是我們像小狗崽一樣撒歡兒。春天,我們開始上樹了,你追我趕,唯恐被落下,“蹭蹭”幾下搞定,上躥下跳毫不費力。猶如迎接春的使者,看著嫩芽嫩葉,真的聞到了春的氣息。村裏的大人則圍坐在老榆樹下,女人納鞋底子男人在搓繩子備農耕,那一股股的煙霧繚繞,那一陣陣的歡聲笑語不時縈繞耳際,真的舒服極了。夏天,濃綠的葉子,在太陽炙烤下,村裏的閒人都聚集於此,打撲克下象棋,小貓小狗,雞鴨鵝狗竹馬牛羊驢等都來這裡聚會,各種自然地聲響吐納這裡,你説咋樣吧,熱鬧唄。一到這時,我們可就像憋了一冬的“鳥”,叫喚蹦跳追逐打鬧耍起了活寶喲,讓牲畜不消停,讓大人玩不好牌,女人做不好活計,你説氣人不,嗨,你還甭説,大人不但不生氣,還與我們“互動”呢?秋天,豐收的莊稼和果實令人歡喜,圍著老榆樹多了一垛一垛的高粱,穀子,黍子,玉米堆和黃豆垛,這傢伙可瘋狂了,藏貓貓天然場所秋天和老榆樹給了,不能浪費掉。一遍大人在打場收割糧食,一遍是我們像尾巴一樣跟著玩,你説會怎樣,要多亂有多亂呀,大人一邊收拾莊稼,一邊還要像攆小雞小貓追我們,我們就和他們週旋,挨罵挨打那是經常的事兒。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老榆樹仍在,而她呵護的村裏人已經在變化:有的沒了,有的去了外地,僅有的人在村子裏生活。
我已經離開老榆樹有近20年了,只有清明節祭掃和春節拜祖時才回去,一年兩回的時間,而回去時更多的是聽老人説:某某沒了;某某家有什麼事情了;村子裏沒有幾戶了,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老頭老太在看房子了,年輕人沒有在家的了;某某家的小子娶媳婦了;某某家有孫子了;某某家的孩子離婚了;村子修了水泥路了,一直到村頭;村子有自來水了;村子有人家蓋二節樓了等等,説不完的村裏事,敘述不完的村裏情,唯有不變的是那棵老榆樹,依然堅定的屹立在村頭,看著村子的發展,見證著村裏人的進步……
我還懷念什麼呢,現在想來只剩懷念、留戀和羨慕了。而我所懷念的不就是兒時的瑣碎的一個一個土得掉渣的記憶嗎?不就是捋那一把把榆錢把嘴塞得滿滿的愜意嗎?不就是一年四季都有快樂相伴的老榆樹情節嗎?不就是鄉里鄉親走在一起來到這裡嘮嘮嗑説説話嗎?不就是老榆樹下你幫我我幫你解解悶兒緩緩乏兒的定格嗎?不就是……而這一切的一切,歸根結底就是:不忘老榆樹,不忘家鄉情啊!
我沒有刻意去思考什麼是鄉愁,但是我想:沉甸甸的心情,滿滿的故事,老榆樹早已告訴了我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