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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馬來西亞航空公司MH17航班17日在烏克蘭東部墜毀後,聯合國、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以及一些國家18日呼籲對這起空難事件進行獨立、公正的國際調查,查明真相。但是,面對當地複雜的政治、軍事環境,以及空難調查本身的難度,MH17墜毀的事實真相最終能否被還原目前還尚未可知。
調查行動
歐安組織調查人員被迫離開現場
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常設理事會18日通過聲明呼籲確保相關國際機構人員進入烏克蘭東部的空難現場,呼籲各方保護現場不受破壞,並支持對空難展開國際調查。歐安組織發言人對媒體説,歐安組織的一個30人小分隊已抵達空難現場,他們的任務是觀察記錄現場情況,並向歐安組織報告。
歐安組織調查人員托馬斯·格雷明格告訴德新社記者,歐安組織人員18日晚趕至墜機現場,但並未不受限地進入其中。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援引歐安組織發言人邁克爾·博丘爾丘的話報道,民間武裝人員鬆散地在墜機現場周圍巡邏,但沒有回答調查人員的提問。歐安組織調查人員在現場逗留了75分鐘,隨後被迫離開。
烏克蘭副總理弗拉基米爾·格羅伊斯曼指認,控制墜機現場的民間武裝限制來自烏克蘭中央政府的專家進入現場,只允許這些專家在民間武裝人員監督下調查30分鐘。
然而,民間武裝領導人安德烈·普爾金説,在這一區域的“民兵部隊”確保了“客觀調查”。
馬來西亞交通部長廖中萊19日説:“墜機現場的完整性受到威脅。有跡象顯示,重要證據沒有保存在原位,干涉現場將不利於調查……而無法阻止這類事情發生將是對死難者的背叛。”“我們想要確保一個通往現場的安全通道……首要任務是確保任何碎片都不要被損壞”。
空難現場
當地居民救援幫倒忙
美國航空專家提醒,馬來西亞航空公司MH17航班17日在烏克蘭東部邊境墜毀後,第一時間抵達墜機現場的並非受過專業訓練的調查人員或應急人員,而是當地居民、礦工甚至兒童,結果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災難現場,給後續調查造成影響。
美國《華盛頓郵報》分析,理想情況下,墜機現場應受到嚴格保護:緊急情況應對人員要封鎖相關區域,拍攝視頻資料,檢查現場,蒐集殘骸,然後把殘骸送交實驗室檢測。真相往往隱藏在細節中,任何一塊碎片、一處印跡都不可忽視。
然而馬航客機17日墜落後,現場冒出濃濃的煙柱,吸引不少當地居民和礦工前往救援。只是,不少人好心幫倒忙,或是在現場灑水救火,或是走來走去拍攝視頻以便上傳互聯網。美聯社報道,截至18日上午,仍有不少居民幫忙在飛機殘骸中搜尋遇難者。美國國家運輸安全委員會前任主席馬克·羅森克告訴哥倫比亞廣播公司:“現場已被破壞,這情形太糟糕了!”
此外,烏克蘭政府19日發佈聲明:“烏克蘭政府正式宣佈:恐怖分子在俄羅斯的支持下,正在毀壞這一國際罪行的證據。”
烏政府在聲明中提及,民間武裝把現場的38具遇難者遺體運至頓涅茨克市一處太平間。在那裏,“操著明顯俄羅斯口音的專家”説,他們將進行屍檢。聲明還説,民間武裝正“試圖把大量客機碎片轉移至俄羅斯境內”。針對烏克蘭政府的説法,俄方尚未作出回應。
關鍵證據
黑匣子在誰手中仍未知
烏克蘭外長克利姆金18日説,馬航墜毀客機的黑匣子已經找到,目前在烏克蘭境內。克利姆金當天接受烏克蘭當地電視臺採訪時説,“我希望將它們轉交給調查馬航空難的政府委員會”。克利姆金沒有説明黑匣子目前掌握在何人手中。同一天,烏克蘭國家安全和國防委員會發言人雷先科説,他們不掌握失事客機“黑匣子”具體位置的消息。
國際文傳電訊社17日曾報道説,頓涅茨克當地民間武裝已經在事故現場找到失事客機黑匣子,並將把黑匣子送往莫斯科處理。但是烏克蘭“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總理博羅代19日説,民間武裝沒有發現失事馬航客機的黑匣子,也沒有動飛機殘骸現場,他呼籲國際專家儘快到現場進行調查。
俄羅斯外長拉伕羅夫18日在接受“俄羅斯-24”電視頻道採訪時説,俄未打算拿走馬航墜毀客機的黑匣子,“對語音記錄進行分析是國際民航組織的事情”。
“一些公正的國際專家應該是首先得到‘黑匣子’的人,這非常重要。”駐瑞士日內瓦的烏克蘭聯合國大使尤裏·克利緬科説,“問題是……誰將打開‘黑匣子’?我們想要真實的信息,不是假信息。”
英國前軍方飛行員吉姆·莫裏斯説,如果是除烏克蘭之外的另一方得到“黑匣子”,須交出來,否則將受到破壞數據或企圖毀壞“黑匣子”的嫌疑。
調查時間
墜機調查可能歷時一年以上
負責協調歐洲40國航管業務的歐洲航空安全組織發言人布賴恩·弗林18日在布魯塞爾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説,針對馬來西亞航空公司MH17航班的空難事故,政府層面的調查工作已開展,但技術層面的調查還未開始。由於情況複雜,這一空難調查可能歷時數月,甚至一年以上。
弗林説,歐洲航空安全組織被烏克蘭政府邀請參與MH17航班空難技術層面的調查工作,但由於局勢不穩定等困難,技術專家調查組目前並未抵達空難現場。歐洲航空安全組織正與烏克蘭當局取得聯絡,希望其為調查提供指引服務,以盡可能接近出事地點。
弗林表示,情況的複雜性包括這是一個國際聯合調查,烏克蘭主導調查工作,調查成員還包括馬來西亞、荷蘭、俄羅斯、英國、歐洲航空安全組織、歐洲航空安全局等,局勢不穩定給各方合作增加了難度。此外,調查所涉及的飛機墜毀區域面積大,給保護現場等工作增加了難度。
專家觀點
真相可能成為無法破解的謎團
回顧上世紀末至本世紀初的幾次誤擊民航客機的重大事件,如1983年大韓航空客機被蘇聯空軍誤擊事件,1988年伊朗民航客機被美軍擊落事件,都發生在敵對國家之間。馬來西亞與烏克蘭危機衝突各方毫無瓜葛,馬航客機如果係遭擊落,則十分罕見,因此事件原因的調查可能更加複雜。
俄羅斯信息橋諮詢公司總裁雷巴克表示,無論如何,飛機是墜落在地面,而不是水裏,通過飛機殘骸就完全可以得出事故原因的結論。他説,飛機墜落地區除了原蘇聯國家生産的防空武器,不會有來自其他國家的武器,關鍵是哪一方擊落了飛機,但在查清事件原因前這個問題不可能有答案。
重慶大學人文社會科學高等研究院研究員孫力舟認為,客機墜落地點在烏東部衝突地區,無論客機黑匣子最後被哪一方控制,不排除黑匣子數據可能被人為破壞、造成發現時就已損壞的假象,形成無法破解的謎團。即便成立獨立調查機構調查事件發生的原因,由於調查機構成立受各方影響以及組成人員所站立場不同,事實真相能否最終被還原尚未可知。綜合新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