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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李琭璐江娜劉婉婷郭少雅
鄉村醫生一直備受基層代表委員關注。鄉村醫生是我國醫療衛生服務隊伍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解決群眾“看病難”的重要環節。村醫是預防保健、婦幼保健、院前急救、健康教育、慢病康復、農村環境衛生、食品衛生管理的主力軍,是農民健康的“守門人”,也是減少貧困地區群眾因病致貧、因病返貧的重要力量;村級醫療機構是衛生保障的“網底”,是農村常見病、多發病治療的重要場所。
尷尬:待遇低、年齡大、後繼乏人
作為一名在農村服務了49年的“赤腳醫生”,醫療衛生和健康是河南省通許縣大崗李鄉劉莊村村醫馬文芳最熟悉的領域。
2008年,馬文芳當選全國人大代表,他的第一個專題調研就是村醫身份待遇問題。他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自費赴山東、河南和湖南3省調研,走訪了18個縣、100個村衛生所,填寫《農村衛生和鄉村醫生基本情況調查表》。
通過調研,他發現,農民基本衛生服務堪憂,村醫待遇較低,村醫養老問題沒有解決且後繼乏人,部分村莊甚至沒有村醫。
連續8年,馬文芳在全國“兩會”上就村醫身份和待遇問題提出58條建議。2015年,國家出臺《國務院辦公廳關於進一步加強鄉村醫生隊伍建設的實施意見》,目前各省正在制定實施細則。
馬文芳説,鄉村醫生仍面臨著人員短缺、技術力量薄弱、收入偏低、從業意願不強等困難,偏遠貧困地區難以招到和留住鄉村醫生。
癥結:退休養老難保障
“像我這個年齡,都算年輕了。”這位自我感覺“年輕”的人叫馬玉花,是寧夏回族自治區同心縣王團鎮羅家河灣村衛生室村醫,今年47歲。
從2013年當選第十二屆全國人大代表,馬玉花始終關注著全國130余萬村醫的養老保障問題,為托住我國最基層醫療衛生事業的“網底”奔走呼籲。去年,寧夏村醫的養老保障問題有了實質性的進展。今年“兩會”,她又將如何履職?當記者見到馬玉花時,穿著一件淺蘭色呢子外衣的她笑靨如花,説話的聲調也比以往高了一些,顯得輕鬆愉快。問及原因,她説是因為提了三年的村醫養老保障問題得到了初步解決,總算是卸下了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能對大家的信賴有個交待,增加了她作為一名基層人大代表履職的信心。
64歲的馬全仁是寧夏同心縣聯合村幹了40多年的老村醫,目前已過了退休年齡。他每次見到同為村醫的全國人大代表馬玉花,都會詢問與自己切身利益相關的退休和養老政策何時能夠出臺。馬全仁的言談中充滿了期待。
當前,村醫的老齡化已是制約農村醫療水平提升的重要因素。統計數據顯示,同心縣目前半數以上村醫的年齡已超過50歲,超過60歲的也佔到了四成,甚至還有70多歲高齡的老村醫。2011年,寧夏自治區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並招收了97名年輕人參加了為期三年的醫科大學專科村醫定向培養。2014年,第一批定向培養的年輕村醫即將完成實習走上崗位。然而,他們中的多數卻面臨著無崗位可安排的尷尬局面。
解題:建立動態用人機制在全國人大代表、河南省交通運輸廳廳長張瓊看來,鄉村醫生是保障民生、維護社會穩定的重要群體。對於這些為農村居民健康服務了一輩子的退休鄉村醫生來説,妥善解決他們的養老保障問題,使他們實現“老有所養”,是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理念的具體體現,也是堅持以人為本、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促進社會公平的本質要求。
目前,全國有相當多的鄉村醫生即將面臨退休問題。以湖北省為例,根據調查數據顯示,目前全省共有50歲以上的鄉村醫生13748人,隨著這部分人的逐步退休,退休鄉村醫生的群體將會逐年擴大。
“老村醫不願退,新村醫進不來”是當前阻礙農村醫療發展的癥結,建立規範的“村醫退出機制”已成為解決問題的關鍵。今年全國“兩會”前夕,寧夏本地50多位村醫專程找到馬玉花,請她捎上村醫們的心聲。馬玉花還收到一封來自浙江德清231名村醫的來信,言辭懇切地提醒她不僅是寧夏村醫的代表,還應該代表全國130多萬村醫的心願。馬玉花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她説:“確實,在改善基層醫療條件上,國家的支持給我們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看,給我們建了新的衛生室、配備了‘10小件’,還從方方面面加大了村醫隊伍的能力培訓。但是,解決鄉村醫生的身份和待遇問題這一塊,我是多麼期待能夠落實,以不辜負全國130多萬鄉村醫生的重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