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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鎮化的糾結

    近年來,中國的城市化,通常被稱作“城鎮化”,一字之差反映出了中國在城市化方面有著與自身實際境況相適應的思路。作為一種中國特色的表述,“城鎮化”的核心是實現“以城帶鎮”的發展模式,這一模式在今年被進一步延伸為城鄉一體化。在2013年開啟的新一輪城鎮化規劃中,城市群被認為是未來城鎮化發展的主體形態。[詳細]

記者觀察

大城市“擠出效應”凸顯

  無論是農民還是其他身份的從業人員,選擇某個城市工作生活,都是在整體權衡下做出的選擇。在考慮到自己擇業能力的前提下,從業者自然而然會選擇回報更為豐厚、生活更加優越的城市,在相對更加優質的公共資源背景下,同樣的工作付出,得到的回報卻不一樣。這正是北京、上海、廣州、深圳等一線城市人口膨脹的主要原因。數據顯示,在北京等一線城市,跟隨農民工入城的流動兒童人數已遠遠超過本地戶籍兒童。

  數據顯示,截至2013年9月份,北京常住人口數量已經突破2000萬。上海市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公報顯示,上海2013年人口達到2380.43萬。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顯示,廣州市人口達1300多萬,深圳市2013年常住人口也達到1300多萬。人口高度密集、生活資源緊張、交通擁堵、環境污染、生態破壞等大城市病,也因此而發。在巨大的人口壓力下,一線甚至二線城市的生活質量正在變得越來越不盡如人意。

新“候鳥式生存”

  大城市謀生、小城市買房,這是繼早期農民工式的“人戶分離”之後發生的新一輪“人房分離”現象。調查顯示,大部分三線城市房屋空置率居高,正是由於購房者往往被迫繼續外出就業。以安徽定遠為例,該縣由於處在高鐵沿線,使得城鎮面貌和消費形態發生劇烈變化,不但大中城市常見的消費內容變得常見,在相比以往出行更加高效便捷的情況下,高達百分之七八十的青壯年勞動力都外出打工,而當地由於收入偏低,企業招工困難。類似的事情同樣發生在武漢這樣的大城市周圍,雖然離武漢只有一個多小時車程,但周邊的黃岡、鄂州等城市,大量已購房屋空置,中青年房主均在外地打工,這樣的情況在西安、蘭州周邊小城市也並不少見。

  有分析認為,目前逃離北上廣的,相當一部分可能恰好是精英人才,對中小城市的發展有一定的人才支持作用。然而如何有效接納這些人才,需要政府在制度安排上有所作為,如果連高技術人才都無法吸引,中小城市的産業支撐就無法實現,在新一輪經濟結構調整的背景下,産業轉移也無法有效完成。

造城運動VS新農村

  近年來,城鎮化在許多地方被理解為房地産開發。大規模的“造城運動”,在二三線城市甚至大部分城鎮表現得相當突出。政府買地,地産商蓋房賺錢,都在各取所需。然而在土地財政和持久不衰的房地産開發熱潮下,兩個顯著的問題困擾著中小城市的城鎮化:一方面是小城市對人口的吸附能力較差;另一方面是低就業和低支付能力,造成大量的房産房屋空置,將真正對小城市有興趣的人群被擋在外圍——農民根本無力購買高價小區。

  在許多地方,“造城運動”已經延伸到小城鎮,與早年啟動的“新農村”建設發生重疊。這種齊頭並進的現象,甚至讓一些地方施政者也對政策難以準確把握。2009年,筆者在山西東南部和內蒙古東部調查採訪,便有地方領導幹部坦言,由於新農村和城鎮化齊頭推進,他們也很難把握政策的整體思路:究竟是將精力投入到農村,使新農村“城鎮化”,還是索性農民都進城?政策誤讀和思路的反復,造成很多資源浪費。媒體曝出的河南濟源大規模拆遷,就印證了這一事實:為了“濟東新區開發”而迅速完成的拆遷建築中,就有大量兩三年前搞新農村建設時期修的新房子,以及一些新建的養殖場等其他資産。

  近日,農業部部長韓長賦向媒體表示,一些地方在推進城鎮化過程中的某些“去農村化”的做法,是不符合中國國情的,也是不符合城鄉統籌發展原則和大國現代化規律的。韓長賦説,中國農民要進城,但不可能都進城,更不可能都進大城市。城鄉一體化不是城鄉同樣化,新農村應該是升級版的農村,而不應該是縮小版的城市。也就是説,在目前階段,城鎮化要搞,新農村也要搞。

2030年我國城鎮化達70%

  中國的城鎮化處於全球平均水平,人類發展水平位居全球第101位,處於中等水平。國內地區間差距較大,北京、上海等東部省(市)城鎮化和人類發展水平已經接近發達國家水平,而西部省(市)尚處於國際中等偏下的水平。報告還預測,按照目前的趨勢發展下去,在2010年到2030年間,中國還將新增3.1億城市居民,城鎮化水平將達到70%。屆時,中國的城市人口總數將超過10億。

  報告分析和測算結果表明,中國的城鎮化處於全球平均水平,人類發展水平位居全球第101位,處於中等水平。國內地區間差距較大,北京、上海等東部省(市)城鎮化和人類發展水平已經接近發達國家水平,而西部省(市)尚處於國際中等偏下的水平。中國城鎮發展的規模結構不盡合理:大城市——尤其是特大城市——過度膨脹,中小城市則發展動力不足。中國的城鄉二元結構延伸到城市內部,形成反差較大的戶籍與非戶籍二元結構,使中國的未來城鎮化表現為城市內部農業轉移人口的市民化和農村人口向城市遷徙的城鎮化雙重特性。中國的城鎮化已經由工業拉動的“土地擴張型”轉向市民化推動的“品質提升型”進程。城市發展的科學規劃、建設、管理,城市經濟的結構調整、創新驅動和可持續增長,城市社會的公平、和諧和穩定以及城市環境的污染控制、生態保護和地壇轉型構成中國新型城鎮化的挑戰和機遇。[詳細]

媒眼

白國強:城鎮化需要多元均衡協調發展

  城鎮化並非簡單的人口由農村向城市的轉移,而是涉及城鄉之間的居民權益、生産要素、空間分佈、産城關係等多方面的均衡關係。因此,需要從城鄉多元均衡協調的視角,以人的城鎮化為核心,構建起科學的城鎮化發展體制與機制。這樣才能既醫治“農村病”,又預防“城市病”,實現城鎮化的健康發展。

李偉:社會轉型是城鎮化轉型關鍵

  城市增長方式轉型是城鎮化轉型的基礎和核心。城市增長方式轉型的首要問題是城市經濟發展方式轉變。過去30多年來,我國城市經濟規模迅速擴張,但這種增長是以資源高消耗、資本高投入、污染高排放的方式實現的。必須儘快擯棄舊的發展模式,使城市經濟發展轉到依靠技術進步和管理創新上來。我國城市特別是大中城市集合了大量的創新人才、創新機構和其他創新資源,最有條件通過創新來推動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

溫鐵軍:城鎮化不是産業化

  城鎮化是擴大內需和促進産業升級的重要抓手,但並不意味著就得繼續以産業促進城鎮化,更不能延續單純追求GDP時期的親資本政策。某種程度上,利益結構固化使我們對化解産能過剩的關注超過了對城鎮化自身規律的考量,這是深化改革的障礙。

李遠行:城鎮化須尊重農村主體性

  城鎮化作為一個自然歷史過程有其自身的規律,人們可以在探索其內在機制的基礎上預先作出規劃和應對。城鎮化過程中的人為干預,必須圍繞建構城鄉良性互動關係來進行,從體制和福利層面提供助力,尊重農村主體性,從而孕育一個既有城市性又不失農村性的完整文明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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