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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貸款”玄機

    5月末,李克強總理在國務院常務會議上表示,在當前經濟平穩運行、但下行壓力仍較大的情況下,要堅持穩健的貨幣政策,深化金融改革,用調結構的辦法,適時適度預調微調,疏通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血脈。[詳細]

記者觀察

再貸款基礎貨幣創造功能提升

  基礎貨幣屬於央行對金融和實體經濟部門的負債,其影響因素包括同在負債方的債券發行、財政存款,以及在央行資産方的外匯資産、對政府債權以及對金融機構債權等,又分別對應著央行購買外匯、購買國債和對金融機構再貸款等行為。

  從1998年至今,我國基礎貨幣總量從3萬億增加到27萬億,年均增速高達15.5%,其中2006到2011年是增長高峰期,年均增速高達23.2%。但如果觀察央行總負債增速,可以發現其高峰期是2003至2008年。但目前兩者增速均放緩至10%以內,基礎貨幣增速明顯放緩。

  導致基礎貨幣和央行總負債走勢背離的重要原因是央票的發行。在2003至2005年,雖然外匯大量流入,但由於央票的巨量發行,使得基礎貨幣依然低增。而在2008年以後,雖然外匯流入放緩,央行總負債擴張減慢,但由於央票的持續到期,使得基礎貨幣在2009至2011年依然保持了3年的高增長。而今央票已經淡出,基礎貨幣走勢重新與央行總負債保持一致。

  央行的貨幣創造主要體現為三大資産購買行為:一是購買國債,二是購買金融機構債權,三是購買國外資産。而在1994年以後,《人民銀行法》禁止央行給財政透支,因而後兩者成為貨幣創造的主要渠道。在1990年代初,基礎貨幣創造以再貸款為主,佔央行總資産比重的70%至90%。而隨著外匯資産的逐漸擴張,外匯資産佔央行總資産的比重從1997年的42%上升至13年的86%,而對金融機構債權佔比從52%降至7%,意味著外匯佔款取代再貸款成為中國基礎貨幣創造的主渠道。

  2001至2009年,央行外匯資産年均增速高達34%,而2009年以後年均增速降至10%。與之相反,央行對金融部門債權在2001至2009年年均下降1%,而在2009年以後年均增長4%。這意味著對金融部門債權在基礎貨幣創造中的地位正在逐漸提升,再貸款屬於央行對金融部門債權中一項,最近被再次界定和提起,作用進一步增強。

再貸款業務的四大基本功能

  再貸款除了承擔流動調節功能外,還承擔一些諸如維護金融穩定、支持特定項目投資以及對農業和小微企業貸款支持的功能,這些功能是央行貨幣政策的有益補充。

  在2013年四季度貨幣政策報告中,央行進一步完善再貸款功能定位,將再貸款由現行的三類調整為四類,即將原流動性再貸款進一步細分為流動性再貸款和信貸政策支持再貸款,金融穩定再貸款和專項政策性再貸款分類不變。

  第一,流動性再貸款:央行對商業銀行發放的流動性再貸款和分支機構對地方性存款類法人金融機構發放的短期再貸款,發揮了流動性供給功能。

  第二,信貸政策支持再貸款:主要是指“支農、支小再貸款”。將中小金融機構再貸款更名為“支小再貸款”。支小再貸款發放對象由現行的城市商業銀行調整為小型城市商業銀行、農村商業銀行、農村合作銀行和村鎮銀行等四類金融機構,用途由支持擴大中小企業貸款和消費信貸調整為支持以上金融機構發放小微企業貸款。2014年一季度信貸政策支持再貸款額度1000億元,其中支農再貸款500億,支小再貸款500億。

  第三,金融穩定再貸款:1998年,受亞洲金融危機影響,少數金融機構經營不善引發支付危機,央行對危機中的中小金融機構發放緊急貸款,緩解了支付壓力,控制了支付危機。金融穩定再貸款適用範圍依據《中國人民銀行緊急貸款管理暫行辦法》中規定,包括城市商業銀行、城市信用合作社和農村信用合作社,不包括大型商業銀行。另外金融穩定再貸款還包括地方政府向中央專項借款。

  第四,專項政策性再貸款:專項政策性再貸款主要針對特定項目的貸款,比如中國農業發展銀行糧棉油收購與儲備再貸款、金融資産管理公司再貸款等。今年央行再次向國開行再貸款3000億用於棚戶區改造應屬於專項政策性再貸款。

再貸款利率重要性或再度增強

  1季度貨幣政策報告顯示,2014年以來已安排支農、支小再貸款1000億元。而目前市場推測央行在4月安排國開行再貸款3000億元,用於定向支持保障房建設。這也意味著在外匯佔款逐漸淡出的背景下,再貸款將在貨幣創造中發揮日益重要的作用,也將成為未來觀察貨幣政策取向的重要視角。

  隨著再貸款在貨幣政策中的作用凸顯,海通證券分析師姜超表示,再貸款利率將更多反映政策意圖。從5月份再貸款利率和回購利率走勢看,2008年以後再貸款利率低於同期限回購利率,而1年期再貸款利率也低於銀行間同業拆借加權利率,再貸款在基礎貨幣創造中的作用進一步加強之後,再貸款利率將更多體現貨幣政策意圖,對貨幣市場利率的影響或日益加強。

  長城證券分析師黃飆認為,央行貨幣政策基調短期不會變化,在經濟下滑未突破監管層心理預期的前提下,結構調整仍是下一階段的主要任務。定向刺激(央行評級制度配合下的再貸款)、差異化杠桿將會是後續以調結構穩增長為主要政策目標的可能選擇。

權威人士:貨幣政策近期不會整體放鬆

  在一些機構“焦慮”地呼籲全面降準之時,管理層給出了“加大‘定向降準’措施力度”的答案。

  權威人士表示,加強“定向降準”並非意味著政策轉向。首先,央行近兩年一直在使用定向政策;其次,定向政策不會擴大到所有機構;第三,貨幣政策不會整體放鬆,而是更注重結構性調整。

  “加大定向降準措施力度,可以説導向更明確、要求更具體,有利於正向激勵金融機構將信貸資源更多投向三農、小微企業等國民經濟薄弱環節,從而促進經濟結構的調整。”中國人民銀行金融市場司司長紀志宏説,加大定向降準措施力度既能增加金融機構的可貸資金,又能降低三農、小微企業的融資成本。相比此前更多指向涉農銀行,下一步的範圍或涵蓋更多與小微貸款相關、符合比例要求的金融機構。

  紀志宏表示,下一階段將堅持“總量穩定、結構優化”的取向“經濟處於轉型期,所以也特別強調,要在穩定總量的同時優化結構,所以我們看到從去年以來,在産能過剩行業、地方融資平臺兩方面的貸款大幅下降。我們希望通過貨幣政策工具的靈活微調,進一步促進結構優化。”

  本次國務院常務會議再次明確提出,要降低社會融資成本。

  對外經貿大學金融學院院長丁志傑表示,雖然大家可能關注到的更多是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現象,但實際上這是當前中國實體經濟普遍存在的一個重要問題,而且這是在貨幣和信貸投放量大的情況下發生的。因此,這一問題不能僅從銀根松、緊的角度來理解,實際上,它更多體現的是金融制度設計和政策實施中的問題“要在一定程度上,對現有金融體系進行優化,使得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支持作用發揮出來,這個非常關鍵。”他説對外經貿大學金融學院院長丁志傑表示,雖然大家可能關注到的更多是小微企業融資難、融資貴的現象,但實際上這是當前中國實體經濟普遍存在的一個重要問題,而且這是在貨幣和信貸投放量大的情況下發生的。因此,這一問題不能僅從銀根松、緊的角度來理解,實際上,它更多體現的是金融制度設計和政策實施中的問題“要在一定程度上,對現有金融體系進行優化,使得金融對實體經濟的支持作用發揮出來,這個非常關鍵。”他説。

  提到“融資貴”的問題,就不得不提所謂的影子銀行體系。全國人大財經委副主任吳曉靈在日前發佈的報告中指出,截至2013年末,中國體系內影子銀行規模達51651億元,與2012年末的3萬多億元的規模相比,增幅明顯。這些游離在傳統金融機構貸款之外的融資渠道,在“輸血”企業的同時,更推高了企業的融資成本。

  銀監會政策研究局副局長張曉樸表示,同業、委託貸款、理財、信託等一些業務交易過於複雜,融資鏈條較長,其中一些存在著不規範之處,不但蘊藏了金融風險,一定程度上損害了銀行的合規經營文化,而且也推高了企業的融資成本。

  郭田勇表示,影子銀行體系之所以推高了融資成本,是因為現有的銀行受限于規模管理而導致其提供資金的能力不能充分釋放,因此,解決影子銀行問題,要有堵有疏,一方面對影子銀行融資進行規範,另一方面和定向降準政策相結合,降低一部分金融機構的準備金率,使其投放更多的信貸,間接地把融資成本降下來。

  “從總體上看,今年以來企業融資成本已趨於穩定甚至略有下降,但跟前兩年比還是偏高。”張曉樸表示,下一步銀監會將會同有關部門從6個方面降低社會融資成本。這些措施包括進一步規範同業、信託、理財、委託貸款等業務。

  中央雖然提出加大“定向降準”措施力度的要求,但這並不意味著政策取向的改變“貨幣政策不能進行整體性的放鬆。現在市場不是缺錢,而是結構不合理。”郭田勇説。

  此前,由於中央“適時適度預調微調”的表態頻頻出現,市場對於未來貨幣政策全面放鬆的預期有明顯的升溫,尤其多家外國投行,更是做出降準時機已到的預測。但是,此次加強“定向降準”的表態,將弱化市場“全面降準”的預期。

  郭田勇表示,如果貨幣政策“撒胡椒面”,不分對象地誰都給錢,那麼資金未必流到政策引導的領域,反而可能流到産能過剩或房地産等領域,造成事倍功半的後果。[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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