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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將小女孩抬上擔架
民警:叔叔給你做一下檢查,別緊張,好不好?
楠楠:媽媽、爸爸。
女:一會兒媽媽、爸爸就過來了。
楠楠:他騙我,他説會放了我的。
解説:這是發生在山東省青島市城陽區的一幕,哭泣的孩子叫楠楠,在城陽區警方找到她之前,孩子已經失蹤了近54個小時。而回想起過去的54個小時,分分秒秒都令人膽戰心驚。
解説:2013年4月13日下午,楠楠的媽媽王麗萍下班後,便急匆匆趕回了家,九歲的女兒今天一個人在家,可孩子的手機從中午開始就一直無法撥通,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事。
王麗萍(化名)楠楠的媽媽:我一推開門就叫孩子、孩子,沒聲音,我一進屋看看,電視開著呢,完了之後孩子不在。
解説:女兒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笑著撲進自己懷裏,她最愛吃的早餐也一口沒動,開著的電視機,説明孩子走時很匆忙,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平日裏聽話的女兒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家呢?
王麗萍:我就趕快給我老公打電話,我説孩子丟了。
李建國(化名)楠楠的爸爸:一下就蒙了,然後我就問一下情況,然後就到處找。
解説:夫妻倆找遍了女兒所有可能去的地方,但楠楠仍舊音訊全無,眼看天色一點點暗下了,心急如焚的夫妻倆決定報警,接到報警後,城陽警方圍繞孩子可能的活動軌跡進行了分析。
金隊長:因為這個小女孩吧,當地的親戚也不是很多,她能去到的幾個地方,我們相關的人員都做了訪問,也沒有發現這個小女孩的音信。
矯隊長:當時咱就感覺,這應該是一個案件,而不是説因為這個小女孩貪玩,走丟了,但是説這個小女孩去哪個地方,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
主持人:大家好,歡迎收看《熱線12》十一特別節目——熱度故事,我是潮東,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在一個看似平常的週末突然失蹤,而警方最初的判斷並不樂觀,孩子不是貪玩走丟,也非離家出走,那會不會是碰到了壞人,遭遇了不測呢? 不祥的預感開始籠罩在孩子父母心頭,寶貝女兒究竟去了哪呢?警方能夠幫他們找回女兒嗎?孩子還能回到父母身邊嗎?
解説:為了確保不遺漏任何一個地方,城陽警方在楠楠失蹤的大周村社區,進行了地毯式搜索,重點排查存在安全隱患的池塘和水井,搜索一直持續到淩晨。可孩子就像被茫茫夜色吞噬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王麗萍:本來門我們都關上了,我老公尋思尋思,又出去把門開開 尋思孩子能不能回來。
李建國: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就起來看看,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就起來看看。
解説:一夜過去了,楠楠並沒有像父母期盼的那樣,推開家門回到自己身邊,孩子離家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24個小時,她究竟去了哪?四處尋找無果的城陽警方再次對案情進行了深入分析。楠楠的母親反映,女兒失蹤那天,家中並未發現有人闖入或者打鬥的痕跡。根據這點,警方判斷,楠楠最有可能是被熟人帶走了。
劉隊長:從她母親、父親工作的單位,同事之間,然後還有孩子接觸的同學、家長這邊,咱都對這方面做工作,然後慢慢地在縮小範圍。
解説:可孩子又是什麼時候被帶走的呢,王麗萍仔細回憶當天她給女兒打的每一個電話,時間的關鍵點停留在4月13日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因為就是這個時候,楠楠的手機打不通了。
劉隊長:早晨7點40給她打電話,電話還能接通,所以咱判斷應該是早晨的7點40到中午12點40之間,這個孩子應該是離開家的。
解説:辦案人員立刻兵分兩路,一路繼續走訪周邊村民,排查可疑人員,另一路調取了楠楠家周圍所有的監控錄像,試圖從近百個小時的視頻中,找出嫌疑人留下的蛛絲馬跡。
王麗萍:我老公就哭 那天難受,一直在哭,他就怕孩子回不來了,怕人家把孩子害了怎麼地的,就怕,我身上也難受,也沒有力氣,完了之後我尋思給孩子洗洗校服吧,校服也沒洗,我説把孩子校服洗洗,書包刷刷,鞋子刷刷,我想盼著孩子回來。
李建國:因為她媽媽手機裏有她拍攝的視頻,我想看,看到就想哭,我一直在想,我就怕孩子,或者是死了,或者是被拐賣到外地去了,我都沒法活了。
主持人: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楠楠父母心裏很明白,女兒失蹤的時間越久,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就越大,可以想象,他們的心裏是怎樣一種煎熬。可是面對杳無音訊的女兒,他們又能做什麼呢,他們只能把全部希望寄託于警方,就在楠楠父母的心理防線快要徹底崩潰的時候,一段監控視頻讓辦案人員有了新的發現。
呂匯(山東省青島市公安局城陽分局刑警大隊三中隊中隊長):在13號上午的7點40分左右的時候,當時有一個人戴著口罩、墨鏡,騎著一個電動自行車,經過這個監控,因為當時時間點上,符合小女孩失蹤的時間。
解説: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目,可男子卻戴著墨鏡,並且面部也用口罩遮得嚴嚴實實。這讓人不禁懷疑起他的身份,他是誰?如此奇怪的裝扮是為了偽裝自己嗎?
矯軍慶(山東省青島市公安局城陽分局刑警大隊三中隊副中隊長):我們就組織了受害人的父母,包括受害人父母的同事,對這個監控畫面可疑男子進行辨認,其中有一個同事反映出,這個男青年很像他們公司和受害人母親一個班組工作的同事徐某。
解説:徐迪,安徽宿州人,三年前來到青島打工,和楠楠的父母是同事,在大家眼中是一個老實本分,沉默寡言的人。王麗萍覺得很奇怪,徐迪家並不在附近,他為什麼會在孩子失蹤當天出現在監控視頻中呢,王麗萍回憶起了一個細節。
王麗萍:那天他上班晚了,差不多9點才到廠裏,他上班的話,他從來不遲到,他差不多7點左右就到廠裏了。
解説:楠楠的父母急忙找到徐迪詢問,而徐迪的回答讓夫妻倆很吃驚,楠楠失蹤的那天清晨,徐迪確實到過家中,也見到了孩子。
王麗萍:他就説上我家去拿錘子了,他的門壞了,要修門。
解説:徐迪提供的信息表明,他極有可能就是最後一個見到孩子的人,那楠楠其後去向會與他有關嗎?辦案民警隱約感覺到,這個徐迪極有可能是破案的一個關鍵人物,從徐迪那裏,警方能得有價值的線索嗎?
主持人:就在找孩子的關鍵當口,徐迪這個人物出現了,他是楠楠父母的工友,楠楠的媽媽王麗萍説,徐迪平時與他們一家人關係還不錯,還給楠楠送過禮物,楠楠也認識這位徐迪叔叔,這非常符合警方之前作出的熟人作案的判斷。可究竟是不是徐迪把孩子帶走了呢?楠楠的父母表示不相信,因為這個徐迪在單位是出了名的老實人,他怎麼會綁架自己的女兒呢?那麼,這個徐迪,他到底與案件有沒有關係,警方能在他身上找到破案的突破口嗎?我們接著往下看。
解説:警方與徐迪的第一次接觸並不順利,對於當天的情況,他只承認見過孩子,但是對於孩子之後的去向卻表示不知情。
矯軍慶:他説他臨走的時候,這個小女孩説要去她同學家,讓他騎車捎她一段,然後他就帶著小女孩到了他的暫住處附近,然後小女孩自己走了,之後小女孩的下落,他就不清楚了。
解説:從徐迪口中,警方雖然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但是他們並沒有解除對徐迪的懷疑,因為徐迪的一位同事回憶,楠楠失蹤的當天中午,徐迪曾經急匆匆回過一次家。
矯軍慶:中午他們午休的時間很短,就是半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很緊張,他這段時間回家去幹什麼,我們都進行了詳細的分析。
記者:您覺得他可能會去幹什麼呢?
矯軍慶:我當時分析有可能就是説,這個小女孩有可能被他藏起來了,他不放心,回去看一看。
解説:沒有證據,再大的嫌疑都只是嫌疑,辦案人員認為,如果是徐迪帶走了楠楠,那麼最有可能的藏匿地點,就是在自己的家裏。於是辦案人員立刻前往徐迪的住所尋找證據,失蹤了兩天的孩子會不會在那裏呢?
劉強(山東省青島市公安局城陽分局刑警大隊三中隊民警):那個房間是大約能有10平方米,他房間很亂,有一個上下床,剛進去看的時候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情況。
解説:急匆匆趕來的辦案人員撲了一個空,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孩子留下的任何痕跡,大家的心情都墜入了谷底。
劉強:因為時間畢竟過去很長時間,咱擔心孩子凶多吉少,遭遇不測。
解説:就在辦案人員決定調整偵查方向的時候,民警在看似平常的房間內發現了一個疑點。
劉強:在房間裏堆了大量的土,用是編織袋裝著,16袋,白色的編織袋,16袋,每袋大約得一百多斤吧。
解説:足足16袋泥土,總重量接近兩千斤,它們來自哪?又是做什麼用的呢?
劉強:他解釋是從別的地方,建築工地上給運回來的,運回來以後,為了刷墻。
矯軍慶:對他説的取土的地方,我們派人進行調查,結果發現他説的這個位置根本就沒有什麼建築工地,所以説我們就懷疑他在撒謊。
解説:徐迪為什麼要撒謊,這16袋泥土,難道暗藏著什麼秘密嗎?在裝土的編織袋中,辦案人員又有了進一步的發現。
劉強:破的編織袋裏發現了一件他平時穿的工作服,後背全部是土 ,前面沒有,就是上衣的前面也沒有,褲子的前面也沒有。當時咱就考慮,如果是穿這樣的一件衣服幹活的話,挖土的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為了挖洞。
解説:帶著這個大膽的猜測,民警仔細檢查徐迪住所的每一處角落,終於在床底,警方發現了一個被雜物覆蓋的木板,而掀開木板後,一個直徑約40厘米的洞口出現了。
民警:在這個角落裏。出來了。
劉強:當時很興奮,為什麼興奮?這個和咱分析的吻合了,確實有洞。
解説:更讓警方興奮的是,在洞口的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裏,裝有楠楠一直無法撥通的手機。
民警:手機、錢包,是不是,拿出小女孩的手機來。翻蓋,黑的。前面就是黑色的鍵,小妹肯定是在裏頭了。
矯軍慶:發現這個洞口之後,在場人員都朝這個洞大聲吆喝、大聲呼喊,有沒有人。結果裏面也沒傳出回聲來,也沒回音,當時感覺,當時的心情吧,由興奮一下變成非常不安,感覺很有可能這個小女孩已經被埋死了。
主持人:可以説,這才是讓辦案民警最揪心的時刻,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但孩子是生是死,還是個未知數,萬一來晚了,楠楠已經遭遇了不幸,怎麼辦,雖然嫌疑人是抓住了,可不能將孩子活生生的交到父母手裏,這才是民警們最大的遺憾,楠楠的命運會怎樣,她能逃過一劫嗎?
解説:不安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仔細搜查後,辦案人員在洞底的拐角處發現了一床棉被。
劉強:當時在場的同志,當時基本上都不吭聲了,感覺可能小女孩在被子裏,然後咱把被子掏出來,掏出來一看沒有,這時大家松了一口氣。
解説:掏出棉被後,洞穴向更深處延伸,這遠遠超出了大家的想象,而就在此時,洞穴深處居然傳來了孩子微弱的求救聲,奇跡出現了。
民警:活著,活著,活著,活著,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來了警察叔叔了。趕快(打)120。小朋友,不要害怕,警察,我們是警察,公安局的。
劉強:眼淚在眼裏打轉,因為家裏都有孩子,再一個,還活著,小女孩還活著,對我們來説是讓人既高興又感動的事。
解説:由於洞口只能容下一個成年人進入,身手敏捷的李玉哲率先進洞,其他人員則在上面接應。
楠楠:倒著往裏進,趴著往裏進,還有梯子。
民警:還有梯子,是吧?
楠楠:嗯。
民警:不要害怕,叔叔往裏。
楠楠:順著梯子就可以。
民警:你底下有沒有梯子?
楠楠:有。
民警:你等等,叔叔一會兒下去了。
楠楠:你必須找到鑰匙,要不然我脖子上這個鎖頭肯定解不開。
民警:看到叔叔過來了嗎?
楠楠:看見了。
李玉哲:洞口是斜的,斜的平面上是一個直徑我估計也就七八十公分,人要鑽進去之後吧,需要往後轉身,就轉不了了。
解説:李玉哲尋著楠楠的聲音爬了過去,而出現在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民警:這麼大,你等等,不要害怕。這麼高,這個梯子到底嗎
楠楠:不是,就到這兒。
民警:就到這兒,需要跳下去嗎?你跟叔叔説是不是需要跳下去?
楠楠:不用,你趴在這兒的時候。
民警:就能夠著了,是吧?
楠楠:嗯。
民警:好好好,你稍微等等,不要害怕,叔叔一會兒想辦法把你救上去,好不好。
楠楠:你得找著鑰匙,我的脖子被鎖住了。
民警:是用個鏈子,是吧?
楠楠:嗯,有個鏈子把我鎖住了。
劉強:孩子下面用鐵鏈鎖著,鎖著以後,要剪鉗嘛,把鐵鏈給剪開,我們然後拿剪鉗來給他。
民警:這兒有梯子嗎?
楠楠:有。
民警:還有梯子。
楠楠:還有一個。下來吧。
民警:等等。楠楠,你呼吸困難嗎?等等,叔叔穩當一下。
楠楠:關了兩天了。
李玉哲:當時孩子下面是蓋著棉被,上半身是穿著毛衣,但是脖子這塊,當時是直接卡了一個,就像鎖自行車的鏈子。
民警:好了,打開了,打開了,你先帶這個鎖上個,你身上有沒有傷?
楠楠:沒有。
民警:沒有傷,還有沒有哪兒有傷?
楠楠:沒有。
民警:看到了嗎?叔叔把你拖上去。你等等,別急,慢慢來。叔叔抱著你,一二三。
劉強:把她托上來以後,然後我趴下去,把小女孩再往上拽,狠狠地拽過來,拽過來以後,然後到了第二個垂直洞口,就是和地面垂直的,然後再把她拖上來。
民警:別急別急,別哭,沒事吧,眼睛沒事吧?小姑娘。
楠楠:沒事。
民警:閉著眼睛,閉著眼睛,把眼睛閉上。
民警:媽媽來了,楠楠。
王麗萍:寶貝。
楠楠:媽媽。
王麗萍:你怎麼了?
楠楠:徐迪叔叔把我綁在一個洞裏面。
王麗萍:不怕,不哭,他為什麼要綁你,你別哭,孩子,媽媽、爸爸來了。不怕的,媽媽來了,你別哭,媽媽來了,他沒有碰你吧?沒打你吧?
楠楠:沒有。
解説:三天兩夜,歷經54個小時的尋找和等待,一家人終於團聚在了一起,令所有人欣慰的是,除了一些擦傷,楠楠並沒有遭到其它的傷害,所有人都想知道,在這驚心動魄的54個小時裏,楠楠在黑暗的地洞中都經歷了什麼。
民警:活著,活著。
楠楠:有個鏈子把我鎖住了。
民警:叔叔抱著你,一二三。沒事吧,眼睛沒事吧,小姑娘。
楠楠:沒事。
主持人:楠楠真是好樣的,整個過程中,這個九歲的小姑娘顯示了難得的勇敢機智,這讓營救變得更加順利,也讓孩子自己更快地脫離了險境。現在,電視機前的您可以松一口氣了,楠楠已經回到父母身邊,並且是完好地回到了父母身邊,一家人團聚了。可在民警心中,還有一個疑問沒有解開,楠楠是怎麼被徐迪鎖到洞中的,被楠楠一直稱為叔叔的徐迪,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一個九歲的孩子呢?
解説:案發當天,媽媽上班不久後,楠楠便聽到有人在敲家裏的窗戶,拉開窗簾一看,發現是媽媽的同事徐迪。
楠楠:他來借錘子,錘子本來就是他家的。
解説:徐迪曾經來過家裏做客,並且還給楠楠買過小禮物,楠楠認得他,所以沒有任何戒備,可是拿了錘子的徐迪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徐會:當時在家裏看電視呢,我説讓她幫個小忙,然後她就跟我去了。
記者:幫什麼忙?
楠楠:就讓我幫把他床底下墊幾塊磚頭。
解説:善良的楠楠就這樣被騙到了徐迪家中,徐迪告訴楠楠,自己有一個神秘的洞穴,洞裏有一塊會閃閃發光的寶石。
楠楠:我説我不信,他就説你不信就下來看看唄,
徐迪:她就先下去了,然後我也下去了
楠楠:他拿把鎖,我看見一個大鎖 我就趕緊走,他把我拉過來,然後就套上了。
解説:不顧孩子的反抗,徐迪用鎖自行車的車鎖,將孩子鎖在了黑暗的洞裏。期間,徐迪曾經三次在洞中短暫停留過,但始終沒有放走楠楠的意思。
楠楠:最後一次,他拿了一個大揹包,然後他拿了一個被子,先把被子放下來,然後就過來了,然後大揹包裏面裝著兩個雞蛋餅,還有一個大水壺。
解説:就是靠著這一點點食物和水,楠楠度過了黑暗、潮濕的54個小時,期間他也大聲的呼救過,但是由於洞穴太深,洞口又被徐迪塞滿了雜物,孩子的求救聲被無聲無息地掩蓋了。
解説:直到楠楠被解救,李建國夫妻倆還是無法相信,女兒的失蹤會與徐迪有關,在他們的回憶中,自己與徐迪從未發生過摩擦,更未有過深仇大恨,徐迪此舉著實出乎他們的意料。
父親:我很少跟他交流,他也不跟人交流,所以説我跟他是沒有什麼冤仇。
母親:我就莫名其妙,我就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害我的女兒呢,我想不到。
主持人: 誰能想到,老實的徐迪就是那個拐走了楠楠的人,他的想法就像他挖出的那個黑洞一樣,讓人難以理解,是因為與楠楠父母有仇怨而心生報復嗎?楠楠父母否認了與徐迪不和。是想綁架女孩來勒索錢財嗎?可楠楠失蹤之後父母並沒有接到勒索信息。
無論是楠楠的父母,還是警方,以及徐迪平日裏的工友,都想知道,這個徐迪,他究竟想幹什麼?
徐迪:沒有啥目的,我就是開個玩笑,就簡單地開個玩笑,然後就是公司上面的事,覺得有點憤憤不平。所以我就關她兩天,然後把她放了,開個玩笑而已,沒有什麼目的。
解説:徐迪解釋説,楠楠的父親和自己做同樣的工作,但是掙得卻比自己多,這讓他很不平衡,所以決定跟他們一家開個“玩笑”,挖出地洞,設下騙局,將楠楠禁錮在洞中。可徐迪的玩笑之説禁不起推敲,因為從警方事後對地洞的調查來看,這絕非一個玩笑那麼簡單。
呂剛:這個洞往下大約有一米四深,到了下面之後呢,然後朝這個方向進行橫向挖了大約兩米左右,然後到了這個大約救災這個位置上,到了這個位置之後呢,他又繼續往下挖,這一段呢,就比較深,大約就得將近三米左右,然後到了這個底之後呢,然後又是,還是沿著這個方向,在這邊掏了一個比較大的洞。
解説:據徐迪交代,案發前的一個月,他就開始著手挖洞,每天下班後到家挖一兩個小時,足足挖了二十幾天 ,為避免潮濕,徐迪還將洞底涂上了水泥,用來禁錮楠楠的鐵鏈就是這個時候固定好的。
記者:當時是為什麼會想到挖這樣一個洞呢?
徐會:其實當時吧,我想在裏面挖個洗澡池子,也這樣想,也想在裏面養一狗,
記者:狗可以養在地面,為什麼要養在洞裏呢,
徐會:我不想讓它見到人。
記者:為什麼?
徐會:只讓它見到我自己,所以説想養條狗,
解説:徐迪的解釋漏洞百齣,難合邏輯,他的真實想法究竟是什麼呢?在罪行發生之前,徐迪的這些想法是否在生活中露出過端倪呢?
工友:心裏很發虛,感覺這個事不應該發生在他的身上,因為他這個人不是説能幹出這樣事的人。
工友2:因為他平時,我們感覺平時很老實,幹活挺好,幹活挺多,就是平時不太言語,感覺他不像能幹出這種事來的人。
解説:工友們眼中,徐迪老實勤快,工作踏實,唯一的缺點就是性格古怪,不愛與人交流。
工友:不善言辭,很少,公司裏有聚會啦或者什麼的,朋友會餐,他基本上不參與。
工友2:我感覺他還是心理障礙吧,他是不是平時接觸的時候,他在家有時候看一些書,平時交流的時候,是不是心理有點障礙。
解説:徐迪也深知自己的性格缺陷,甚至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有心理障礙,所以還專門買回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籍試圖開導自己。
徐會:因為我知道我的心理不太那個,所以很少跟人説話,我想看看這樣的書,讓自己能夠跟別人更好地去交流。
記者:看了之後有幫助嗎?
徐會:幫助不大,也不明白,有的時候,有的時候想説卻説不出口。
解説:無論是工友還是朋友,都難走進徐迪的內心世界,而在徐迪看來,唯一重要的人便是自己的母親,他自幼喪父,是母親將他一手拉扯他,家中經濟拮據,徐迪初中便輟學,早早地進入了社會。
徐迪:在外面找工作也很難,找個工作已經不容易了,再受別人的氣,當時很苦。
記者:受了別人的氣怎麼辦?
徐迪:就忍下來。
解説:家庭的缺失和工作的不順嚴重扭曲了徐迪的性格,長時間的忍耐最終爆發,使他對年幼的孩子動起了邪念。
記者:你進去陪過她幾次?
徐迪:我給她送吃的時候陪過她,然後晚上的時候,她害怕的時候,我跟她説説話,然後就走了。
記者:你跟她説什麼話了?
徐迪:了解她害不害怕,然後問問她爸媽的事,然後就走了。
記者:問她爸媽什麼事?
徐迪:問她爸媽是不是,那些事。
記者:是不應該對孩子説的話,是嗎?
徐迪:是,但是沒有直接點明説,小孩子不會想到這些東西,所以説産生這種想法我就走,我不能再待在裏面。
解説:洞裏有被子、應急燈和用於方便的塑料桶,加上從外面帶來的水和食物,這裡已經成為徐迪隔絕外面世界的密室,任由徐迪自己的支配。幸運的是,城陽警方及時破案,解救了年幼的楠楠,避免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解説:楠楠目前已經回到了學校,雖然洞中留下的擦傷已經痊癒,但是夜晚時常會被噩夢驚醒,這一段黑色回憶帶給孩子心理上的傷害,恐怕只能慢慢撫平。
主持人:面對鏡頭,徐迪也有深深的悔意,幾度泣不成聲,尤其是當我們提到他的母親,他更是淚流滿面。現在孩子得到了解救,嫌疑人也被抓獲,事情到此看似是結束了,但實際上我們還忽略了一件事,這個30歲的年輕人馬上要面臨的是一段鐵窗生涯,以作為對惡行的懲罰,可是他的內心能在高墻內完成救贖嗎,他的那些荒唐的想法和他挖出的那個黑洞,也讓人看到他心裏的那個深坑,誰能夠真正解讀他心中的黑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