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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克裏姆林宮宣佈就任俄羅斯新一任總統併發表就任演講。在此前一天,法國大選結果揭曉,現任總理薩科奇連任失敗,社會黨候選人奧朗德成當選下一任總統,兩人隨即發表了敗選和勝選的演講。每隔幾年,都會有一些國家領導人發表演講,在他們講話的內容中,我們不難發現一些耐人尋味的亮點。[詳細]
第261期
領導人在重要的時間節點(勝選、就職、敗選)的演講中,最重要的聽眾就是民眾,最不可能缺少的必然是對民眾感情和呼聲的回應,其中的重中之重當然是民眾的生活水平問題。在國家經濟條件良好的時候,這一般不是大問題,但在遭遇經濟危機的時期,這種內容幾乎是民眾唯一關心的話題。
在剛剛從法國大選中勝出的奧朗德,他的當選本身就反映了法國人對他領導法國走出危機的期待。他也當天發表的勝選演説表示:“為了讓國家走出危機,我們要恢復生産,減少債務,減少赤字。保住法國的社會發展模式才能讓每個人在走入公營部門中有同等的機遇。”而剛剛敗選的薩科奇則在敗選演講中總結道:“從一開始到結束,我投入了我全部的熱誠。在這場史無前例的衝擊全球的危機面前,我想盡一切方法來保護法國人民,讓法國強大地度過這場危機。”
2008年,在剛剛爆發的金融危機中就任的奧巴馬,在其就任演講中甚至直接提出了他將要採取的行動:“國家的經濟情況要求我們採取大膽且快速的行動,我們的確是要行動,不僅是要創造就業,更要為(下一輪經濟)增長打下新的基礎。我們將造橋鋪路,為企業鋪設電網和數字線路,將我們聯絡在一起。我們將……,以適應新時代的要求。”
在更早的時候,1933年,面臨大蕭條挑戰的富蘭克林•羅斯福曾説:“復興不僅僅要求改變倫理觀念。這個國家要求行動起來,現在就行動起來。……我將要求國會准許我使用唯一剩下的手段來應付危機——向非常情況開戰的廣泛的行政權,就像我們真的遭到外敵入侵時授予我那樣的廣泛權力。”
選演講自不必説,而其他與選舉相關的演講中,對支持者的回應和感謝也常常是重要元素。薩科奇的敗選演説中最主要的內容就是對支持者的感謝和道歉:“你們給予我的幫助是無可估量的。你們支持著我。我們相依,同那些數量眾多並且結盟在一起的力量,打了一場難忘的選舉戰。但我沒能使那些我們共同守護的價值,那些我深深珍視的價值,發光發熱。”
不僅是支持者,當選者更要面向所有的民眾,奧朗德在勝選演説中説:“那些把選票沒有投給我的人,你們可要知道,我尊重你們的信念,我將成為每個法國公民的總統。今天晚上,沒有一個對立的法蘭西,只有一個法蘭西,只有一個命運把大家鏈結起來的整體國家。”
就任演説一般比勝選演説更要正式,因為此時已經是以國家元首身份講話而不是候選人。就任演説通常不僅是重申競選時的承諾,更是要擺出真正施行這些綱領的決心。通過就任演説,一般能夠預測國家未來數年的大致走向。
2009年初,奧巴馬在就職演説中明確提到,“我們面臨的問題也不是市場好壞的問題。市場創造財富、拓展自由的能力無可匹敵,但是這場危機提醒我們,如果沒有監管,市場很可能就會失去控制,……”這也基本上定下了奧巴馬第一個任期內加強國家管制,著力發展福利和社會保障的政策基調。
與之相對的,1981年,裏根總統上臺時,就職演説的主題是“政府的管理就是問題所在”,明確説“在當前這場危機中,政府的管理不能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政府的管理就是問題所在”。而事實上,裏根也是近幾十年來美國在減稅和經濟自由方面做得最好的總統。
俄羅斯人對於強大的國家總是留有懷念,而它們的領導人也通常會針對這一點發言。普京剛在克裏姆林宮的發言就提到:“堅持不懈地鞏固自波羅的海至太平洋的廣袤的俄羅斯領土,我們有能力成為歐亞大陸的領導者和重心……我們一直想重振俄羅斯的雄風,讓俄羅斯在世界的舞臺上能夠得到超級大國這樣一個地位。”而四年前,他的正式夥伴梅德韋傑夫在就任演説中同樣説過,俄羅斯的戰略和今後幾年的方針是最大限度地利用近8年來奠定的雄厚基礎,把俄羅斯建成世界強國之一。
在1961年約翰•肯尼迪的總統就職演説中有一句重要的名言:“不要問國家能為你們做些什麼,而要問你們能為國家做些什麼。”這句話常常被狂熱的愛國者作為名言警句。不過事實上,不結合演講的上下文以及當時的環境,是很那理解這句話的。
這篇演講稿通篇貫穿的一個主題是“自由”。當時,以美國為核心的西方世界籠罩在蘇聯的時刻威脅之下,隨時有爆發戰爭的危險。在這種背景下,號召美國人團結起來保護自由世界,成為肯尼迪演講的唯一主題。在這句話之前,肯尼迪説,“在漫長的世界歷史中,只有少數幾代人在自由處於最危急的時刻被賦予保衛自由的責任”,並號召美國人“參加這一歷史性的努力”。同時還在那句名言後面緊跟一句“全世界的公民們,不要問美國將為你們做些什麼,而要問我們共同能為人類的自由做些什麼”。
耐人尋味的是,大部分國家領導人,在演講時,都會提及本國歷史,而其目的,也全都是通過國家歷史上的光榮傳統,呼喚國民重拾當年先行者的精神理念。
美國歷任總統演講經常緬懷美國的光榮歷史,奧巴馬的就職演講中回顧了美國歷史:“為了我們,先輩們帶著微薄的細軟,橫渡大洋,尋找新生活;為了我們,先輩們忍辱負重,用血汗澆鑄工廠;為了我們,先輩們在荒蕪的西部大地辛勤耕作,定居他鄉;為了我們,先輩們奔赴(獨立戰爭中的)康科德城和葛底斯堡、(二戰中的)諾曼底、(越戰中的)Khe Sahn,他們征戰、死去。”這種緬懷是為了提醒美國國民,美國仍然是世界上最富裕和強大的國家,不應該為短期的困境而對美國的前途失去信心,並用先輩的奮鬥精神激勵國民。
作為基督教色彩濃厚的國家,美國憲法的基督教背景已經廣為人知。而美國總統在就職演説中也同樣帶有了這種特色。例如法國總統的演説往往以“法蘭西萬歲”、“共和國萬歲”作結尾,但是美國總統會説“上帝保祐你們,願上帝保祐美國”(God bless you and may God bless America)。這也不僅僅是口號,所有精神理念都與基督教信仰密切相關。
奧巴馬:“上帝賦予我們每個人以平等和自由,以及每個人盡全力去追求幸福的機會。”
小布什:“那些剝奪他人自由的人不配享有自由,而且在公正的上帝面前,他們也不會長久。”
肯尼迪:“人的權利井非來自國家的慷慨,而是來自上帝恩賜。”
林肯:“對任何人不懷惡意,對一切人心存寬厚,堅持正義,因為上帝使我們看到了正義,讓我們繼續努力完成正在從事的事業。”
民主與自由的價值更是大多數西方領導人重視的,雖然不一定是重點但通常不會遺漏。一方面,本國的民主和自由的價值會被肯定。普京前天説:“我們也要捍衛俄羅斯的民主,擴大人權的自由還有經濟的自由。”薩科奇則説:“法國誕生了一位新的共和國總統。這是體現民主思想,體現共和政體的選擇。弗朗索瓦•奧朗德是法蘭西的總統,他應該得到尊重。”英國首相卡梅倫兩年前説:“最重要的是,我們將組建一個具有清晰價值觀的政府。這些價值觀就是自由,公平和責任。”
另一方面,一些領導人還會強調這些普世價值在全世界的重要性。2005年,小布什的就職演説就體現了這一點:“我們的目的,是幫助其他國家找到自己的聲音,獲得自身的自由,發現自己的自由之路……我知道,有些人質疑全球自由,儘管經過四十年自由迅猛的發展,這個懷疑似乎不合時宜。美國全體人民不應被我們理念的力量所驚嚇。最終,自由呼喚將發自每一個心靈。我們拒絕接受永恒的專制,因為我們拒絕接受永久的奴役,自由將來到熱愛她的人們中間。”
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