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中國網絡電視臺|網站地圖 |
客服設為首頁 |
楊飛雲和佟芃芃 |
圖片資料 |
《母與子》 |
芃芃
十二歲那年,我被領到他面前學習繪畫。那是一個夏天的中午,陽光很明亮。他很溫和而客氣的接受了我這個學生。他那時説話不多,卻很勤奮的畫畫。他畫畫得很好,所以身邊跟了不少喜歡畫畫的男孩子,他們都很尊重他。我是年齡最小又唯一的女孩,混在裏面很顯眼。我受到了他和他們很多的關照。那時午休時間很長,尤其是夏天,午休時,他常常會帶著我們出去寫生或大家輪流做模特畫頭像。晚上,我們會在黃色的燈光下畫石膏像或是去候車室畫等候列車的旅客。我每次去畫畫總有一種參加集體活動的快樂。現在,每當我回憶起這段日子,眼前總是一片明晃晃的陽光,那是一段少年時代快樂的好時光。
1978年,他考進了中央美術學院。老師走了,我們這些學生自然也就散夥了。上了中學以後,學校的老師也開始在功課上更嚴格地要求我們。我的畫越畫越少,我們的通信卻越來越多。到了假期,他會把一個學期所學、所見、所聞、所想盡可能地告訴我。他也常常買些文學、藝術、名人傳記類的書給我看。我那時覺得一切都那麼新奇有意思,使我更增添了對北京的嚮往。
1981年,我考進了北京中醫學院中藥係,開始了五年的大學生活。我們見面的機會又多了起來。他常常帶我去看畫展、看歌劇、看舞劇。。。那時我正處在一個全面吸收知識的階段,特別愛讀書,尤其是外國文學名著。每到週末,我們探討的話題也總是圍繞著文化、文學、藝術以及這些領域的大師們。那時聽古典音樂也成了我們相處時光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就是在這樣的不知不覺中,我的人生觀、理想和愛好被確定下來,以至於在以後的日子裏我們的興趣和對生活的態度都那麼一致。那時的他仍然非常用功,探討的方向也逐漸清晰起來。我開始被他更多地畫在本上、紙片上和畫布上。這一段日子是悠長的,有著音樂的旋律和文化的芳香。
我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了。以後的若干年裏,他畫了一系列以我為模特的作品,多是為大家熟悉和認可的。這些繪畫,對於別人是一件件獨立的作品;對於我們,卻像一串珠鏈,串起和記載的是一段段難忘的時光。那中間有我們的溝通、探討,也有爭吵和突然的開悟。那時我們的生活很單純,似乎只有一個主題,除了繪畫還是繪畫,一切以他繪畫為中心。精神是充實寧靜而快樂的。
當我抑制不住內心的願望又拿起畫筆時,他是第一個積極地支持者和鼓勵著,同時也擔當了監督和指導。十多年過去了,雖然在繪畫藝術上我已有了自己獨立的認識和思考,我的畫也有了更多的欣賞者和鼓勵者。我仍虛心傾聽他的每一次批評。因為我一直相信,他的目標是高的,他的追求是正的。
當我們有了孩子並承擔了更多的家庭和社會責任後,各自的調適使我們變得更豐厚和堅強起來。我們非常珍視我們所擁有的。2003年在全國幾個大城市美術館舉辦的“楊飛雲繪畫藝術展”使我們很感動,也是他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從這些作品中,我看到畫中的自己從一個小姑娘走到了今天,我也分明的感受到我的生命歷程已經與他産生了不可分割的聯絡。我看到我們曾一同走過的腳步,在今天這樣喧囂的時代,我欣慰于我們還能保持最初的理想和信念,由此我也覺得我們是幸運的。
“芃芃天性好靜。畫畫對她來説是享受一種純粹狀態下的全然投入。她畫一幅小畫的時間常常超過我畫一張大畫的時間,動輒月旬。從不願意把一塊未經內心審視和理性過濾的色彩放在畫布上。她滿足於以單純和穩定的物象來完成她對油畫的全部興趣。她畫畫很需要一種狀態,稍有雜亂、忙亂和打擾她就會放下畫筆。人們從這些平時的靜物畫上可以看到一種不缺乏的內在滿足。總之,她畫畫不拘謹、不被動,依著自己的直覺和理解,用一大筆一大筆的顏色去明確而肯定地塑造。盡心盡意地去確切與透徹地構造畫面。不抄襲對象,不迎合他人,反復在清晰到位的狀態上追求畫面品質,不到她心中的那個點就會刮掉重來。
在生活上我們是夫妻,而在繪畫上我們卻成了"和而不同"的道友,她雖然生活在我的影響中,卻只汲取那些繪畫的知識與規律,不受風格樣式的影響,從而保持其獨立的品格與價值。反之,我倒是從她身上和作品中得到很多啟示,從她身上看到作為一個畫家才能和品質的重要,而技巧是可以通過訓練得到的。若沒有前者,那才是致命的。 ”(2011年9月6日)
——楊飛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