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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難數據造假是對公眾的不負責

作者 丁永勳 2012年5月24日07:16

聽説過為了躲避追究瞞報災情的,原來還有故意誇大災情的。湖南省桃江縣今年5月12日遭受洪澇災害,對於直接經濟損失,縣民政局的數字是1800萬元,而防汛辦向媒體提供的災情彙報材料卻説是8900萬元。媒體調查發現,災情數字存在很大“水分”,報告描述的情況和當地實際受災情況大相徑庭。(5月23日《法治週末》)

作為最直接的損失,洪災造成多少房屋倒塌和損壞,就存在諸多與事實不符之處,水利局副局長甚至認為,這兩個數據可能搞顛倒了。受災數據竟如此粗糙和混亂,令人匪夷所思。對此,當地民政部門的解釋是,基層部門人手少,工作量大,短時間內報上來的數據,難免出現誤差,而這正説明我國當前災情的評估和核查體系還不夠完善。

確實,一個地方發生自然災害,災情評估和上報究竟要經過怎樣的程序、有哪些規範性要求,一般人並不清楚。如果發生的是重大突發災害,還有應急處置指揮部之類的組織,負責災情調查和權威信息的發佈,但對於大量未發生人員傷亡的自然災害,往往是基層部門報什麼是什麼,這就給誇大損失套取救災資金預留了空間。

災情數據大量“注水”,首先説明有些地方政府對數據態度不嚴謹,統計很馬虎,或者乾脆閉門造車編數據。有一種大歷史的觀點認為,中國古代治理的缺失,主要是在技術上缺少“數目字管理”的傳統。不過,在市場經濟和現代管理條件下,數目字管理越來越變得不可或缺,各種統計數據也越來越受到重視,並成為出臺政策、做出決策的依據。但也出現了另一種情況,即對待數據態度不嚴謹,對統計數據缺乏敬畏,按照需要隨意編造和歪曲數據,虛報瞞報假現象普遍。

此外,虛報瞞報,往往不是因為統計體系和技術手段不健全,或者説主要原因不在於此,而是趨利避害的自然反應。故意誇大災情,顯然也經過了一番利益權衡,可以因此獲得更多補貼和救災款,還不用擔心受到處罰和追究。這種情況下,誇大災情這樣看來很傻的事,就成了合理的選擇。

這裡所説的不受追究,首先是對基層上報的數據,缺乏有效的核查和監督手段,數據作假很難被發現,也很少受到追究。更常見的反而是“數據出政績”,或者“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等於是對數據造假的變相鼓勵;其次,因為洪災、地震等屬於自然災害,即便災情被誇大,地方政府和官員一般不用承擔責任,還能引來更多同情。其實,天災背後經常潛藏著人禍,一場不大的災難,造成不小的經濟損失,往往有環境破壞、預警失靈、監管不力等人為原因。對此很少深究,出了問題全推給自然原因,會給人以“天災造成的損失不用有人負責”的印象,因此誇大一下也無妨。

我們常説,災難造成的損失,不應簡化為一個個冰冷的數字,而應從中看出生命之痛和民生疾苦。但在現代行政管理中,數據的重要性也越來越突出,政府部門需要掌握確切的災情數據,以便進行有針對性的救濟和補助,並採取相應措施,防止同樣的災難再次發生。因此,對災情數據,應有一套完整的評估和核查體系,確保救災資金髮到需要的人手中,防止套取挪用;同時要對每一次災害的原因進行詳細調查,對天災中的人禍因素進行追究,讓有意誇大災情者,儘早斷了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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