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世界藝術的大門逐步向我們打開了,我沒有感到外來藝術思潮衝擊的危機,因它是時代發展之必然。但我相信歷史會無情地篩選其精華,淘汰其糟粕的。政治寬容和創作自由是繁榮藝術的最佳條件,對一切藝術的精華,無論古代、近代、現代、原始、民間、兒童、東方、西方……一概採取自選、自裁、自用的態度,自由選擇,自由發揮。我贊成使不同樣態的作品滿足不同層次人需要的説法。關鍵是需要認識處於社會、自然中的我和我處的社會與自然,以求達到我與客觀,作品與欣賞者更高層次的協和統一。
我生長于北方,啟蒙我藝術的學校是北方。我的黃金時代灑在了這片西北高原上,也許我經過荒原風沙的沐浴,肌體中受過小米飯的養育,我喜歡雄壯、質樸和蒼勁、剛健。一塊粗糙的石頭,一株古老的樹榦,較一塊玉石、一枝玫瑰,我更喜歡前者,儘管後者是那樣令人賞心悅目。我承認自自己有這種偏好,但沒有體現這種偏好的固定技巧,無窮的好奇心使我沒有能把一種技巧固定下來,使它成為自己的拿手好戲。在廣闊的藝術領地裏,我無法控制創造的觸角,有時是任著性子去探索,去追求。在藝術上被禁錮了多年之後,我意欲放開地笑,放開地想,放開地畫,寧可在馳騁中看不清目標,也不願再回到峽谷中繼續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