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片人:高立民
傍晚時分,天上流雲。遇到這種上好天氣,即刻我便撂下手中物什,隻身打馬來到緊鄰大寧的永定河壩上。
壩上無人,草木寂靜。白雲獨去閒,吾心自惝徉。
不止一次的在此岸眺望彼岸,看越來越多的高樓拔地而起。紙醉亭臺,金迷樓閣。鮮衣怒馬,霓虹閃爍。這會讓我有一剎那的猶疑。若有所失又若有所思。也許那是一種榮耀的生活,只是我更具備簡單生活的能力。性格決定命運。那樣紛繁雜沓會讓我更累。那累是一種看著就累的累,我會受不了,我選擇回避。
不止一次的在這個僻靜的壩上,目睹腳下,曾幾何時,是一條洪荒湯湯的無定大河。無定,無定,要了人命。“可憐無定河邊骨,尤是春閨夢裏人。”現在,沒有要命的水了,卻有了要命的沒水了。大小江河、陂塘水湄都枯竭的年代,很難不去想象“茫茫九派流中國,沉沉一線穿南北”的美景。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這是宋代大詩人陸游的詩句。隔了千年,這詩中的一個“驚”字,還是每每讓我驚魂未定又魂散魂飛。
亂世佳人,驚鴻一瞥。想這世上有幾多風流人物能經得起大江東去浪淘盡。既便是臨水照花,怕也會花容失色,心事浩渺連天宇。想到日月如驚丸,想到春去無歸路,想到縱有俞少甫的得意之詩句 “花落春仍在”,那春斷也不是這一季,那花縱也不是這一朵了。
英雄多舛,美人遲暮。天下有二十四橋流水,三十六陂明月,吹簫玉人不在,也是良辰美景虛設。況,河上有橋春波無,驚鴻照影憑誰來。
就像眼前這條古稱澡水,東漢時稱漯水,金稱盧溝,永定繼無定,穿越晉、蒙、冀、京、津,全長
大河從此不再,連同河殤的容顏。
時光亂舞,流水盡失。無有驚鴻照影來,只有彩雲追月去。誰謂河廣,一葦杭之。誰謂河旱,一竿洞之。
浮雲自去。我心自回。
責編:吳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