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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清晨，黃乃偉都會在六點前起床，給兩頭正在産奶的水牛擠奶，然後把水牛奶送到離家不遠的鎮裏的奶站。
記者：“今天是多少錢一斤？”
奶水牛養殖戶黃乃偉：“2.75元一斤。”
記者：“這次送來有多少？”
奶水牛養殖戶黃乃偉：“這個十幾斤20斤。”
收奶員：“55元。”
每天擠兩次奶，一天能賣100多元，令我們意外的是，黃乃偉説自己擠奶的兩頭牛是租來的。
奶水牛養殖戶黃乃偉：“沒有錢，家裏窮，沒有錢要租一頭。”
記者：“這樣租牛的話，一年一頭牛能掙多少錢？”
廣西壯族自治區靈山縣文利鎮奶水牛養殖戶黃乃偉：“3000元左右。”
這裡人告訴我們，租牛在文利鎮並不是什麼新聞。
收奶員：“他租人家的牛，出一點租金給牛的主人。”
奶水牛養殖戶：“沒有本錢的時候就租。”
在文利鎮有錢沒錢都可以養奶水牛掙錢，這種借雞生蛋的方式在當地已經流行十來年了。
廣西壯族自治區靈山縣文利鎮距離縣城60公里，是靈山縣最為偏遠的一個鎮，這裡是典型的丘陵地貌，到處草山草坡和水面，上個世紀60年代，這裡是廣西水牛品種改良的一個試驗點，採用本地水牛與廣西水牛研究所提供的印度莫拉和巴基斯坦的尼裏水牛品種進行雜交，雜交水牛體格更健壯，産奶量也比雜交前高了近一倍。
靈山縣水産畜牧獸醫局局長黃偉源：“這頭牛的體格很健壯，體形也很大,它的體重應該超過1000公斤，這頭牛的産奶量也是很高的，一天可以産奶38市斤。”
2001年，廣西水牛研究所下屬的乳品公司跟文利鎮的水牛養殖協會簽了個設點收購水牛奶的協議，這讓很多農戶動了養雜交牛擠奶的心思。黃鴉衝村的袁葉中，原來是給人買賣牛牽線搭橋的，他這時想養些奶水牛，但卻拿不出本錢。
奶水牛養殖戶袁葉中：“1999年我建樓房，花了15萬多元，640多平方米的樓房，當然沒有錢。”
當時買一頭奶水牛就需要上萬元，而袁業中手裏就連1000元也沒有，他絞盡腦汁想了個在一般人看來異想天開的辦法。
袁葉中找到了在靈山縣工作的親戚黃來揚，讓他拿出20萬元來投資養牛，這讓黃來揚猶豫不決。
靈山縣新圩鎮教師黃來揚：“因為投資，20萬元對於我們教師來説，對於一個家庭來説，對於我們靈山來説這是什麼概念，20萬。”
記者：“其實風險還是挺大的？”
靈山縣新圩鎮教師黃來揚：“肯定挺大。”
當時黃來揚手裏積蓄不足10萬元，如果答應合作就得把自己的房子抵押做貸款。而且袁業中還提出了一個聽起來有點苛刻的合作條件：那就是黃來揚出錢，袁業中出力，合作期為三年，賣奶的錢兩人平分，三年後合作期滿，所有的牛再一人分一半。但是誰也沒想到，黃來揚最後竟然同意合作。
靈山縣新圩鎮教師黃來揚：“關鍵是我對這個項目已經了解，因為是南寧水牛研究所來簽定收奶的合同，當時簽定的合同收購價應該是1.8元一市斤，如果熟悉擠奶的，一頭牛一年的産奶量，可以把這頭牛的成本收回來。”
擠奶加上一胎牛犢錢，一年就可以收回牛的本錢，黃來揚認為值得冒這個險。2001年8月，袁葉中拿到了黃來揚的投資，開始四處張羅購買奶水牛。
奶水牛養殖戶袁葉中：“老闆出錢我就得買好的牛，産奶多的，就這樣想。”
靈山縣新圩鎮教師黃來揚：“有一頭牛，最貴最貴的，我還記得很清楚，他是在廣東揭陽購買回來的，當時這頭牛可以説是天價，已經有1.8萬多元，它的産奶量每天都超過30斤。”
水牛生産以後，一般有10個月可以産奶，為了實現全年擠奶，袁業中還用手中擠完奶的牛再添些錢來置換農戶手裏已經懷胎的水牛。一年半以後，兩個人的合作就見了成效。
靈山縣新圩鎮教師黃來揚：“我記得最清楚，應該是18個月，把成本收回來了，也就是説我收回了20萬元，他也賺到了20萬元。”
三年間平均每頭牛産生了15000元利潤，合作期滿袁業中還分得了價值10多萬元的奶水牛，總共收入達30多萬元。這次合作，讓袁業中有了發展的本錢，現在袁業中已經有了110頭牛，成了當地最大的奶水牛養殖戶。
2003年，隨著廣西壯族自治區大力推行鼓勵奶水牛養殖政策，靈山縣奶水牛的養殖規模進一步擴大，從原來的1000多頭增加到了4000多頭。先後有三家乳品公司在靈山縣設點收購鮮奶。
乳品公司技術員吳集：“很直觀就看出來水牛奶的脂肪比一般黑白花牛産的奶高出好多了，一般的黑白花的脂肪達到3點多，我們水牛奶一般也能達到6.5%以上，水牛奶幹物質可以達到19%，然後一般的黑白花可以達到13左右，將近比它高了1.7倍左右。”
記者：“什麼叫幹物質？”
乳品公司技術員吳集：“幹物質就是除了水分以外其它的微量元素，礦物質、維生素，還有蛋白，都統稱為幹物質。”
乳品公司用水牛奶開發了純牛奶、乳酸菌奶、乳酪等多種産品。隨著市場的開發，鮮奶收購價由原來每公斤不到4元提高到6元左右，這刺激了農戶的養殖積極性。水牛養殖協會會長林色淮已經70多歲了，也想養幾頭牛，但養奶水牛是大量消耗精力和體力的勞動，每天要擠兩次奶，喂三次料，還要清理牛糞，給牛洗澡，林色淮顯然做不了。
靈山縣文利鎮奶水牛養殖協會會長林色淮：“我的年紀比較大，所以不能夠養牛，子女也有他們的工作。”
2004年，林色淮找到想養牛但沒有本錢的莫少定，合作養殖8頭奶水牛。
奶水牛養殖戶莫少定：“牛是他的，擠奶的收入除了飼料錢、成本，剩下的一人一半。”
8頭奶水牛，每年去除養殖成本，林色淮和莫少定能各分得2萬元左右的利潤。
奶水牛養殖戶莫少定：“一年收入1.5萬到2萬元左右，擠奶的錢可以蓋房子，供孩子讀書。”
現在文利鎮有5種合作養牛的方式，到2008年底，文利鎮奶水牛養殖戶發展到了2000多個，其中合作養殖的佔了30%。
靈山縣文利鎮水産畜牧獸醫站站長吳錫愛：“在我們這裡有錢的農民養牛，沒有錢的農民也養牛。現在我們鎮裏的奶水牛有4200多頭，在廣西，一個鎮來説是最多的一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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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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