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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江西省萍鄉市蘆溪縣的一個養豬場,記者去採訪的時候,正值炎熱的夏季,室外的氣溫高達37攝氏度。
張黎明:“這個裏面有的時候比外面的溫度還要高,要高幾度。”
記者:“對豬有什麼影響啊?”
張黎明:“豬到了夏天受不了,喘不過氣。”
炎熱的高溫讓豬場的主人張黎明非常心急,為了讓豬能夠平安的度過夏季,他想了不少辦法。
張黎明:“我們用中國就是農村一些傳統的辦法,把一些中藥熬成一些水,混合到這個豬喂食的飼料裏面去。”
記者:“這裡面都有什麼配料呀?”
張黎明:“有大青葉呀,還有一些金銀花,主要是這些成分,都是起到一個清熱解毒的作用。”
經過三個小時的熬製,就製成了給豬喝的涼茶,在每年的酷暑季節,涼茶每天兩次搭配在飼料裏使用。
為了降低豬場的溫度,張黎明在豬舍附近種了很多植物,大部分都是一種叫杜仲的中藥。
張黎明:“這個就是杜仲,杜仲樹,這是我們栽的杜仲樹,杜仲不惹蚊子,有一種奇特的功效,這個杜仲樹不惹蚊子,有杜仲樹的地方沒有蚊子。”
杜仲樹可是張黎明這幾年賺錢的法寶,靠著杜仲,他建成了萍鄉市最大的養豬場。這種不惹蚊子的杜仲樹和養豬到底有什麼關係呢?
1986年,張黎明從南昌大學哲學系畢業,剛畢業就被分配到萍鄉市市政府工作,1991年,時任萍鄉市政策研究室科長的張黎明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然而誰也沒想到,他做出了一個辭職下海的決定。
張黎明:“大家都在走這個做官這個獨木橋,所以有很多人是終生都找不到自己的舞臺,因為畢竟是官位是有限的,但是我覺得,就是企業是個廣闊的天地。”
張黎明在離職之前就已經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家鄉。他的家鄉萍鄉市是全國花炮主要産地之一,張黎明依託當地的資源,建起了一個花炮加工廠。
張黎明:“我們畢竟受過高等教育的,在辦企業當中,在産品的這個檔次上,在産品的這個包裝各個方面,我們就可以取得更多的優勢。”
張黎明著重抓花炮的安全生産,這也為他帶來了南京等地採購商的訂單,到了2000年,張黎明的花炮廠每年就有2000多萬元的産值。2000年,當地對於花炮的管理越來越嚴格,很多小作坊都被勒令關閉,張黎明感覺到政策的風險,想找一個更穩當的行業,他接手了當地一個即將倒閉的杜仲保健品廠。
張黎明:“保健品應該是我們國家,這麼大一個國家,保健品市場應該説也是相當可觀的,一年好幾百個億的一個市場。”
張黎明想通過這個保健品廠來實現自己轉産的願望,沒想到,保健品廠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效益,幾年時間經營狀況一直不溫不火。
張黎明沒有放棄,他始終認定杜仲有發展前途,當時,蘆溪縣已經有2萬畝杜仲資源,杜仲樹皮入藥,大量的葉子都被廢棄了。
杜仲是我國特有的一種落葉喬木,主要分佈在四川、雲南、貴州等地。《本草綱目》裏就有用杜仲皮入藥的記載。
張黎明和農業部主管的中國杜仲綜合開發協會聯絡,從那裏了解杜仲産業發展的最新信息,希望能找到開發杜仲的突破口。這時候,一個有關杜仲葉的消息讓他非常振奮。
張黎明:“我們一般做人吃的保健食品或者中藥治病的時候,用的是這個皮,這個是杜仲的精華,上面的這個葉子也可以開發成人喝的保健茶,也可以做成動物飼料的添加劑。”
張黎明沒想到杜仲的葉子能當飼料,為此,他專程去了一趟日本,在那裏,他了解到,杜仲葉被充分的利用起來,不但能做茶,還可以作為動物飼料的添加劑。
張黎明想從生産杜仲飼料下手,通過介紹,他找到華中農業大學的教授喻傳洲,希望能得到一些指點。喻教授以前的專業是遺傳育種,2002年從學校退休以後,主要在豬的疾病防治方面做一些研究,對於豬飼料里加杜仲,他也表示認同。
華中農業大學動物科技學院原副院長喻傳洲:“杜仲是中藥,按照中藥的藥理,它能夠補肝補腎。國外也有一些這樣的研究,像日本也做了一些這樣的研究,我想現在對於生産放心豬肉,綠色食品,如果能把我們國家的一些中草藥添加進去,我想是很有好處的。”
張黎明通過中國杜仲綜合開發協會牽線搭橋,發現湖南一個公司早就開始進行杜仲飼料添加劑的研究,辛辛苦苦折騰了那麼遠,原來,自己要找的配方就在臨近的湖南省。這個配方就是把新鮮的杜仲葉晾曬、磨成粉末,按照一定的比例添加到豬飼料裏。
張黎明買回了專利,開始醞釀建自己的飼料加工廠和養豬場,讓所有人驚訝的是,他並沒有開始建廠房,而是跑到附近的村子裏,要找養豬的農戶做試驗。
張黎明:“一個是速度嗎,時間就是效益嗎,我們儘快的把這個試驗結果做出來嗎。”
張黎明考慮,如果自己建豬舍、買豬飼養,等拿到實驗結果,至少要等到一年以後,如果找農戶們做試驗就能大大節省時間成本。但是,要説服這些農戶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張黎明找到了一個叫彭圓明的農戶,他發現彭圓明家裏面養了一百多頭豬,每天要花掉兩三百元的飼料款,開銷非常大。
張黎明:“你如果要他拿錢來買,他們心裏不踏實,這個飼料好不好,他肯定不幹,現在我墊付給他,先不要錢。”
張黎明給彭圓明開出條件,養殖期間的飼料費用全部由自己墊付,這也就意味著彭圓明不用花飼料錢就能先把豬養大。
江西省萍鄉市宣風鎮吐霞村村民彭圓明:“他們給我墊付飼料,我就敢用,我家條件比較差一點。”
彭圓明接下了這個實驗。就在養豬實驗按部就班進行的時候,到了第三個月,彭圓明偶然發現家裏的豬和以前養得同齡豬的體型明顯小了一些。
彭圓明:“豬更瘦了,沒有我們以前養的那麼肥。”
對於彭圓明來説,豬長得越大就能掙到越多的錢。
彭圓明:“這一頭豬差十斤一百多頭就差一千多斤,一千多斤如果能賣到九塊多一斤,就差幾千塊錢。”
幾千塊錢對於彭圓明來説,是個不小的數目,本來是因為想省錢才答應做的實驗,每頭豬要是瘦個十來斤,自己真的就虧大了。
彭圓明:“我想討個説法,想找他們老闆找個説法。”
張黎明:“跟我們反應説這個跟他那些沒有喂杜仲飼料的豬生長的速度慢一些。”
面對彭圓明的質疑,張黎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能勸彭圓明等一等,如果出欄的時候,比平時輕幾斤,自己就把差價補給他。
接下來的一個月,對於張黎明來説,異常的難熬。自己已經投入了好幾萬元的飼料款,如果出欄的時候,每頭豬比吃以前的飼料瘦了十幾斤,要賠錢不説,以後賣飼料也是件難事。
到了準備出欄的時候,張黎明已經準備好一萬多元,就當是花錢買教訓。等所有的豬過完秤,才發現大家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張黎明:“到了最後,他跟我們交豬的時候,他這個疑問就解除了。”
彭圓明:“稱完了以後,我的心情比較高興,不要虧錢了,我以前算的要虧一萬多塊,現在不虧了。”
不但沒虧錢,這些豬比吃普通的飼料120天出欄的時候還要重二十多斤,這讓很多等著看彭圓明笑話的村民們也沒想到。
江西省萍鄉市宣風鎮吐霞村村民文小艷:“雖然瘦了,長勢還是一樣的,稱起來還重,還好。”
江西省萍鄉市宣風鎮河下村村民何月幫:“杜仲飼料比普通飼料養得豬結實。”
張黎明拿著用杜仲喂出來的豬肉到農業部肉及肉製品質量監督檢驗測試中心檢測,豬肉的各項指標都符合國家標準,其中水分一項,小于國家標準7個百分點,這項結果也揭開了這些豬為什麼看起來體型小的秘密。
張黎明:“豬吃了我們的飼料,瘦肉就多。”
記者:“這是哪個部分?”
張黎明:“這是後腿這個位置,只有這麼一點肥肉。”
豬經紀人歐陽文萍:“豬肉一個是水分少,結實,好賣。”
有了這次試驗的成功,張黎明建起了杜仲飼料加工廠,他看準了時機,在2005年6月,豬價的低谷期投入1000多萬元,蓋起了四十多棟廠房,到了2006年下半年,生豬出欄的時候,正好遇到豬價回升,至於那時候他到底賺了多少錢,張黎明始終沒有告訴記者。看到養豬的前景,張黎明萌生了一個想法,他想在最短的時間內繼續擴大自己的養殖規模。
張黎明:“通過很多的養豬的點,這樣一個是化解風險,化解這個養豬的風險,第二個就是減輕我們資金的壓力嗎,如果單靠我們獨家去建,一年建個幾萬頭的,那慢慢發展,那速度就有限。”
張黎明想建立一個養殖體系,用公司和農戶相結合的方式,來擴大自己的養殖規模。以前做試驗的彭圓明聽到這個消息找到張黎明,希望自己也能加入進來,出乎意料的是,張黎明竟然沒有同意。
張黎明:“我們這個特色豬不能養得太分散,就必須集中起來管理,才能達到我們這個標準。”
張黎明認為像彭圓明那樣房前屋後的養豬,容易引發疾病。他要擴大規模,發展農戶,又想讓質量在自己的控制範圍之內,這就要求新建一個養豬小區。這時候,他盯上了養殖場附近的鄧家田村。他找到村裏的村支書龍友萍,給大家開了一個動員大會,沒想到,村民們並不買賬。
江西省萍鄉市銀河鎮鄧家田村村支書龍友萍:“有些他是根本不會,不懂這個行業,他也不喜歡做,你也找不到。”
按照張黎明的要求,建一棟佔地500平方米的標準豬舍就要投入將盡二十萬元,花錢不説,村民們都怕麻煩。張黎明再次找到龍書記,讓他有選擇的找一些農戶。
龍友萍:“了解哪些農戶比較喜歡做這個,比較適應做這個行業。”
張黎明考慮,只有讓村民和自己形成一個利益的共同體,才能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張黎明一下子拿出100多萬元,承諾承擔全部基礎設施的費用,墊付全部飼料款。村民們這下躍躍欲試了。
村民:“他有哪些優惠條件,他的建房、貸款、飼料、豬等等跟我們談了一些優惠條件,都信任他們才做。”
最終,村裏的十三戶農戶加入了養殖小區,每人投入十幾萬元,張黎明和村民們風險共擔,調動了養殖戶的積極性。
記者:“住在哪啊?”
江西省萍鄉市銀河鎮鄧家田村村民陳光冬:“豬舍每頭有一個住宿間和一個飼料間。”
記者:“為什麼不讓你們出去啊?”
村民陳光冬:“怕傳染,怕從外面帶細菌回來。”
記者:“在這吃在這住,還不能出去,不覺得麻煩?”
村民:“龍啟鳳:“不麻煩。”
村民陳光冬:“不麻煩,因為都是自己投資進來,畢竟有風險,畢竟是自己的心血。
在養殖小區裏,所有的小豬都是由張黎明賣給他們的,飼料也都由張黎明先墊付。現在,張黎明已經規劃在全市建立三十個養殖小區。”
張黎明:“通過建一些標準化的基地,就想把這個杜仲養豬做成一個産業,就是在中國的豬肉食品市場裏面,做出一個高端的市場來,就是在肉食品裏面,找到我們自己的一個空間。”
編導:張宇笛攝像:高元
中共江西省萍鄉市蘆溪縣委宣傳部協助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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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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