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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2004年至2005年,亞洲打響了對抗禽流感阻擊戰。我國憑藉著自行研製成功的H5N2亞型禽流感滅活疫苗,在短短些疫苗的研發者,在我國的畜牧業一次次經受重大動物疫病考驗的時候,他們用50天的時防控間裏,控制住了禽流感疫情的蔓延和擴散,受到國際社會的高度評價。正是出色的疫苗成為遏制疫情的“撒手锏”。而這自己的智慧和汗水構築起來的堅強保障才顯現出來。
1949年之前,戰亂中的中國滿目瘡痍,而頻發的動物疫情,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即便是在那個年代,決策者們也已經意識到疫病防控的重大意義。
“……不聯合邊區現有的一千多舊醫和舊式獸醫,不幫助他們進步,實際上就是在幫助瘟神。”毛澤東在1944年簡短的幾句話,清醒的指出了獸醫工作對公共衛生,對經濟發展的特別意義。
剛剛成立的新中國,百廢待興,獸醫工作要從幾乎停滯的狀態中重新起步。而新中國的第一代獸醫隊伍選擇攻堅的第一道難題就是肆虐了千百年的牛瘟。
(採訪)中國獸醫藥品監察所研究員寧宜寶:那個時候人只知道叫牛疫,他不知道是牛瘟,你不知道什麼是病毒,你不知道什麼是細菌,那你自然而然也就不知道它是由什麼病原引起的,只知道這種病得了以後牛就沒法根治了,就會死亡。而且它是一種傳播性的,一個地方發了以後其它地方都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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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病毒引發的牛瘟,可以徹底毀掉整個牛群。1918-1941年間,僅青海、甘肅和四川3個省,死於牛瘟的牛就有幾百萬頭。而每隔三五年就爆發一次的頻率,更是讓老百姓叫苦不迭。
(採訪)寧宜寶:主要是考慮到當時我們農業耕作的替代勞動力緊張的一個大的問題。牛大量死亡,對我們的農業耕作也是一個很大的影響。
而對於偏遠牧區的少數民族群眾而言,牛更是和他們生活的絲絲縷縷緊密相聯。
(採訪)寧宜寶:所以當時國家首先第一個考慮要把這個牛瘟作為消滅的第一個疾病。
於是,第一代的獸醫隊伍,他們將工作的全部重心都投入到對牛瘟疫苗的研發中來了。
六十年後的今天,全球很多地區仍然在和牛瘟抗爭著。不久前,聯合國糧農組織慎重的宣佈,到2010年,牛瘟,這個災難性的牛類傳染病,極有可能成為人類歷史上繼天花之後消除的第二個病害。
2010年,那是不遠的明天。但是,早在1956年,中國人就已經大聲宣佈了對牛瘟的徹底消除。消滅牛瘟的願望早在50年前,在中國的土地上就已經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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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短的幾年裏消滅掉一種頑固的疫病,這在今天看來,都不愧為一個奇跡。
(採訪)寧宜寶:當時做這個工作非常不容易,第一個是剛解放,好多工作是千頭萬緒,包括基礎設施。以前的基礎都非常薄弱,經費、人員。特別是政府能下那麼大的決心那確實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
設備簡陋,人才缺乏、第一代研發者的創業之路真正得從零開始。
在短短的三四年時間裏,一種安全的牛瘟兔化弱毒疫苗,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誕生了。並且迅速地被應用到現實的防疫工作中。
疫苗的效果立竿見影。
(採訪)寧宜寶:如果説沒有很好的疫苗,要控制這個疾病,那這種想法就是幾乎是不可能的。為什麼1953年我們提出這個消滅牛瘟,制出了五年消滅牛瘟的計劃,就是因為當時我們有了這個很好的疫苗,有這麼一個基礎,才敢提出消滅牛瘟的這個計劃。
從內蒙古的牧場,到青藏高原的草甸,哪兒有牛,哪兒就有防疫人員的身影。,他們要給成千上萬的牛一頭不落的做接種。
(採訪)寧宜寶:還有怎麼把疫苗做出來,/那個時候技術條件都很差的,這個做疫苗就是現場製作,把這個兔子感染上這個病毒,然後把這個兔子殺了以後把它的組織取出來作成疫苗。就用這個疫苗當時在現場就給這個牛免疫注射。這種方法現在來想好像是不科學,
但是那個時候確實是條件沒有,沒有那方面的條件,/確實你想那個時候的困難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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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裏,中國人靠團結,靠心氣,靠忘我的投入,把很多看起來無法克服的困難都甩在了身後。
(採訪)中國農業大學動物醫學院教授甘孟侯:那很難,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其它還有為消滅而做的很多工作。包括領導,包括群眾參與應該説,消滅這個病,在中國獸醫史上很重要的一個業績。應該這麼説。
牛瘟的消滅是新中國畜牧獸醫領域取得的最大成就,它在中國家畜防疫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義。
在消滅牛瘟的這次戰役中,疫苗的作用是無法替代的。可以説,沒有行之有效的疫苗誕生作為前提,之後的一切努力都將是徒勞的。
(採訪)寧宜寶:從病毒病來説,因為它靠抗生素對它幾乎治療沒有效果,疫苗是它裏面防治病毒病最主要的一個工具。/我們國家天花是怎麼消滅的,也是疫苗,它也是病毒病,現在流感也是病毒病。愛滋病現在為什麼控制不了?就是因為沒有疫苗,所以説那個疫苗在疾病特別是病毒性傳染病裏面它發揮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細菌性的疾病可以用抗生素來治療。但是病毒性的疾病,幾乎是無藥可治的。一旦發病,結局往往就是全軍覆沒。最行之有效的防控辦法就是在動物健康的時候靠接種疫苗來進行預防。
(採訪)寧宜寶:因為我們像解放前,獸醫工作是很不受重視的。動物死亡的話,是很正常的事兒,你像那個時候有個説法就是説家纏萬貫、帶毛的不算,那帶毛的有時候隨時可能就是一場疾病來了,全部就覆滅了,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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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疫苗做保障,突然爆發的動物疫病自然就成為制約畜牧業發展的攔路虎。
(採訪)寧宜寶:你像現在我們的畜牧業已經佔據農業的三分之一以上産值,要如果是以前那樣的情況,那根本不可能有現在畜牧業發展的這麼一個狀況。現在的畜牧業發展有這麼好的狀況,主要一個就是我們有很好的控制手段,疾病控制的手段,這裡面最主要的就是靠疫苗。
沈榮顯院士,我國著名的獸醫專家,老一代動物疫病科研人員中的代表人物,也是牛瘟疫苗研發的親歷者。
而他的另一項突出貢獻是20世紀70年代後期在馬傳貧疫苗研究上取得的重大突破。
利用細胞培養技術,沈榮顯率先提出用驢的白細胞馴化強毒株的研究思路,終於衝破了慢病毒免疫預防的禁區,率先在國際上研製出了馬傳染性貧血的白細胞弱毒疫苗。
這項在1983年獲得國家發明一等獎的成果,使得我國成為世界上唯一取得對馬的傳染性貧血成功控制的國家,在疫苗應用的10年間,為國家挽回的經濟損失達到65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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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從20世紀50年代的牛瘟疫苗,到80年代的馬傳貧疫苗,在近30年的歷程中,中國的疫苗研究已經由原來的動物水平提高到細胞水平。這一步從動物級別到細胞級別的深入,標誌著中國的科研工作者們已經扎紮實實的邁進了新的研究階段。當時間邁入21世紀之後,現代生物技術背景下的基因工程疫苗又相繼誕生並逐漸成為主流。
(採訪)甘孟侯:現在年代,肯定比過去的科技進步,技術先進得多了。手段也多了,設備也多了。新的一些知識,就好比現在,很多分子生物學的。我經常跟大家講,我肯本趕不上現在的年輕人。我算個半文盲,半科盲。
老一代研究者已經離開疫病研究的第一線。而對抗疫病的大軍裏,不斷補充進新生力量和更先進的技術。
改革開放這三十年來,中國的畜牧業高速發展,産值突破萬億,在農業總産值中的比例超過1/3。它已經發展成為我國農業眾多産業中增長速度快、經濟效益高、現代化水平高的支柱産業。
在畜牧業的穩固發展背後,我們無法忽視的是那支龐大的獸醫保障隊伍。
(採訪)甘孟侯:三十多年來,我們畜牧業穩步發展,已經成為一個畜産大國,引起世界矚目。這個原因很多,它是個綜合因素,能促進發展。其中疾病的控制是很重要的,它是作為一個手段。而且按照現在的情況,病的控制是關係到畜牧業,養殖業成功或失敗的一個很關鍵的因素。在某種意義上來説,他可以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就是我經常説的,一定要起到保駕護航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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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宜寶是改革開放後培養起來的一批中青年科研工作者。
作為國家豬瘟實驗室的負責人,他對自己的研究領域有著很深的感受
(採訪)寧宜寶:你像解放前沒有這個疫苗,我們養豬根本就不能算數,雖然你養了,很可能不知道哪一天就感染豬瘟死亡了。有的一個縣,一個鄉基本就沒有豬,這個豬瘟的流行是太厲害、太普遍了。
早在1956年,我國的技術專家就在世界上率先研發成功了豬瘟兔化弱毒疫苗。這個疫苗在早期對豬瘟的控制當中發揮了非常重大的作用。
(採訪)寧宜寶:這個疫苗的這個免疫效力非常好,而且特別安全。這是在現在所有疫苗裏面豬瘟疫苗它的安全性是最好的。
可是時間過去了幾十年,豬瘟並沒有像當年的牛瘟那樣被徹底制服,研究者們依然在研發新型豬瘟疫苗的道路上探索,這場對抗豬瘟的鬥爭要艱難和曲折得多。
憑心而論,和老一輩相比,今天的獸醫隊伍,他們面對著的是更為錯綜複雜和嚴峻的疫病形勢。
(採訪)寧宜寶::你像最早我們研究出的也是用兔子來做疫苗,就是收集脾臟和淋巴結,用這個疫苗毒感染兔子以後,收集的脾臟和淋巴結來研磨製作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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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疫苗生産完全依賴動物的活體培養。説白了,就是用病毒感染兔子,再用兔子的一部分組織來製造疫苗。而每只兔子製備的疫苗只夠免疫注射300頭豬。
(採訪)寧宜寶:在早期的時候我們豬比較少的時候我們控制起來做苗應該問題還不是太大,有時供應還能保證供應,但是後來隨著畜牧業的發展,這個豬的量逐漸加大,我們國家是以吃豬肉為主的國家,豬到處都有。所以這個用組織來作疫苗,一個是工藝上它比較原始,另外就是它的這個量保證不了供應。
設想今天近10億頭的養豬量,如果只依賴用兔子來製備疫苗,簡直是杯水車薪。
畜牧業的迅猛發展催生出的是一連串新的問題。疫苗生産首先要跟上飛速增長的禽畜總量,提供大批量的標準安全的疫苗,這需要在生産工藝上有觀念性的突破。
直到細胞級別的的研究被引入到疫苗研發領域的時候,一扇大門才被打開了。
(採訪)寧宜寶:我這幾年在研究的就是用一種傳代細胞來製作疫苗。它是一個細胞係,它是通過有一種細胞,體內細胞經過反復多少次傳代,最後建成一個細胞係。它能反復在傳代,通過人工來傳代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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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胞疫苗,解決的不僅僅是數量的問題。在工藝上,標準化、規模化的疫苗生産也能變成現實。
(採訪)寧宜寶:走了幾次彎路。就是想到那個兔子的這個脾、淋組織太少嘛,後來就是乳兔,感染乳兔的肌肉做疫苗。後來發現它的毒價太低,還作了牛體反疫苗,結果最後發現牛的體內有這兩種病毒,還用羊腎細胞我們也做了,但是毒價不高,後來就用那個豬腎細胞來做,最後豬腎細胞裏面污染豬瘟病毒,導致免疫疫苗結果接種強毒死了大量的豬,這也是彎路。
有時候,思路上的跨越往往是在走過很多彎路後的一種昇華。
(採訪)寧宜寶:我覺得到現在我們用傳代細胞,用我現在這個工藝,現在看來才真正在工藝上我們有一個很好的解決。
幾十年下來,儘管研究的層面已經發生了質的飛躍,可幾代獸醫的心願和初衷始終如一,能夠控制甚至是消滅掉一種頑固的疫病,始終是他們努力的方向和奮鬥的目標。
(採訪)寧宜寶:它的意義在哪?就像我做豬瘟,為什麼我那麼投入?因為豬瘟它在我們國家的危害那麼大。一天不解決豬瘟的問題,我們的畜牧業一天就會受到損失。所以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這是一種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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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獸醫面對的是和幾十年前完全不同的情況。全球化的大背景使需要防範的疾病數量急劇增加。當疫病突然襲來的時候,更需要他們快速反應的應急能力。
(採訪)寧宜寶:2003年的非典,2004年的禽流感,2005年的那個豬鏈球菌四川死了30多個人。06年的藍耳病,還有06年動物的小反芻獸疫。就是我們現在感覺到特別困惑。這些疾病來的那麼快,而且這麼多,一年一個一年一個。
新發動物疫病的流行,古老動物疫病的復蘇,病原體耐藥性的增加,超強毒株的出現,對動物及至人類的健康構成了巨大威脅。而全球化趨勢、生態系統的破壞使原本局限于某一國家或地區的疾病向全球擴散,動物疫病的傳播速度之快,流行範圍之廣,令人猝不及防。
(採訪)寧宜寶:並不是説有了一種疫苗,把這個疫情控制住了,這個病就控制了再不發了,這是兩個概念,這個病源只要它沒消滅,它隨時還有變異的可能,可能在什麼時候它發生變異後我們現在這個疫苗對它沒有用了。動物的這個疾病鬥爭應該是人和自然的一種鬥爭的一個長期的過程。
呈現在獸醫工作者面前的是更為緊迫和和複雜的形勢,
(採訪)甘孟侯:我經常跟他們講,我看到很多年輕人,我説這個情況,你們這輩子能不能再為我們國家獸醫消滅一個病兩個病,都保不住了。因為現在情況跟過去比不一樣了。現在太複雜了。因為病太多,而且範圍太廣。
動物疫病防控是一項龐雜的系統工程,對動物疫病的徹底控制必須要經過一個艱難漫長的過程。
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動物防疫法》于2008年1月1日起正式實施,這標誌著我國動物疫病防控工作進入到一個新的階段。
(採訪)寧宜寶:我就一直想,因為開始來第一件事就是談到我們解放初期那麼短的時間內,我們把牛瘟給消滅了。作為一個獸醫科學工作者我們也一直在盼望,在我們工作的年限當中能再看到一種兩種病能夠被消滅。這是我們最大的願望。
回首中國畜牧發展這60年,從解放初期的牛瘟、牛肺疫、豬瘟、馬傳貧,到21世紀的SARS、禽流感、豬藍耳病,每一次疫情的肆虐直到最後被降服的過程中,都能夠看到中國獸醫隊伍不倦的身影。
我國畜牧業目前正處於從傳統向現代轉變的關鍵期,也是畜牧産業發展快速提升的機遇期。沒有強大的支撐體系,就沒有畜牧業的健康發展。而動物防疫體系無疑是這個支撐體系中最為重要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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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劉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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