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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問中美新對話》系列節目第二期繼續來關注中美對話中關於人民幣匯率的爭論。中美兩國政府在人民幣的匯率上,一直以來都存在分歧。中國一直在有序地推進人民幣匯率制度的改革,但是去年蓋特納擔任美國新財長之後,美國社會卻發出了中國政府在操控人民幣匯率的聲音。匯率問題一直都處在中美兩國爭論的風口浪尖,這一次新的對話即將開始,人民幣的匯率問題會不會成為其中的一個核心問題呢?就此問題我們如何和美國進行談判?央視主持人陳偉鴻和著名評論員左小蕾、孫哲共同評論。
匯率持穩是否就是最佳位置?
左小蕾:完全均衡匯率並不存在 當前匯率相對合適
(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亞洲管理學院副教授,《今日觀察》評論員)
從嚴格意義上來説,內外平衡的均衡匯率是不存在的。現在的這個情況,要看它是否合適是要從直接影響匯率的因素去考慮,比方雙邊的貿易情況。因為金融危機的影響,中國今年1月到6月的出口大幅下滑,呈現兩位數的負增長,對美國的出口是負16%,從美國的進口是負的6%。
在現在的匯率水平下,顯然美國的出口情況是在改善,大大的超過了中國出口的惡化情況,從這個意義上來説是對美國是有利的。中國人持有的美國國債突破了8000億,從某種意義上來説這是在支持強勢美元,在穩定美元的幣值,所以這是特別的有利於美國。美元現在不能貶值,這對美國自己,對全世界都不利。在目前的這個匯率水平下,全世界都在努力。目前的匯率應該是合適的。
孫哲:美國把匯率當成一個吸金大法 真正目的是想促進中國金融市場的不斷開放
(清華大學中美關係研究中心主任,《今日觀察》評論員)
每個國家都一直苦苦追尋的一個目標就是合適的匯率。在現在的情況下,我們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匯率。因為人民幣匯率兌美元的比率畢竟涉及到一個國際分工也涉及到一個大宗産品,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匯率稍微一波動,會對整個國際金融和貿易秩序造成很大的衝擊。換個角度來看,美國人也未必滿意。我前兩個禮拜去美國也接觸了一些美國國際經濟研究所、卡托研究所、一些美國外交委權重委員會的專家,有一個美國人居然跟我説他對人民幣現在的幣值和匯率不滿意,他希望人民幣能夠從原來鮑爾森説的40%提升40%,他説到現在應該貢獻到60%,為什麼?美國遭遇了巨大的經濟危機,中國現在相對表現得風景這邊獨好,這要對美國做一些貢獻。
換句話來説從過去這幾年人民幣匯率的走向來看,美國確確實實把匯率當成一個吸金大法,當作一個四兩撥千斤的工具,他背後的真正目的是想促進中國金融市場的不斷開放,這樣美國的金融産品可以繼續賣到中國,美國可以參股中國銀行的體制的改革,可以賺取更大的利潤,分享中國改革的成果。但是由於現在美國的金融體制出現了很大的危機,在這種特別的情況下雙方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適應新的匯率,能夠走出一個平等、平和的過渡期,這對恢復兩國甚至世界經濟都是有貢獻的。
匯率博弈展緩 此次對話美意在博得支持和合作
孫哲:匯率爭議緩和讓位於中美合作
(清華大學中美關係研究中心主任,《今日觀察》評論員)
回顧中美經貿交往的歷史,80、90年代爭論的是紡織品貿易問題,美國的301條款對中國知識産權制裁的問題。2003年左右,人民幣匯率問題成為中美交往之間爭論彼此不休的新問題,一方面是因為美國發動了伊拉克戰爭,欠下了大量的國債,另外一方面是中國入市以後確確實實對美國的貿易順差在不斷擴大。當時美國的財政部長斯諾到了中國訪問,首先就對溫家寶總理説,我們知道人民幣匯率問題是國內問題,我們不對此説三道四,但是有些議員不懂也不想去了解人民幣匯率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覺得有很大的壓力,中國要適當地調節,把人民幣幣值升高。這是當時斯諾的表態。
從2003年到2008年,我們看到一系列人民幣外交的動作,接著溫家寶總理和胡錦濤主席在訪問美國時對這個問題相當地重視,他們特別去邀請了“大棒議員”,聽取他們的意見也聽取了著名的經濟學家、諾貝爾經濟學家蒙代爾、斯蒂格利茨對人民幣升值的看法。蒙代爾的觀點也很鮮明,他認為中國取得這些貿易的順差,原因並不是人民幣匯率過低。
這種情況下,我們通過一系列的人民幣外交動作甚至把這些蘇木爾、”大棒議員”邀請到中國來傾聽中國的意見。我們一位企業家跟舒姆爾講清楚,説人民幣升值5%,會有幾千萬老百姓下崗失業,當時讓他非常震驚,他不了解這樣的情況。 這一系列的外交情況發展到今天,在這一次對話當中,可能美國會有新的考慮,至少在現在情況,匯率不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因為美國人所標榜的説美國的正事就是做生意嘛,現在美國急需中國買他的國債。急需在環保各個方面都讓中國跟他開展一些合作。
左小蕾:美國市場需求和國際金融體系是中美貿易失衡的主要原因
(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亞洲管理學院副教授,《今日觀察》評論員)
匯率不應該成為一個主要話題,原因是在中美雙方貿易逆差和順差的這種失衡狀況中匯率不是主要的原因,這一點一定要説清楚。從2005年開始,人民幣升值了接近超過20%,可是順差問題並沒有解決,逆差的問題也沒有解決,這説明匯率調整並不是這個問題的關鍵。同時歐元、日本對美元來説,它的貨幣都是自由浮動的,可是美國卻長期貿易順差。這裡最重要的問題是需求問題,因為美國人有過度的、超前的消費,甚至借錢的消費,膨脹了消費市場;正因為有了消費市場中國商品才出得去,所以説美國的需求,美元本位的國際貨幣體系造成這個狀態。所以人民幣匯率不是中美雙方失衡的一個主要原因,也不應該成為論。
新對話如何面對老問題,中美之間該如何用新的態度面對匯率,民眾期待著對話得出一個新答案
左小蕾:不能用價格調整、不能用匯率調整國際貿易
(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亞洲管理學院副教授,《今日觀察》評論員)
在目前的國際大環境下,在國際美元本位的國際貨幣體系下,在美國人龐大地向全世界人借錢消費這樣一個大的經濟格局下,如果用價格調整的方式,用匯率調整的方式來均衡國際貿易和雙邊的國際貿易是不合理的。這裡頭有很多問題,第一,你不肯拿出所有的可貿易的産品,更重要的是所有可貿易的産品後面的勞動力成本是不可流動的,是不能拉均衡的。所以在這種前提下算出來的結果,從理論上可以假設,如果這樣的話,這個結果在實際的運用過程當中,並不能成其一個很重要的論據。所以一定要把這一點底反復地跟政府官員講清楚,跟美國國會講清楚,也要跟國外的媒體要講清楚。
孫哲:人民幣升值對減少中美貿易逆差於事無補
(清華大學中美關係研究中心主任,《今日觀察》評論員)
中國現在遭受到很多不公正待遇,人民幣升值對減少中美貿易逆差於事無補。除了擺出這樣的事實,我們最好還能在人民幣匯率上設計出一種機制,讓美國人覺得牽一髮而動全身,真正地明白中國道理。前兩天美國商務部長駱家輝來中國訪問,在一次演講時講了人民幣匯率問題,説人民幣的適當寬鬆調整有利於全球經濟復蘇,這不得不讓人聯想人民幣匯率是造成全球金融危機的罪魁禍首。另外他説中國的東西太便宜了,這養成了美國人消費中國廉價商品的習慣,所以造成了中美貿易當中這麼多問題。他的意思就是説人民幣匯率還是要提高,中國還是要減少對美國的出口。為什麼美國明明有那麼多昂貴的日用品、替代品,美國老百姓偏偏喜歡物美價廉的中國貨呢?
而且金融危機以後,本來我們生産鞋子的企業可以生産130億雙鞋,每個美國人可以擁有7雙中國鞋,但是因為金融危機,所以現在可能美國人可能只有兩三雙了,這對人民幣升值,對我們産業、産能都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應該把這些事實講給美國人聽,同時不要讓他把牽強附會的理由擺在這個人民幣匯率上。
羅伯特•蒙代爾:保持匯率平衡對中國就是最好的政策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 諾貝爾經濟學獲得者,《今日觀察》特邀評論員)
美國人希望人民幣兌美元升值,他們一直在推動這件事。而我認為中國人不希望人民幣升值,中國人更希望人民幣兌美元匯率保持平衡。就像我1995年所提到的,應該保持匯率的平衡,這對中國而言是最好的政策,中國擁有鉅額的外匯儲備,表明了這一點。因此我認為保持匯率平衡,對中國是最好的政策。
譚雅玲:人民幣國際化任重而道遠
(中國銀行高級分析師 中國國際經濟關係學會常務理事)、《今日觀察》特邀評論員)
人民幣國際化的路程還非常遙遠,因為我們只是在結算貨幣和貨幣兌換上開始了第一步,而且只輻射了一二十個國家。而未來人民幣在交易投資和儲備的功能上,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從人民幣國際化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市場更集中于關注它的價格而忽略了它的制度,制度健全和完善釋放出來的影響力要比短期價格的影響力更大。從美元的價格起步錯落,實際上折射出來的是美元制度的完善健全和它的權威給整個美元帶來的巨大支撐。所以人民幣國際化的路途還非常遙遠。在路途遙遠當中,我們需要做的是務實地工作。
我們該以怎麼樣的態度來面對長期存在的匯率問題
左小蕾:反復論道 相互妥協
(銀河證券首席經濟學家,亞洲管理學院副教授,《今日觀察》評論員)
有些道理要反復地講,然後把雙邊的利益放到桌面上談。最後可能會有矛盾,在這個對話過程中需要相互妥協,相互做一些讓步,最後達成一種合作共贏的局面。
孫哲:加強對人民幣匯率的改革
(清華大學中美關係研究中心主任,《今日觀察》評論員)
如果中國在對美國貿易繼續保持順差,那可能人民幣匯率在一個長期內,都還是中美雙方不得不面對的一個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從中國立場出發,我們更應該主動強調對人民幣匯率的可控性和漸進式改革。要配合中國總體的經濟改革和其他方面的宏觀經濟形勢改革,先謀于局,後謀于略,出臺我們具體的措施。
(《今日觀察》欄目播出時間:週一至週五21:55—22:25;重播23:50-24:20;次日中午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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