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電視臺的一段新聞資料，報道了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根據患者的舉報，查抄了一批假藥。

記者在稽查大隊辦公室看到被查處的假藥，這些棕色粉末狀的東西沒有生産日期，廠家及其標誌，看不出來是什麼成分，聞起來很刺鼻，稽查人員説（2006年）4月10日，他們接到一位患者投訴，説服了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陳欣醫生的藥後解不出小便。稽查大隊立即進行調查，調查中發現陳欣沒有行醫資格證，屬於無證行醫，醫院也沒有醫療機構製劑許可證，在藥品的製作過程中，沒有得到相關部門的檢測許可，也沒有相應的臨床試驗結果或毒副作用説明，如此輕易就向患者銷售藥品，患者服用這樣的藥品後無法得到質量安全等方面的保證，另外陳欣把中藥材碾碎，消費者無法得知藥材的成分，很容易受矇騙。

    這原本一條很普通的新聞，藥監部門查處既沒有經過檢驗，又沒經過批准，成分不明的藥品粉末，也很正常，可昆明市食品藥品管理局的查抄行動卻引起了意想不到的後果。

昆明市食品藥品稽查大隊的工作人員上周查處了一批沒有任何生産批號的假藥，
但讓他們想不通的是，之後就有很多自稱是患者和患者家屬的人上門去求情。

記者看到五名自稱是患者和患者家屬的人坐在稽查大隊辦公室內，要求稽查人員把查處的藥品交給他們，並説這種藥物是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一個名叫陳欣的醫生配製的，不是假藥。他們是癌症患者，必須服用這種藥物，不能停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患  者1：這給藥對我來説是很重要的，不然我也不會來這裡要。

患  者2：我認為為什麼他這個藥不是假藥，因為我家屬吃他這個藥就一直效果比較好，吃別的藥是不起作用的。

這些患者還説他們之前就知道陳欣沒有行醫資格證，醫院沒有製劑許可證，但是他們仍然信任這些藥品。

患  者3：我只相信一條，把人救活就是事實。

患  者1：我不管，因為它對我的病有好處，就算他是毒藥，對我的病有好處（我也要吃）。

    癌症，至今沒攻克的世界性醫學難題，現在竟出現了能治療癌症的靈丹妙藥，一邊是當地藥品監督部門要堅決按假藥進行查處，另一邊是自稱癌症患者的群眾上門來求情，這戲劇性的場面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這些粉末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它是假藥還是靈丹？來認識一下配製和出售這些藥粉的陳欣。

    記者在昆明市人民西路的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找到了配製這些藥粉的陳欣。他並沒有因為昆明市藥監局的處罰而銷聲匿跡，相反還繼續在這家醫院的中醫科坐診。面對記者，陳欣並不避諱自己根本沒有行醫資質的問題。

陳  欣：按國家法律規定，我是沒醫師資格證的，我沒有在處方上簽字的權力，不是醫生。如果説沒林老師來幫助我，來支持我，我在這是非法的，但是由於有林老師在，我們相關的政策規定師帶徒，以師帶徒的形式，老師在處方上簽字，我們是合法的。

    林玲蘭醫生是陳欣所説的老師，是位老中醫，已行醫幾十年，證照齊全。

林玲蘭  醫生：只有我有處方權，我是昆明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的副主任醫師。

記者：那就是實際上處方是由您來開？

林玲蘭  醫生：對。

記者：那個藥是陳欣的藥？

林玲蘭  醫生：對，藥是他的藥。因為他的藥挺好的，而且在治療癌症的免疫療法這一塊來講，他有突破性的一個創造。作為振興中醫藥，挽救中醫這個想法，我就來幫他。

    平時有病人的時候，師徒兩人一起診治，最後由林玲蘭醫生開具處方或者在處方上簽字。而關於那些被昆明市藥監局收繳的藥物粉末，陳欣説根本不是什麼害人的假藥，而是治療癌症的好藥，而且作用還遠不止治療癌症。

陳  欣：實際上我們是不針對癌症的，我們是針對體內免疫功能的紊亂。治病是病人自身的功能治，我們的藥起到什麼作用呢，如果説人的免疫系統是部機器，我們的藥的作用就是修理工，把你失衡的免疫系統恢復正常，讓你自己去處理你自己的問題。

    基於這樣的理論，陳欣聲稱，這種藥不僅能治療癌症，還對很多疑難病症有奇效。不過價錢也不便宜，吃一個療程是30天，定價3600元。那這種價格不菲的神奇藥粉究竟是些什麼成分呢？

陳  欣：這就是我們的機密所在，是不能公佈的！

    陳欣説正是出於保密，他才把這些中草藥磨成粉末並混合到一起，讓人無法化驗出什麼成分，整個加工配製的過程也只有陳欣和他的兒子兩個人參與。而且，陳欣在寫處方的時候也另有玄機。

陳  欣：我30多年的功夫就是在這17樣藥當中，是我自己發現的，這藥的名字是我起的，所以好多想鑽空子的病人開著處方拿著就走了，拿出去買不到又折回來，説你這個藥買不到，所以説既然是我起的名字，只有我知道它是什麼。

    陳欣的獨家秘方成分連他所在這家醫院和林醫生都不知道，那陳欣是什麼人呢？是中醫世家傳人，還是醫學專業出身？都不是。陳欣之前是一名鄉村教師。關於這個秘方的來歷，陳欣的敘述是，他出生在雲南宣威來賓鎮，那是一個癌症高發區，看身邊的一些親朋好友被癌症折磨，傾家蕩産，失去生命，原本是鄉村教師的他決定挑戰這個世界難題。於是，他鑽研古今各種中醫著作，遍訪民間土醫和藥方，並冒險在自己身上試驗。陳欣説經過30多年，他逐漸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治癌理論，並研製出了這個秘方。不過，現在社會上打著秘方、偏方專治各種疑難雜症的幌子，到處招搖撞騙的人也不少。陳欣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呢？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有的遊醫遊販這種事兒經常做，經常做這種事兒就是弄一些我們藥劑師都不知道的一些藥，所謂的藥，一些植物的根啊莖啊葉啊來幫人治病有這種情況，這是我們打擊的對象，因為在我們中醫院，在這些中醫科裏邊，包括我們這個藥店裏面銷售的中藥飲片，它都有一定標準。

    記者了解到，正規中醫院的中醫在開處方的時候有很多規範，寫清楚每一味藥材的名稱是最基本的一項要求。

昆明市中醫醫院 藥劑師 張毅：每一味藥都要把名字寫上，不能寫代號，他要保證病人的知情權。服藥以後如果病人出現什麼不適了，第一好查對是什麼原因。

    除此之外，醫院和醫生都不能擅自對中藥材進行加工，要保持其飲片的形態。

昆明市中醫醫院 藥劑師 張毅：我們只能是按照中藥飲片配方的原則就是按照飲片這個（形態），就是按照它實際的飲片（狀態）稱給病人，我們自己不能把它磨成粉，然後再拿給病人，這種應該算是一種製劑吧。

    所謂中藥製劑是將中藥加工或提取後製成膏、丸、散、丹、湯等，陳欣的藥粉就屬於一種散劑，而配製中藥製劑，就必須經過藥監部門的審批。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一個新藥或者是一個醫療機構的製劑，它必須經過審批合法了才能使用，那麼在這個審批當中，它就進行一些剛才説到的非臨床的試驗，對它的藥品的物理，化學，生物製劑性，安全性，有效性以及它的穩定性和均勻性要進行一定的研究，進行研究以後呢，符合相應的規定以後，才能進行臨床試驗，就是才能用到人體身上，在這些規定當中，規定得非常非常明確，而且做這個臨床試驗的這些醫院要經過衛生部門和藥監部門共同認定的，有資質的醫院才能做臨床試驗。

    但是，陳欣一直以保密為由，拒絕向藥監部門申報審批，這讓藥監部門無法對這種藥進行把關。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我們現在要對這個藥徹底做一個認識很難。到底這個東西是什麼東西呢，到底有沒有什麼作用呢這個，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它有沒有一定的毒性。

    秘方要保密是人之常情，一些中醫的祖傳秘方也是千方百計來保密的。可是，陳欣沒有行醫資質，方子只有他能看懂，而且又是宣稱治療癌症這種公認的不治之症，這些都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江湖騙子。假設都以保密這個理由來拒絕檢驗，就很難甄別和控制了。那陳欣這個所謂的秘方究竟是真是假？效果到底怎麼樣呢？

陳  欣：我們從2004年9月份統計到2007年8月份，足足三年，足足三年接診的病例總數是光癌症1143例，那麼其中治愈的是85例，那麼此外就是80%以上的延長生存期。

    這個數字是陳欣自己的統計，為了證明秘方的療效，陳欣向記者出示了一部分癌症患者的病歷檔案，記載的是患者病情和治療情況。

記者：像這位患者他有沒有確診的病理報告？

陳  欣：就是西醫醫院的確診。病理報告沒有，沒有，只是影像報告。

    記者發現陳欣保存的這些病歷既不系統也不完整，有些病歷當中連癌症的確診診斷都沒有，很難全面反映這些患者的病情和治療情況。這些病歷是不是真的？陳欣口中已經治愈的患者又是不是真的？記者提出，希望能見一些患者本人，陳欣就近幫我們聯絡了幾位。

劉開有，昆明市富民縣人，2004年2月被昆明醫科大學第二附屬醫院確診為直腸癌，並手術切除。2006年病情復發並轉移，但因家境困難無力承擔再次手術的費用，經人介紹找陳欣治療。

癌症患者 劉開有：當時繼續加重，（因為）吃了他的藥。他説不要怕，你要慢慢地，適當地把藥減輕一點。20多天以後，逐漸、逐漸、逐漸就又稍微鬆動，又好轉起來。最後大便已經帶濃便，糞便已經出來了。我再告訴陳欣，他説好了，現在我可以説你的命可以活了。

余加能，昆明市人，2006年6月被雲南省第一人民醫院確診為中晚期肺癌。進行過幾次伽瑪刀治療，但因反應劇烈中途停止。隨後找陳欣治療。

癌症患者 余加能：前後吃了他（陳欣）的8次藥。

記者：8次是8個療程嗎？8個療程，也就是8個月？

癌症患者 余加能：嗯，但後期我是斷斷續續地。

記者：其它藥都不吃了？

癌症患者 余加能：其它藥都不吃了。我不吃（其它）藥了，可我去醫院搞掃描。第一次我就是2006年的12月份，就去空軍醫院，檢查就説腫瘤縮小了，淋巴包塊少了。又等到2007年的10月份，我又到交通醫院又查了一次，交通醫院就説腫瘤不存在了，淋巴（包塊）也不存在了。

    余加能還向記者展示了他的一些病歷。根據病歷，記者專程到雲南省第一人民醫院進行核實，證實余加能確實在2006年6月被確診為中晚期肺癌。

    短時間內，記者無法去一一核實陳欣所説的每一位患者的真實性。但陳欣治療的這些病人中確實有真正的癌症患者，一些患者目前也健在。不過，記者也注意到患者余加能在用藥之前曾做過伽瑪刀放射治療，是哪個因素在發揮作用，並不能肯定，癌症的治療原本非常複雜，而且個體差異性很大。另外，在臨床治療中，如果發現及時，治療方法得當，在醫院經正規治療達到臨床治愈標準或者延長壽命的情況也有很多，陳欣所説的比例是高是低也很難判斷。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特別是他們吃了藥以後，很多人都沒有再去做相應的檢查，這是一個，還有一個，有的患者已經是在一些大的醫院裏面，進行抗腫瘤治療以後出院的病人，還有的是還在醫院裏面，他們就同時在用這個藥，所以這個藥的療效現在也説不清，我們也説不清。

    陳欣説除了這些病例之外，他們還曾經和昆明醫學院的老師聯合做過一項試驗。記者來到昆明醫學院公共衛生學院，找到了參與試驗的熊亞隆老師。

昆明醫學院公共衛生學院 實驗員 熊亞隆：第一個治療組用（陳欣的）中藥治療，第二個治療組用化療來進行治療。在治療前後進行免疫功能的分析和比較。那麼治療前，病人的免疫功能沒有顯著性差異。可以視為差不多一致的。那麼治療後，用中藥治療的這個組，（指標）平均值上升了6個百分點，那麼第二個（化療）治療組，下降了10個百分點。因為這個化療對人體正常細胞和正常細胞的這個功能有一定的損害。中藥治療組在近期一兩個月有上升作用。

    但熊老師也慎重表示，服用陳欣中藥的患者雖然T淋巴細胞轉化率有所提高，但幅度有限，並不十分明顯。雖然有這些試驗結果和那些病例，藥監部門表示，不管陳欣的這個秘方療效究竟怎麼樣，作為藥品就必須嚴格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否則決不允許給患者服用。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我這裡要説明一個問題，它療效到底是好是壞，我們無法評價。我們只能服從《藥品管理法》的相關規定。他這個藥品有沒有經過相應的試驗，相應的檢驗，這個他們沒有做，至今沒有做。

    評價一種藥的效果是一項長期而複雜的系統工程，有嚴格的評判措施和評判標準。不能單靠患者的講述和自己做的一些試驗就能下結論。另外，藥監部門強調，藥品事關生命健康，安全性是最基本的，陳欣的秘方沒有經過一系列安全檢驗，它的毒副作用如何都不知道，就直接給患者服用，這肯定是不允許的。

昆明市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 副院長 羅小明：可能這個藥品當中有副作用，這個是避免不了的，咱們不説其它的，西藥當中很多都有副作用。
 
    羅院長説，出於安全考慮，院方也曾委託相關機構，對陳欣的藥粉做了一些初步的毒性檢驗。

昆明市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 副院長 羅小明：我不做（試驗），到時候找上來，就説我們的藥有毒，我拿什麼來證明我無毒？你看，我們當時委託的那個研究機構就是雲南省天然藥物物理重點實驗室。咱們就看這個結論吧。結論就是這樣的，對這個小鼠給灌藥以後，就是灌胃急性毒性試驗，連續觀察14天，結果是小鼠體重增長，未發現明顯的毒性反應和死亡。

    但昆明市藥監局給記者提供了一份他們從陳欣那裏查獲的聲明，是和患者簽訂的同意書。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他應該説也怕出事，因為在我們調查當中，（發現）他跟患者簽了一個同意治療書。從第一項到第15項説的都是服用這個藥品以後，可能産生的各種各樣的不適應的地方。這15種情況已經把人用藥可能發生的一些後果全部列舉在裏面了。最後讓病人簽這個協議。如果發生這些不良後果怎麼辦呢？本人不要求醫生和醫院承擔任何責任。

    這對找陳欣看病的患者來説，無疑是一個潛在的巨大風險。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那麼發生這種不良反應以後……應該要對症治療才對，對症救治才行，因為他這個藥，患者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知道吃了1，2，3，4這些粉末，那麼到了（其它）醫院裏面，我想（其它）醫院是很難救治的，因為不知道他到底引起這個的原因是什麼，用的這些藥是什麼東西。

藥監局認為不管有用與否，製劑都需要審批，現在有太多打著秘方驗方旗號，利用癌症患者好歹試一試的心理騙錢的，必須加大管理，另外藥劑加工要求的恒溫恒濕還有衛生條件，陳欣所在環境也不具備。所以，爭論聲中昆明市藥監部門一直沒有放鬆對陳欣和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的監管，並兩次進行處罰，責令整改，但陳欣和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沒有停止使用這種藥，也一直沒向藥監部門申報。2007年12月26日，昆明市藥監局又一次對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突擊檢查。

在執法人員的要求下，陳欣打開了位於醫院背後的一間倉庫，狹小的房間裏堆滿了藥材，執法人員還在倉庫裏發現了這樣一些成分不明的藥粉。執法人員表示陳欣自行製劑沒有經過主管部門的審批，屬於違法行為。此外，從藥材堆放的環境來看也是不符合相關要求的。面對今天的執法檢查，陳欣顯得非常激動。隨後執法人員查封了倉庫裏所有的藥材。

    執法人員查扣陳欣的草藥粉末近600公斤，經過慎重的聽證程序，2008年9月9日，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品管理法》對昆明市西山區殘聯康復醫院下達行政處罰決定書，責令醫院停止違法配製、使用製劑的行為；沒收違法配製製劑575.7公斤，並罰款23萬餘元。醫院不服，2008年12月4日在法院提起行政訴訟，要求撤銷藥監局的行政處罰決定書，退還被沒收的草藥粉末。

    2009年5月6日，昆明市西山區人民法院做出一審判決，認為昆明市藥監局的行政處罰合法得當，駁回原告訴訟請求，醫院表示要上訴。姑且不論陳欣的秘方有效與否，藥監部門依照現行法規的處罰其實並沒有錯。不過這件事折射出一個問題，中醫藥博大精深，也有它的一些傳統做法，對一些自己研製的特效處方，最簡單的保密辦法就是像陳欣這樣處方保密、改變藥材的原始形態讓人認不出來，並且也無法化驗出來。有些中醫至今也還是這麼做。但這就和現行的醫藥管理體制形成了一個矛盾。如果，這裡我們做一個假設，如果陳欣的秘方真的有效，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它既受到保護，又能合法地造福于患者呢？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如果是製劑，向雲南省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申報，新藥向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申報。

    藥監部門指出兩個方法，申報醫院製劑和申報新藥，其中申報中藥製劑的程序相對申報新藥要容易些，可以依託有資質的醫療機構，將秘方申報成中藥製劑，然後合法地配製和使用，但前提也是要向藥監部門公開秘方。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相關部門是為他保密的，不會公之於眾的，這本身也是一個保密的過程，我們在這個當中我們有很嚴格的紀律。因為像我們雲南白藥，它就是一個保密處方，那麼報保密處方它對社會是保密的，但是對這個行政機關，在一定程度上，一定範圍內是不能保密的。

至於對醫療機構以及生産單位，可以採取簽訂合同等一些保密措施來保護自己的權益。記者在昆明市中醫醫院採訪時，張毅藥劑師就給我們出示了兩種他們醫院的院內製劑，這兩種中藥製劑的配方都是對外保密的，醫院內部也只有少數相關人員知道具體成分。

昆明市中醫醫院 藥劑師 張毅：它是有藥監局批文的，然後呢，它主要成分就是（某某）等。火麻仁，厚樸，杏仁等天然藥物。它主要成分是這些，其它再沒説。

的確，療效不能由個人説了算，需要經過科學嚴謹的鑒定和論證，更重要的是，不管秘方有效無效，都不能以保密為由，不經檢驗不經審批就擅自使用，畢竟，藥品的安全性是第一位的。

昆明市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 法規處處長 黃峽峰：一個新藥或者是一個醫療機構的製劑，它必須經過審批合法了才能使用，那麼在這個審批當中，它就進行一些剛才説到的非臨床的試驗，對它的藥品的物理，化學，生物製劑性，安全性，有效性以及它的穩定性和均勻性要進行一定的研究，進行研究以後呢，符合相應的規定以後，才能進行臨床試驗，就是才能用到人體身上。

我國中醫藥領域，有很多保密處方，有的甚至是國家級的機密，比如雲南白藥、片仔癀等，中醫中藥要發展，離不開現代科技和産業化，相關的藥品管理規定既是提供合法審批使用的途徑，也為防止一些騙子和打擊假藥。擁有秘方的中醫如果過分強調保密，不相信法律，不相信任何人，就很難判別真假，既不利於驗方的發揮，也不利於整個中醫藥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