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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讓媒體成為“才力悲劇”的最後出口

本網評論員 2012年10月18日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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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説:“當運動員就像是一場賭博,不僅要有冠軍,還要出名,才能保障下半輩子的生活。”而有的時候,即便是冠軍,即便在年輕的時候收穫了成功,收穫了名譽,也可能在退役之後,難得體面的生活。

曾被譽為“亞洲第一大力士”的才力屬於後者,他曾經是亞洲舉重冠軍,可這份冠軍光環沒有給他太長時間的關照,退役後的才力做過多份工作,生活並不算好,生前最後四年靠著一份門衛的職位維持著生活,加上貧病交加的困境,飽受傷病的折磨後,2003年告別了這個世界。時隔9年之後,他在世的妻子患上乳腺癌,他的女兒飽受體重超標之苦,這對疾病纏身的母女在醫藥費面前掙扎著,最後他的女兒才金月在微博上發了一條求助的微博,吸引了媒體的關注。

像才力這樣退役後陷入生活困境,飽受貧困和病魔折磨的運動員,並非個例。對於許多“前運動名將”來説,一旦退役後,曾經的名譽逐漸暗淡,昔日的風光被世人逐漸遺忘,而昔日的名譽在退役之後也未必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利益。多數運動員退役後,生活在城市的夾角裏,或受困于運動生涯帶來的各種病痛,或受困于家庭瑣事、地位落差和生活的壓力。這種喧嘩過後的落寞,這種鮮明的對比,恐怕對每一個運動員都是一種莫大的歷練過程。

可以説,對於大多運動員來説,當青春遠去,當他們頭上的光環不再,退役後過上普通人的生活之後,曾經的冠軍頭銜已經不能再給他們帶來任何生活的保障,漸漸地可能成為這個社會最邊緣的一個群體。更殘酷的是,對於非運動員的普通人來説,他們生存的技能是多樣的,一般不會隨著青春逝去,因而他們總是朝著事業的成功或者更安穩有保障的生活方向而行,而對於不少運動員來説,他們的日子很可能是往下走的,他們生存的技能是“青春+擅長”的運動,而一旦青春逝去、體力下滑時,他們曾經擅長的某項運動卻不能轉化成強有力的生存依靠。

缺乏完善的運動員保障機制,運動員的傷病問題在退役後得不到足夠的重視,不是很完善的退役安置工作,這些因素疊加起來顯然加劇了運動員退役後的窘迫狀況。

當然,也有人説,不能將退役運動員生活窘迫的原因全部歸結于制度,也要看退役運動員個人的努力。誠然,退役運動員中也不乏成功者,比如鄧亞萍、前舉重名將黃燕蘭、前奧運跳水冠軍胡佳等經過努力後,都成功擁有了自己的事業,成為運動員退役轉型的典範。然而,較之於我國龐大的退役運動員群體而言,成功的比例依然太小。前些年的一份統計顯示,我國30萬退役運動員中,近80%的人不同程度地面臨失業、傷病、貧困等生存問題的困擾。對於多數像才力這樣的退役運動員來説,即便退役後他們有安穩的工作,但若沒有相應的完善的醫療福利保障,依然無力為年輕時透支的健康問題埋單,無法體面地生活,最終可能在疾病的纏身中掙扎余生。

值得欣慰的是,他們退役後,曾經的光環還可以吸引來媒體的關注,起碼在媒體關注的一段時間內得到社會個人或者相關部門的幫助,但這種短時的關注大多時候無法徹底把他們從窘迫的現狀中拉出來。9年前才力離世時,媒體曾經報道過他的貧困,而9年之後,他的妻子和女兒貧困無力看病的現狀依然沒有改變。需要改變的其實不只是運動員保障機制,或許還有我們的醫療制度、社會保障制度。當這些都完善的時候,或許即便沒有曾經的光環,即便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會最終因貧病交加而毫無尊嚴地走向生命的終結。

專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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