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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讓良善之策在板磚紛飛中消解

特約評論員 鄧海建 2012年10月17日 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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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教育部網站公佈《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該指南為學前孩子的健康、語言、社會、科學、藝術五個領域的成長設定“階梯”狀的標準,比如,孩子3歲學會不跟陌生人走,4歲學會體諒父母辛勞,5歲學會説出家庭住址,6歲學會接受不同意見等等。

一如當年衛生部發佈的《老年人跌倒救助指南》,新政一齣,板磚齊飛。有罵腦殘的,有揣測其卸責居心的,有質疑標準的……熙來攘往,熱鬧非凡。儘管教育部學前教育專家指導委員會負責人指出,這“不是評價和衡量幼兒發展快與慢、好與差的‘標尺’。不能將《指南》作為分領域訓練的‘清單’,為追求‘達標’而對幼兒進行強化訓練”,遺憾的是,輿論仍在自我解讀的咆哮中消解著新政的良善取向。

“盡力教會孩子這些”,和“不會這些就不達標”顯然是兩個概念。中國自古有因材施教的説法,個體天性差異懸殊,不能一桿尺子量遍所有的孩子;但另一方面,即便是辯證法,也認可矛盾的同一性,換言之,孩子再有差異,相近年齡段總有自己的共性特質,于一個時代而言,也應當有近似的“應知應會”的內容。從這個角度觀之,《3-6歲兒童學習與發展指南》並不是什麼“閒得蛋疼”的扯淡建議,而是教育精細化發展的大勢所趨。從自發到自覺、從粗放到集約,經濟社會走勢如此,社會教育自然也不能停滯不前。

當然,我們也能看到,輿論反彈強烈,不外乎以下幾個因素:一是對公共政策的普遍性懷疑慣性。《中國青年報》曾做過萬人民調,結果顯示“71.8%受訪者確認身邊遍存習慣性質疑者”。公民社會,質疑是一種覺醒的能力,但過度濫用,折損效率不説,還影響社會秩序的建構與重組。二是浮躁的解構主義文化思潮。禁錮慣了,一旦自由與多元的價值理念來襲,以破壞為快感的解構就變得讓人上癮,於是“標題黨”盛行、“惡搞文化”無下限,這種潮流涌向政治領域,就是信仰稀缺下的不信任感、反向解讀成風。這當然不是民眾的錯,當權力與公共事件極度耦合、道德生態版圖蒼茫,美好的事情看起來也難免面目模糊。就此而言,別管教育部發佈兒童指南還是大學生指南,甚或任何一部新政,今日的非議一樣妥貼適用。

拋開漫無邊際的詬病,看看新指南中對孩子適應能力的指引:自我保護的能力、應急避險的意識、孝順父母的觀念……哪個不是我們希望孩子能早點養成的呢?最怕的倒不是這些“指南”是高還是低,而是急功近利的幼教或家長,會不會將之視為如高考一樣的標準試卷?如果刻板比對,這反而可能成為幼兒的夢魘,正如網絡上流傳的讓千萬人感同身受的帖子:從小我就有個夙敵叫“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孩子不玩遊戲、不聊QQ,天天就知道學習,回回年級第一;這個孩子九門功課同步學,不看星座漫畫,看到電腦就想罵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每天花10塊錢都覺得奢侈浪費和犯罪;他是團員、黨員、公務員,將來還可能知道地球為什麼這麼圓;這個孩子長得好看,寫字好看,成績單也好看,就連手指甲都是雙眼皮的……

兒童成長標準不是“別人家的孩子”,不是攀比附會的一種資本,不過就是時代化的一些指引罷了。你想要一個怎樣的孩子,並不取決於這些柔性的標準,相反,倒是那些生死攸關的中高考、以及它們指揮下的基礎教育,也許它們才真正決定了孩子們的人生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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