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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1月7日古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式列入人類口頭非物質文化遺産,這使得被大多數國人久己遺忘的古琴,又被重新提起。
許多古琴家、學者都感到振奮,並熱切希望古琴能籍此“契機”被發揚光大。從此免於消亡的惡運。
我對古琴知之甚少,因此萌發了了解古琴及其發展歷程的願望,對古琴藝術的命運也引發了許許多多的思考。
思考古琴,可以從作為物質的和非物質的古琴兩個方面。
説物質的古琴,歷代保存下來的名琴雖然寥若晨星,但至今它們風貌依舊,被完好的保存。如故宮藏唐代名琴“九霄環佩”,宋代名琴“海月清輝”等,若是上好琴弦,在琴人的指下依然會發出絕妙的聲音。作為物質的古琴它的琴身如果不受破壞,對後人而言它會被永遠地保存下去。
説非物質的古琴,應該是指古琴演奏藝術(也包括古琴的製造藝術)。若是沒有了繼往開來的琴人,古琴藝術,即古琴文化就會在活著的人群中徹底消亡了。現如今能精通古琴藝術的琴人真很少很少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接受並確立古琴為人類口頭非物質文化遺産,恰也是説古琴藝術若不引起人類的足夠的重視,它的消亡也不是不可能。
古琴藝術曾經何等輝煌!為什麼會走到瀕於消亡的境地呢?仔細想想,還是能明白。
古琴一直是被文人壟斷的。歷代的琴人及其欣賞者大都是文人,或説他們首先是文人。然後才是達官顯貴,甚至帝王,到了近代既或是商人他們也首先是文人。北宋南宋時,古琴藝術發展已是鼎盛。徽宗、高宗皇帝都好琴,説他們嗜琴如命也不過份。古琴是文人的,它拒一般大眾千里之外。值得思忖,古琴無論如何都遠離世俗大眾,曲高合寡。可以推想,就是在北宋徽宗古琴鼎盛之時的市農工商、販夫走卒,對古琴怕也如時下百姓一樣,知之甚少甚少。
傳統相聲中有一個笑話。一個彈古琴的人,彈得太差了,花錢請人聽,還是被拒絕。有一次,他在彈一悲傷的曲子,忽聞窗外有人駐足而泣,當下欣喜若狂,以為遇到知音。因問?對答:聽先生彈琴,想起死去的前夫。問:先夫也操古琴?對答:先夫彈棉花一輩子,古琴從未見過。這個笑話對古琴藝術而言其實也苦澀,它在嘲弄這位拙劣的撫琴人時也道出了古琴遠離世人的悲哀。
一直有一個想法,為什麼不把古琴抱到春節聯歡晚會上去撫呢?如果可能,古琴不就可以回到大眾之間了麼。細想,大概是當下自覺的古琴人不以為然,他們一定會以為那是對古琴的褻瀆。古琴按古訓是要在沐浴、更衣、凈室、焚香,一定是在雜念全除,完全進入一種冰清玉潔的境界,心神俱定、意念專一的情形下方可操琴,春節聯歡晚會怎麼可以呢!自覺的古琴人以為,古琴之意、之境,已不全在音、在樂,它琴人合一,天人合一,琴身、人身、琴心、人心,物我相契完全溶到了一起;且又物我兩忘,不知我之為琴,不覺琴之為我,它是琴人靈魂最最真切的體驗和展現。自覺的琴人以為,古琴、古琴曲、古琴文化無限深遠,其發生發展也波瀾壯闊,但它永遠是:琴即為人,人即為琴,曲即為人,人即為曲,它在音樂形而上。俞伯牙以摔琴謝知音,稽康一曲廣陵散後赴死。自覺的古琴人以為,古琴絕不是世俗娛樂,你要想成為古琴人,你要撫琴,就必須付出全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