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視網(記者 沈瑋)隨著中國民航業的大發展,民航已經成為很多國人出行時選擇的交通工具,然而民航業的投訴量居高不下,乘坐體驗在所有交通服務行業中排名偏低。造成這一現狀的原因有很多,央視網記者採訪了一些民航業員工,從這一行業內部了解部分相關情況。
空姐自述工作負荷過大
董小潔(化名)是國內排名前三的大型航空公司的一名普通空姐。生於1989年的她已在現在的航空公司工作4年多時間。由於資歷尚淺,她目前依然只能飛國內航線。回顧自己進入航空公司後的工作情況,她坦言感到十分勞累。
空姐的工作十分辛苦。
董小潔的主要出發地點是南京祿口國際機場,目前她的工作時間是每工作5天休息36個小時,具體工作安排由電腦直接分配,每天都有可能飛行不同的航線和航班,機組搭配也都是隨機安排,工作始終處於一種未知狀態。
她向央視網記者介紹,目前的工作時間是由民航總局統一于2012年1月更改的。在這之前,工作時間是每工作4天休息48個小時,現在工作時間拉長,休息時間減少,而工作強度並未發生太大變化。之所以出現這樣的工作時長調整,她推測,是因為航空公司人員儲備不足,導致無法滿足正常發展的需求。
“其實我們空乘人員也想一直保持優質的服務質量,但是身體在十分疲憊的情況下,肯定會對服務質量有一定影響。”董小潔説,按照目前的工作安排,空乘人員就已經處於滿負荷工作狀態,而由於民航系統目前誤點率極高,一個航班的工作時間,有時候遠遠超出系統自行設定的時間,但是系統排班都是一週一定,航班晚點等情況並不會被考慮到排班系統中,這樣就只能佔用空乘人員的休息時間。日積月累下來,她只有一個感覺,就是累。
飛行員工作飽和,壓力巨大
馬賀飛(化名)同樣是這家大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工作6年多的他目前執飛國內航班。與董小潔的感覺類似,馬賀飛也同樣感覺十分辛苦。
“飛行員的勞累一般人是感受不了的。我們不與普通乘客接觸,乘客也不能了解我們的難處。”小馬告訴央視網記者。他的工作比董小潔更不規律,“我的圈子裏幾乎全都是飛行員,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見過工作規律的。”
他説,如果當天上午要執行飛行任務,飛行員可能天還沒亮就起床去機場了。飛行前,他們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與機師共同檢查飛機狀態,看看機油情況和容量,檢測機上儀器等等,而這些時間,並不會計算在他們的飛行時間中。
我國《民航法》規定,執飛國內航班,飛行員每個月的飛行時間不得超過100小時,每年必須有一個月的療養時間。這一規定是為了飛行安全著想,但是馬賀飛認為不合理的地方在於,法規只規定了飛行員的飛行時間,可對飛行員在飛機沒有起飛前所耗費的時間,並沒有一個量化的規定。
他説,現在國內民航主要機場大多趨於飽和,比如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航班晚點率相當高,幾乎每週都有超過一半的航班晚點,如果遇到霧霾天氣,晚點會更加普遍,但是飛機晚點並不代表飛行員可以休息,整個機組都要在飛機上隨時待命,等待機場及空管調度的命令,排隊等待起飛。“你相信嗎?最長的一次飛機晚點,我在飛機上足足呆了18個小時。”馬賀飛告訴央視網記者。更讓他感到鬱悶的是,航空公司的薪酬計算體系是以飛行時長為標準的,不管在機場晚點多久,最後計算薪酬,晚點的時間都不會計算到薪酬中去,這種辛苦不能換來任何回報,讓他身心俱疲。
這種疲憊其實相當危險。疲勞駕駛汽車就已經十分危險,而疲勞駕駛飛機的危險程度更甚。馬賀飛説,飛機在天上飛,上百人的生命以及價值數億的飛機都掌控在飛行員手中。新的航線、新降落的機場、新的乘客、新的天氣情況等等,都需要熟悉。即使是飛相同的航線,因為天氣條件不一樣,也要飛行員打起12分的注意。
人員儲備速度遠遠落後於民航業發展
據民航業專家預測,中國航空運輸仍將快速增長,民用飛機市場也將不斷擴大。到2020年,年旅客吞吐量超過3000萬人次的機場將達到13個,旅客吞吐量2000萬到3000萬人次的機場將達到6個,1000萬到2000萬人次的機場將達到10個。中國機場貨郵吞吐量、旅客吞吐量將分別保持15%和11.4%的年均增長速度,但是人員儲備情況卻遠遠跟不上這一發展速度。
董小潔告訴央視網記者,目前公司每年都會招聘兩次,每年都會有大量新面孔加入公司,但受制于嚴格的考試和準入制度,每年的新招聘人員數量依舊感覺不足。“招人趕不上買飛機的速度。”董小潔説,準入門檻最低的空乘人員尚且如此,飛行員、空管等要求更高的崗位,人才缺乏情況更加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