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7期:計生部門“贊助”公安,一場涉嫌違法的利益分贓
(2014-05-20)
12月9日最火的兩條新聞,一個是《北京住井下男子找到工作:月薪超3000元包食宿》,另一個是《“慈母”毒殺腦癱雙胞胎 全村沉默》。前者,是對幾天來“井下男子經媒體曝光甚至連蝸居都失去”的一個積極回應;後者,則幾乎又是一個農村悲劇的重演。兩個看起來不太相干的社會新聞,背後卻直指不甚完善的社會救助體系。
生存
我們先看井下男子的遭遇。媒體將其曝光後,有關部門封井。在微博上,“記者報道引起封井”甚至引發新聞倫理之爭。媒體曝光反而堵死了生存者的出路?《北京晨報》首席記者崔紅的一句感慨被網友爭相轉發:“住人井今天被水泥封死。早在15年前,就知道井裏住著流浪漢。大家都不去打攪他們,因為不論外面暴風驟雨還是漫天飄雪,井裏總是溫暖的。龍應臺曾囑咐留學的兒子:別總去沃爾瑪,也給路邊攤留點兒生意,他們比沃爾瑪更需要你。今天我知道,有些角落不需要記者。”——這個悲情的解讀角度,令人唏噓。
不過,針對網絡上的煽情和“掄大棒”,評論員楊禹則表示:“城市社會救助體系只救急不救窮。在鄉下有地有房有集體收益分配權利者,蝸居城市是其自主選擇。一個文明社會不保障每個人都不貧窮,但應保障其基本財産權利和所得公共服務。”
記者的報道沒有錯,崔紅的感慨沒有錯,楊禹的角度沒有錯,網友唏噓怒罵也是一種表達方式。但是靜下心來想想,記者的報道引發封井,難道就不應該再報道了嗎?不,記者應該繼續報道、深度報道,直至問題得到解決為止!對於這些在鄉下能享有基本生活保障的進城者,我們更要憂慮的是,他們為何寧願生活在城市的井下,卻不願回到老家的屋檐下?難道前者是更有尊嚴的生活方式?
“井底人”王秀青也許沒能想到,被媒體曝光之後,他終於能暫時撿起尊嚴。“月薪超3000元包食宿”並被安置在高校工作,至少看起來是體面的。但這是否是救助的終結?誰都不好説。被媒體淡忘之後,希望他依然能夠看起來體面地生存下去。更多井下人,會否因為王秀青的被報道而得到相對體面的生活?答案待定。
無法生存
時間跳轉到2012年1月9日。《週口日報》當天報道稱,“母親照顧腦癱雙胞胎19年”。母親武文英被讚“慈母”,政府部門送來輪椅和500元錢,和兄弟倆每月共60元的低保待遇。報道出了三篇,但得到的解決方案遠非“解決方案”。否則,今天《“慈母”毒殺腦癱雙胞胎 全村沉默》這樣的新聞也就不會出現。
這個村裏見諸報端的“知名家庭”,沒能走進當地部分相關部門的救助體系之內。
武文英的丈夫多次給媒體打電話:“幫找找政府,看有沒啥救濟。我也不知道該找哪個部門。”
三年前,河南省實施貧困殘疾兒童搶救性康復項目,計劃為貧困腦癱兒童實施康復訓練,國輝、國增兄弟倆當時在救助範圍之列。此項方案由殘聯負責,而雙胞胎兄弟倆的信息,並不在鹿邑縣殘聯的殘疾人系統中。
賈灘鄉民政所工作人員馬艷麗介紹,即使辦理殘疾證也不會有任何補助,而且殘疾證需要家屬提出申請主動辦理,否則鄉里也不會向鹿邑縣殘聯彙報。(引自《新京報》報道)
如此種種,讓曾經對媒體説“只要我活一天,就會照顧他們一天”的武文英如此絕望。1個多月後,她決定讓孩子死去。
如果報道方不只是《週口日報》,而是央視、《新京報》等更有影響力的媒體,武文英和殘疾雙胞胎的命運會否改變?假若她能得以改變,那更多有類似遭遇的人們呢?
尊嚴
對很多掙紮在城市或者農村救助邊緣的人們,對那些不熟悉規章制度、不知道如何將自己納入救助體系的人們來説,尊嚴是個十足的奢侈品。
在《新京報》記者的採訪中,“井底人”王秀青是這樣描述尊嚴的:2008年,我在路邊擦車,城管把我抓走,把狗從籠子裏放出來,把我關狗籠子裏,我是想要尊嚴,可還有什麼尊嚴呢?
河北農民鄭艷良自鋸右腿的瞬間,也是“生存”二字戰勝了“尊嚴”。
2010年,溫家寶在春節團拜會上講:“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人民生活得更加幸福、更有尊嚴。”
“尊嚴”二字,對正在行進中的中國來説,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過有尊嚴的日子,一定不能止于媒體曝光。新聞可以成為舊聞,百姓也會選擇遺忘,但我們的救助體系不能忘了他們。我們的救助體系,在媒體的鞭策和推動下,斷然需要不斷完善,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讓悲劇重演。
(2014-05-20)
(2014-05-19)
(2014-05-19)
(2014-05-18)
(2014-05-17)
(2014-0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