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稱趙作海全國維權之旅背後隱藏利益鏈

趙作海西裝革履。燕趙都市報記者 郭天力 圖

　　今年10月，趙作海作為“公民代理人”開始了自己專門替人伸冤的全國維權之旅。“除了食宿、路費，不收當事人一分錢”是趙作海維權行動中最為響亮的公益口號。

　　趙作海的維權之旅第10站選擇在了成都，並與成都一律師事務所談妥了長期合作意向。昨日，趙作海在成都的合作律師接受本報記者獨家專訪時，突然爆出一條有關合作內幕的猛料：趙作海公益維權的背後，還隱藏著一個更為長遠、龐大的鏈條……

　　記者 程璞

　　爆料一：

　　互惠的合作鏈條

　　昨晚7時許，四川豪俊律師事務所主任劉子豪來到本報，接受了記者的獨家專訪。就在24小時前，他與趙作海、藺文財之間商談了約一個小時，達成了長期合作意向。

　　疑問：公益維權人與律師之間，會形成怎樣的合作關係？兩者間又如何開展合作呢？

　　藺文財説法：趙作海會根據求助者的需要代理案件，因為趙作海並不懂法律，在代理案件後，就需要專業人士來提供訴訟意見，幫助趙作海替人維權。

　　劉子豪所在的律師事務所，就是趙作海選擇的合作夥伴，長期向趙作海提供法律諮詢。因為趙作海的維權行動是公益性質，所以雙方一切諮詢洽談均不牽涉經濟利益。

　　劉律師告訴記者，趙作海正在進行他的全國維權行動，每到一處媒體就蜂擁而至，趙作海作為一名“公民代理人”的名頭會再次在全國叫響。在這之前，趙作海和藺文財的維權行動肯定保持公益性質。

　　在此之後，可能出現的變化可以想象：趙作海再次出名後，會承接更多“民告官”類的行政訴訟案件。這些行政訴訟案件往往又會牽扯出許多民商訴訟案件、仲裁案件，這些案件的處理，就是趙作海與藺文財能力以外的事情了。

　　此時怎麼辦？趙作海、藺文財會將他們在全國各地的合作律師推薦給當事人，由律師介入案件，這必將會産生一系列律師費用。同時，合作律師在日常工作中，也會遇到許多複雜的行政訴訟案件。通過雙向合作渠道，律師又將這類案件交給趙作海、藺文財處理。長此以往，趙作海公益維權的名頭會越來越響亮，而合作律師也會在其中獲得利益。

　　“律師借助趙作海這張名片，趙作海也借助了律師的案件資源。”劉子豪説。

　　爆料二：

　　可從中獲益的維權網絡

　　疑問：與成都一樣，在全國其它城市，藺文財將趙作海推向前臺，推廣著他的律師事務所合作模式。這種合作模式將形成怎樣的規模？最終目的又是什麼？

　　藺文財説法：因為趙作海會經常在全國各地代理案件，這就需要大量的律師資源。趙作海、藺文財的維權之旅啟動至今，他們已與四川豪俊律師事務所、昆明淩雲律師事務所及黑龍江一家律師事務所建立了這樣的合作關係。

　　劉律師説，藺文財向他透露，他希望在全國所有省會城市、直轄市內，與當地一家律師事務所建立合作模式，到最後形成覆蓋全國的維權網絡。所有參與合作的律師事務所，都將是趙作海名人效應的獲利者，而趙作海、藺文財也將從中獲取一定程度的回報。

　　爆料三：

　　趙作海品牌的投入産出

　　趙作海維權行動啟動以來，藺文財作為幕後推手，投入了大量時間、精力和金錢。按照藺文財的計劃，他和趙作海的合作至少將持續兩年。記者了解到，曾經的千萬富翁藺文財被公安機關錯誤羈押後，早已千金散盡，目前僅靠給幾家企業做法律顧問、在北京經營一家法律諮詢中心的收入支撐著，但年收入不超過8萬元。趙作海獲得的65萬元國家賠償，肯定不會拿出來支付二人的維權費用。

　　疑問：藺文財如此投入，何以為繼？藺文財不惜投入地將趙作海推向前臺，僅僅是為了公益？

　　藺文財説法：帶趙作海出來維權，經濟上的壓力讓他倍感艱難。他希望求助者們多些誠信，支付他與趙作海維權産生的通行、食宿費用。“食宿條件沒有任何要求，代理費分文不取。”藺文財説。

　　劉律師説，趙作海的維權之旅，只是藺文財長遠目標的第一步。在這個階段，藺文財為了樹立“趙作海”這個公益維權品牌，讓趙作海在全國各地代理案件，藺文財會投進去一大筆資金。可“趙作海”這張公益維權品牌一旦確定，在社會上形成影響力，必定吸引更多的人和機構的關注。在此基礎上，劉律師列舉出其中一些品牌産出方式：作為“維護法律、伸張正義”的象徵，趙作海將以“名人”的身份，給大型律師事務所或其他民間法律機構做“代言人”、參與一些社會活動等等。

　　爆料四：

　　維權之旅是做品牌推廣

　　疑問：藺文財説，全國各地的求助者都是通過他經營的“民告官”網站與他取得聯絡的。截至昨日，藺文財手中還有約80位求助者在等待著趙、藺二人的到來。目前的維權之旅以考察案情為主，趙作海並不急於代理。那麼趙作海、藺文財的到來，是否真的能為求助者提供幫助？

　　藺文財説法：“求助者在哪，哪就是我們下一站目的地。”藺文財説，全國各地的求助者都是通過他經營的“民告官”網站與他取得聯絡的。截至昨日，藺文財手中還有約80位求助者在等待著趙、藺二人的到來。藺文財説，求助者太多，不可能每一個都能幫到，但最為急迫、冤屈的案件肯定是他們的首選。

　　劉律師説，在趙作海、藺文財來成都之前，他接到了藺文財打來的電話。其中明確地提到，要在律師事務所中見到記者的身影。上海代理第二起訴訟未果後，趙作海、藺文財又到許多城市考察了求助者的案情，但都未選擇去代理。相反，每到一地，藺文財總會將趙作海推向媒體，宣傳其公益維權活動。

　　“一邊是到各地宣傳趙作海，一邊是挑選可以贏得漂亮的案子。”劉律師説，維權之旅的每一步，都經過了深思熟慮，最終目的就是打響趙作海這個品牌。

　　成都合作夥伴如是説

　　藺文財做事有手腕 趙作海想幫人伸冤

　　劉律師與藺文財是在2007年認識的。當時劉律師正在代理他的第一起行政訴訟。辦案過程中，他遇到了一些阻力，於是上網搜尋解決方案。在網絡上，他看到了藺文財創辦的“民告官”網站，兩人隨後取得了聯絡。了解到案情後，藺文財來到成都，以“公民代理人”身份與劉律師一起參加了訴訟，並最終為當事人討回28萬元賠償款。

　　劉律師説，從專業的角度看，藺文財在對法律觀點的判斷上存在一些問題，並不算是合格的代理人。在幫人維權的過程中，藺文財更多靠的是一腔熱情和對是非對錯的判斷本能。

　　但對藺文財辦事、達成一個目的的能力，劉律師深感佩服。“他曾經是一個千萬富翁，判斷問題、做事的手腕上，很有自己的一套。”劉律師説，藺文財的眼光長遠，有時候為達到一個目的，會分出許多步驟進行，他一手策劃的維權之旅正是如此。

　　“趙作海四處幫人維權，我曾經認為他是在自我炒作。”但在成都看到趙作海本人後，劉律師打消了這個看法。“他跟著藺文財四處走，他真的想幫人伸冤，但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做，懵懵懂懂的。”劉律師説。

　　一路走來趙作海越來越放鬆

　　★第一站求助者眼中的趙作海

　　一頭白髮 一直不説話

　　趙作海代理維權第一站的求助者段鐵嶺回憶起他第一次看到趙作海時的樣子稱，那時的趙作海就坐在屋角落一張小板凳上，周圍還有媒體記者。趙作海一頭白髮，很顯眼，皮膚黑黑的，但半天也看不清楚他的模樣，“因為他一直不説話，把頭埋得很低。”

　　段鐵嶺説，看到趙作海後他有些失望，“這就是洗脫了11年冤屈的男人嗎？”趙作海給他的感覺，就像一個犯了錯誤、受了委屈的學生，背弓得厲害，雙手喜歡平放在膝蓋上。有時被媒體記者問著急了，嘴裏才蹦出一兩個字，“説話都不是很連貫”。

　　★第二站求助者眼中的趙作海

　　頭髮已變黑 穿著西裝皮鞋

　　“我對他抱有很大希望，他也沒讓我失望。”第二站的求助者夏先生告訴記者，趙作海是獨自從河南來上海的。當時他在電話中邀請他時，趙作海並沒答應，“似乎有些害怕出遠門。”後來在藺文財的勸説下，趙作海才答應來到上海。

　　“他煙癮很大，我們談案子時，他就坐在一旁猛抽煙。”夏先生説，此時的趙作海頭髮已經變黑了，穿著西裝、襯衣、皮鞋，但還是不大説話。出門坐車時才比較興奮，四處張望。

　　★本報記者眼中的趙作海

　　抽起了“小熊貓”“中華”

　　經過一個月的“錘煉”，趙作海到成都時，已不像前面兩位受訪者形容的那樣拘束。“出門開了眼界，膽子也大了。”趙作海面對採訪時，經常保持著微笑，身體放鬆地坐在椅子上，雙眼直視記者。趙作海説，出門一趟最大的收穫是和人交談時，能説出比較完整的句子了。“剛‘出來’時，想説的話都説不出來。”

　　趙作海抽起了“小熊貓”“中華”等名貴香煙，也大方地散給別人，“以前捨不得吃好煙，現在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