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挖掘傳統文化中的有益資源，並借助現代合作博弈的思想方法，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發展道路

　　一個國家的民主政治無論怎樣發展，都要既能實現民主的核心價值，又切合本國特有的文化、歷史和現實。在中華悠久傳統文化的影響下，我國公民對民主的理解與西方存在著差異。西方“自由式民主”突出的不僅僅是“民主”本身，更凸現“個體自由”的價值追求；而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民主，不僅要有作為價值的民主內涵，更有體現中國傳統文化的本土特色。

　　在價值觀上，中國文化的傳統追求之一就是“和”，是以調和持中為其根本精神的。中國傳統文化對“和”的追求並不是無條件的，而追求的首先是“和而不同”。“和”以“不同”為前提，不同就存在衝突，而“和”就是“既衝突又融合，無衝突無所謂融合，無融合亦無所謂衝突”，“其目的就是讓衝突的雙方在保持各自獨立性的前提下融合共生”。

　　同時，作為中國非常重要的傳統政治思想資源，民本思想也應該受到我們更多的重視。它與西方民主思想確有不同，西方民主比較多的強調“民有、民治、民享”中前兩者中的選舉民主，而忽略民享；民本思想不僅包含一定的民有思想，更強調民享。

　　因此，我們應該根據現實與未來發展需要，對和合思想和民本思想採取辯證的態度，揚長避短，尋找未來中國民主政治發展的核心價值與發展方向。

　　進而言之，中國未來民主政治的發展方向既不是對傳統社會主義民主模式的簡單改革，也不是對西方自由式民主的機械照搬，而應該充分挖掘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有益資源，並借助現代合作博弈的思想方法，在上述兩種發展思路中找到恰當的結合點，建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

　　在這種民主發展方向的指引下，我們主張以容忍適度衝突和防範惡性衝突的互信合作機制促進民主權益實現與社會和諧共生發展。尤其是在考慮具體的民主制度設計與民主發展階段規劃時，要緊緊圍繞競爭與合作的平衡來進行，要讓社會不同利益群體都有機會充分溝通協商，避免極化的競爭態勢，儘量制度化地化解利益衝突與意見分歧，增進社會共識與和諧程度。

　　具體落實到制度設計上，我們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和依法治國的有機統一。黨的領導意味著權威的力量，人民當家作主就是民意的訴求，而依法治國則是制度安排與保障，也就是強調通過依法治國（制度約束）在黨的領導（權威）與人民當家作主（民意）之間達到適度的結合與平衡。這就需要繼續加大社會主義法制建設，繼續堅持、改革和完善黨的領導制度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在繼續堅持共産黨領導的前提下，可以充分發揮政治協商的制度優勢，增強政黨體系對社會不同利益主體的吸納能力，切實鞏固執政基礎。還要逐步擴大黨員和公民的有序政治參與，促進選舉民主與協商民主的發展。一方面要加大黨內選舉與黨內民主的改革與建設力度，以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另一方面要繼續大力推進公共決策協商民主改革，使公共治理不再是少數精英的專利，而逐步呈現出大眾性、開放性和參與性，增強公共政策的合法性，改善民主治理質量。

　　（作者分別為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教授， 山東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