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興時評：“民生書記”被貶透露出怎樣的信號

    作者：石敬濤

    9月18日上午11時，在神木主政5年，力推從小學到高中實行12年免費教育和全民免費醫療的郭寶成，在世博論壇上的發言，題目為“推進城鄉一體化”。郭寶成坦言：但像我這樣下臺的，實際上就是被“貶”，並認為，搞不搞免費醫療關鍵不在錢，而是在於一把手的執政理念。（9月19日《都市快報》）

    説實話，郭寶成當初的“下臺”是很吊詭，很突然的。現在看來，這位因為力推全民免費醫療的“民生書記”，走進聚光燈下和公眾的視野中，還沒有多久就黯然退場，真的是有著難以言説的苦衷的。在此時，我們也才體會到，在神木縣的民眾享受著免費醫療，在我們帶著懷疑的心態質疑神木改革到底能走多遠的時候，這位“民生書記”卻承受了怎樣的壓力。

    神木改革，舉國上下一片叫好。但是在有些人的眼裏，卻被認為是“捅了婁子抹了黑”，不受待見，甚至還遭到了榆林市委常委會的批評。這在民意看來，是難以理解的。但是想想那些無處不在的“潛規則”，也許就不難理解了。郭寶成的“悲劇”就在於壞了官場的潛規則，遭到了“逆淘汰”。人人都在喊著“為人民服務”，但是，暗地裏卻是忙於政績工程，有錢到世博“參觀”、“學習”，卻沒財力用於民生。當像郭寶成玩起了真格，真的為民生立命的時候，人人都想將其除之而後快。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在老百姓眼裏不折不扣的“好官”，到了上級那裏，卻成了“捅了婁子抹了黑”的“壞官”，這是一個讓人多麼無奈的悖論。

    55歲，又探索出了一條恩澤民生的改革之路，按説這樣的老百姓眼中的“好官”，是應該“封官加爵”的，但是現在卻“被貶”、“被退休”，這不僅僅是郭寶成個人的遺憾，更是公共利益的一個無法估量的損失。更讓人擔心的是，這種“逆淘汰”又將透出怎樣的信號？這種信號的釋放，將會潛移默化的倡導一種怎樣的政績觀？在今後，還有誰還敢於像郭寶成這樣敢於為天地安心，為生民立命？

    在郭寶成退居二線之初，坊間都在擔心：“神木模式”會不會“人走政息”。現在看來，這種擔心可能很快就變成現實。從郭寶成的遭遇來看，“神木模式”也許抗不了多久了。一個人退居二線了，一個制度和模式的探索，也就此偃旗息鼓。創造了“全民免費醫療”神話的“神木模式”，將真的成為一個久遠的神話了。

    從一開始，我們就一直在爭論，“神木模式”到底有沒有被“複製”的可能。而可能不可能的關鍵，都普遍認為是財力的限制。而現在，退居二線的郭寶成用一句斬釘截鐵的話，給了我們一個明確答案：“其實關鍵不是有沒有錢，而是一把手的執政理念”。只要轉變執政理念，“神木模式”是完全可以被複製的。這是郭寶成用“被貶”的代價給我們換來的一筆財富。但接下來的問題是，在今後，我們還能有幾個“郭寶成”？現在的郭寶成被貶了，那些還沒涌現出的“郭寶成”還敢露頭嗎？

    郭寶成被貶透露出了一個很不好很不好的信號。要消弭這個信號帶來的影響，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老百姓而非“上級”來決定“郭寶成”們的去留和升遷命運。換句話説，就是賦權於民，給民生更多的話語權。在這方面，我們真的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