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重難飛 法明 畫

　　2月20日，山東省長姜大明在提及高校債務問題時，他表示高校“滿腦子都是債務，被人追得跟楊白勞一樣，哪有心思辦大學?”在談及利用土地置換的方式化解債務危機時，姜大明説，現在不是教育家辦學，而是房地産商在辦大學了。

　　對於大學而言，如何培養人才、推進科技與學術創新，方是大學的本業。但如果大學“滿腦子都是債務”，甚至“被人追得跟楊白勞似的”，究竟還能有多少心思放在辦學這一主業上，的確需要打上個問號。

　　事實上，高校債務問題早在幾年前便已頻頻暴露。自身無力償債的大學，少不了要去四處化緣，而當四處籌資還債成了大學的頭等大事，“化緣之缽”替代了“教育之鼎”，債務重壓之下的大學不再由教育家辦學，而是成了房産商辦學，其實並未誇張。

　　從這個角度來看，被債務捆縛的大學，的確很難用心於教育科研之類的本業，這個時候，通過“高校化債”來為大學鬆綁，從而讓大學從房産商辦學向教育家辦學回歸，自然也就不無必要。而從提高生均撥款、土地置換、鼓勵政策和開源節流這四項化解高校債務的一系列措施來看，似乎也不乏針對性。

　　不過，在“高校化債”之前，高校債務究竟源於何方，顯然應該是個必須搞清楚的問題。否則的話，形成債務黑洞的源頭不堵上，“化債”極有可能只是在填一個根本填不滿的無底洞。

　　筆者認為，大學為何敢花這麼多錢，借這麼多債，應首先被追責。至於大學舉債，與其説是出於教育目的，毋寧説是有著利益初衷。如今的大學債務很大程度是由大肆圈地、大興土木所致，這些大學鉅資打造的郊區校園和樓宇，除了留下一屁股債，甚至還飽受本該是受益者的教師與學生的詬病，這樣的債臺高築，難道真的與教育有關嗎？假如大學花錢舉債的利益訴求不被破除，由此捅出的婁子，還可以由政府“化債”來擦屁股，對於大學債務成因的既往不咎與縱容，大學債務責任也仍然鬍子眉毛一把抓，非但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大學債務問題，“高校化債”機制反而可能助長大學負債借貸的投機心理，倒是更令人擔憂。

　　不僅如此，當“土地置換”赫然被列入“高校化債”的舉措之一時，更是令人擔憂。一些大學因為擴張而出賣老校區的土地來償債，對大學文化積澱是極大的摧毀，當大學可以通過買賣校園地皮來償債，骨子裏其實是沒等開發商來辦大學，大學自己卻已然搖身一變成了開發商，這才是真正的笑話。

　　事實上，只要遵從辦學規律，鋼鐵大王卡內基照樣可以成功辦起世界著名的卡內基梅隆大學。可見，相比商人辦學，大學本身的商人化，其實才最為可怕，而這也正是大學成為債務黑洞製造者的重要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