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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右”問題解決之後,學院安排龐薰琹帶研究生作江浙之行。1979年5月13日乘車離京去蘇州,受到當地各方面負責同志熱情接待。去蘇州本為舊地重遊,但一別經年,又是劫後重生,另有一番感慨。
當他登上蘇州飯店頂層陽臺上畫《蘇州田野》油畫時,確有一種遼闊與壯美,他揮灑、點染、平涂、厚抹,命名曰《江南水鄉》。後來他還創作了一幅油畫《江南土地》,表現了其對故鄉深沉的熱愛。在為王可明大夫所作的油畫《牡丹》題詞曰:“我今已74歲了,本為江南人,離別江南30多年,今再來蘇州,往事如夢!畫此贈可明同志與妙琴同志。油畫本是外國畫,今用我國傳統寫意筆法畫之,牡丹濃艷,用清雅之色,取其雅趣也。”
龐薰琹在蘇州的網師園、留園、獅子林、虎丘、拙政園、寒山寺、閶門、寶帶橋、東山等名勝都有作品:《蘇州園林》、《寶帶橋》、《蘇州河道》、《蘇州塔》、《蘇州庭院》、《藤花》、《太湖石》、《太湖風景》系列作品等。他不僅自己作畫,而且還指導劉巨德、王玉良等研究生作畫,讓他們放手去畫自己所感受的一切,磨練觀察能力和筆力。他説:“中國藝術注重自然,注重自然和人的和諧,藝術本身就是自然和人的和諧。”他還説:“好的藝術品其寫實、變形、抽象、幻像是融為一體的。”“中國藝術形在意裏,意在形外。”
《蘇州庭院》系列作品,儘管油畫顏色本身是一種濃厚色彩,但他兼用中國畫筆表現其韻律及生命力。它們確實是一種統一、諧和並超越了某些局限、技巧和手段。對蘇州園林,龐薰琹還做過非常精深的研究。蘇州園林的設計,不是平地造園,而是隨宜設計,因境而成。避免開門見山,一覽無余,而是採用“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表現手法,使園內有園,景外有景,山要回抱,水要縈回,溪澗隱顯,曲岸高低。蘇州園林中,上自屋角,下至地面,窗格欄杆,墻上漏窗,木橋曲徑,無處不舒展藝術手法。屋角起翹,顯其輕快;圖案鋪地,全用碎磚、卵石、瓷片,窗格欄杆,玲瓏多變,小橋曲徑,引人人勝。
在他寫的《談蘇州園林》中,對蘇州園林的各個方面均有描寫,他從美學觀點闡述了蘇州園林的特點:“這些園林的建造者和設計者,是一些名工巧匠,也有畫家、詩人參加了設計丁作。所以蘇州園林特別富有詩情畫意。園林的組成,主要有四個方面,水、石、樹木花草和建築物。蘇州園林的藝術設計,著重表現四個字:巧、美、雅、靜。蘇州園林,一般佔地不大,它要求‘小中見大,咫尺山林’。蘇州園林,由於安排得巧,取得了美、雅、靜的效果。”在談到園林中的樹木時,他説:“蘇州園林中的樹木,都作了細心安排,利用不同的葉、色、枝、幹,增強園景的變化。葉有闊有細,色有淡有濃,枝有疏有密,幹有粗有細,有高有矮。在一些小庭院中,種上細竹或笆蕉,月夜竹影照窗如畫。江南多雨,雨打芭蕉,一聲聲,使人沉思使人愁,有時,還利用枯木來增添生氣,有如在稠密的林間,鬱鬱蔥蔥,突然出現一棵枯木,能使景色更清新。有時,在假山頂上,一棵枯樹伸出它的枯枝,直指天空,奇極!妙極!”
龐薰琹喜歡畫太湖石,擅長畫太湖石,其《太湖石》系列作品亦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石頭,本來是沒有靈性的,所以人們稱它為頑石。可是蘇州園林中的石頭,卻不是頑石,而是靈石。它的各種形狀,往往引起人們的種種聯想。有些假山,是用人工堆疊起來的,而獨塊的湖石則是自然形成的。由於長期在湖水中受波浪衝擊,形成大大小的洞穴,石面上還留下縱橫交錯的紋理。有些石塊,敲打它時,還會發出不同的聲響。傍晚,他站在太湖賓館後邊陽臺上,觀賞風浪中的點點歸舟,很感興趣。山河美,引起畫家更加熱愛生活。回到北京,他畫了《太湖風景》、《太湖風光》等油畫。他的畫格調淡雅、清新,使人們感到畫比自然景色更為美。太湖石作為一種文化符號,是情感的代碼。龐薰琹的太湖石趨向於一種精神家園的營造,一種心靈的回歸。
《藤花》系列作品,在畫面鋪滿了藍色的花,後有“別有洞天,風壑雲泉”那個山洞,即劍池景色,生動、別致之極。《塔景》有水墨畫、水彩畫,還有虎丘的水墨和水彩、速寫《劍池》系列作品。在留園他畫了多幅不同造型、不同丰采的《冠雲峰》,那《滄浪亭》的水影畫被稱力是“絕活”。
對蘇州園林,龐薰琹付出了他最執著的愛:“你是畫家,你就畫吧!你是詩人,你就寫吧!你是歌唱家,你就歌唱吧!你聽,鄰院樹上的黃鶯,不是正為你伴唱嗎?” 龐薰琹不僅是畫家,而且還具有詩人、學者的氣質和修養。
5月24日,龐薰琹應蘇州絲綢學院之請,作學術報告。他圍繞該院提出的“基礎課與專業課之間的關係”為題,作了長達兩小時報告。其中有許多精彩的見解,舉例如下:
“畫石膏像、畫人像、畫人體是西洋的一套繪畫基礎訓練的方法,是比較科學。不承認這一點是不對的。但是他們這一套經驗即便是盡善盡美,也不能作為其他國家造型藝術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