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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作人:一本讀不完的書

發佈時間:2012年05月30日 16:20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CNTV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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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作人藝術回顧展》在先生95誕辰之際在上海展出,這引起了我們又一次對他的緬懷。吳作人先生一生做過很多事,畫過很多畫,但集中起來給予我們的最寶貴的東西是“人品”與“藝品”。吳先生是一位學貫中西的博學者,中國文化和西方文明之精髓鑄就了他的文人氣質和特有的人格魅力。

       他愛我們這個偉大的民族,關心國家的進步與解放事業,關心人才的成長。他不僅僅是一位偉大的具有獨特面貌的畫家,而且是一位實實在在的愛國者,一位“仁者”。1949年,他拒絕聯合國科教文組織的邀請,為了支持徐悲鴻抵抗反動派的迫害,為了迎接解放,他和徐悲鴻一起接受毛主席的囑託,反對國民黨遷走北平藝專的企圖,和地下黨及進步師生一起保住了學校。解放以後北平藝專與華大三部等單位合併,分別建立了中央美術學院、中央音樂學院、中央工藝美術學院。

       吳先生對事對人謙和寬厚,從沒見過他厲聲厲色。在公眾場合講話,還有些溫溫吞吞,有人説他“與世無爭”,有人開玩笑叫他“吳溫茂”。但在他一生中,在關鍵時刻卻顯出了在事關民族大事上的矜持,和藝術原則問題上的主見。除去上述“反南遷”的鬥爭之外,1954年在“印象派”討論中對應允許多種多樣美感形式的論辯、1956年對片面學習蘇聯素描教學的批評、1985年對藝術的時代性與民族性的答辯等等,無不顯示出他剛毅不阿的另一面,正如他筆下的奔。

       他對美術事業的關注、對後人的關心是十分令人感動的。1983年5月,他派我去巴黎處理潘玉良的遺作,他説潘玉良很愛國,雖旅居巴黎多年,一直還是中國籍,你去後除已留下的一部分給家屬的作品之外,設法通過駐法使館文化處全部運回北京。我和湯小銘在巴黎使館庫房中整理了半個月,這些作品現存在“潘玉良紀念館”中。當時吳作人先生特別囑我注意尋找常玉的遺作,他説常玉非常有才,但很潦倒,全部作品被一個法郎一幅賣掉了,在潘玉良遺物中可能有一幅,一定要保護好帶回來。我們找到了這幅小小的油畫,是一匹馬,畫在一塊畫了不知多少遍的畫布上,同時又發現了幾十幅常玉的速寫,可能是潘玉良借用的留在了潘的遺物中。

       在我們去巴黎之前吳先生告訴我,他的早年同窗呂霞光先生在巴黎多年,1982年吳先生訪法時曾建議他在巴黎為中國藝術家買下一間畫室,以作為中國藝術家和學子赴巴黎學習的居留之所,讓我去巴黎時約見呂霞光夫婦落實此事。呂先生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我們一起到斯蒂裏扎藝術城會見了主持人布魯諾夫人,選好了畫室的位置。呂霞光先生為籌集購置畫室的資金,親自給我們看了他的許多收藏,準備把它們賣掉,其中有十余幅齊白石1947年畫的一尺見方的精品,呂先生希望請國內名家題上詩塘,以提高作品的身價。此後,吳先生根據呂霞光的要求,寫了一篇親筆信,分別送達李可染、李苦蟬、葉淺予、朱丹等大家,其文如下:“久未晤教,時念近況,想新歲納福為頌!茲有懇者,吾有廿年代老同學僑居巴黎四十餘年,有藏畫若干幅,擬義售作為在國外捐購巴黎畫室一所,供將來我國派赴法國研究美術、用作旅法期間居留之所,誠為後代學子謀益,故藝林上下交相贊助,謹此求為該藏畫各題詩文,以增輝彩,諒高明好義為懷,必樂為倡助。附上已按尺寸裁就素箋數張,並希鑒收。我院邵大箴教授為此親詣公寓,面陳詳節至希接待,不勝感盼。端隸並致敬禮吳作人一九八四年一月十二日”。朱丹見信在他的名字上畫了個大紅圈,用紅筆寫了“遵命題箋”。吳作人以一片至誠之心幫助呂霞光先生購買下了畫室,至今已近20年,一批批中國畫家到巴黎學習、辦展,得到了它的恩惠!

       吳作人國際美術基金會成立之初,吳先生寫下了這樣幾句話,“我是過來人,深知在藝術的道路上有許多艱難困苦,我願以自己的勞動籌集資金為後來者提供一些機會和創造一些條件……”這個基金會完全依靠吳先生勞動的收入支持著,獎勵了眾多的中外藝術青年和理論工作者,舉行了全國藝術院校素描展和研討會,從1996年至1997年4月在全國7個城市舉行了19所美術院校的學生速寫展和教師作品邀請展。吳先生的人格力量感動著參與工作的每一個人,所到之處,各院校工作人員放棄假日,各處展館減免一切費用,展出期內老師帶著學生,父母帶著孩子,邊遠地區乘火車趕來參觀。就在這次巡展的最後一站——上海美術館開幕的當天深夜,吳先生辭世而去,當晚我在上海,放下由吳先生家屬打來的電話,木然地承受著這一事實。為了繼續吳先生開創的事業,全國130余位著名畫家、雕塑家向基金會捐贈了170余件精美的美術作品,以期建立美術獎勵活動的基金。試問世界上能有幾位藝術家有如此持久的人格感召力?

       我雖然是吳先生的學生,但是我讀懂吳先生的畫卻是在中年以後,帶著少年時代對華麗的愛好與浮躁是很難讀懂的,隨著年齡的增長,才日益清晰地感到在吳先生的作品中有一種別人缺少的、又很難學的東西,時間越長越感到它所具有的魅力。

       我過去看畫十分注重於作品的“題材”與“內容”,我又多畫“革命歷史畫”,更是以反映生活的深度和直接的教化功能為尺度。在吳先生的畫中,他也畫過“過雪山”、“孫中山與李大釗”等重大歷史題材,在他的水墨畫中也很注重教化的作用,他畫蒼鷹的搏擊千里、牦牛的猛進、駱駝的任重致遠,以至祖國的珍異——熊貓等。但在超乎這些直接含意之上,貫穿于這些作品之中,卻蘊含著他特有的“神”。在他筆下那些並無特殊含意的玄鵠、金魚中,在他的寫生中,在他信筆留下的紙墨中,也都同樣能感到吳先生這種特有的“神”的存在。經過多年的咀嚼,我才悟到它是吳畫中的精華所在,它在無形中給人的東西並不少於直接意義上的“內容”,它以更持久、更深層的力量給人以心靈的陶冶。他這種特有的“神”,以清明、大度、進取、平和、雄強的精神力量,給人以心靈和道德的凈化。一個藝術家雖有熟練的技巧,能盡對象之毫發,卻多不能具備這種神韻的力量,而這卻是成就大家的要素。吳先生作品這種特有的魅力,是通過對藝術法則的獨到把握傳達于筆端的。在吳先生的作品中,可以清晰地感到他對藝術表現上諸對立因素的自覺調度,他大張大合地拉開矛盾的跨度,卻又從容地找到它們的合力,從無我到有我,在對虛與實、黑與白、簡與繁、抽象與具象的處理上,都顯示了他調度自如的能力。

       簡約含蓄是吳先生藝術語言的一個特點,但他的簡又基於嚴,他要求“舉要治繁”,“好像什麼都沒有但卻什麼都有”。他的黑與白是那麼清明醒目,他的虛與實留給人的是無限想象的空間,他的筆鋒墨色精到簡約,不以無限加工為精,不以無休刻畫為真,自然恬淡,如清風明月,和諧地抒發他自己的詩情,表達他胸中的“意”。“意”是他的“魂”,也是作者的理想、人格,也是他自己,讀他的畫就像讀他這個人的心。

       吳先生屬於書卷型畫家,風流儒雅世所公認,但他又是一個入世的人,他沒有文人的孤高,在他的畫中,“大雅”與“通俗”取得了自然的統一。吳先生的畫在平和恬淡中蘊含著雄強,他的雄強不是霸悍,在平和中包涵著奔放的激情,內在的力。就是這樣,他在真與不真、至簡與至精、具象與抽象、客觀與主觀、大雅與通俗、陽剛與陰柔、中法與西法、傳統與創新之間,找到了屬於吳作人的美。這美來源於他的多側面的完美品格、深厚的文化素養和詩人的情懷。

       (作者:侯一民  著名油畫家、美術教育家。中國壁畫學會會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吳作人國際美術基金會理事長。國家級有突出貢獻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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