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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科技獎獲得者吳良鏞 |
1993年,吳良鏞教授因北京菊兒衚同危舊房改建新四合院工程榮獲1992年度世界人居獎。
2002年,吳良鏞教授在黃山作畫。(資料照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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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中國建築教育事業的開拓者之一,是我國建築與城市規劃領域的學術&&人,是活躍在國際舞臺的世界著名建築與城市理論家。著名的美籍華裔建築學家貝聿銘曾經説過:“不管你到哪個國家,説起中國的建築,大家都會説起吳良鏞。”然而,這位已經89歲高齡的建築大師卻異常謙遜:“我的作品不多,都是大家一起做的。”
吳良鏞簡介
1922年5月出生。
1944年畢業于中央大學建築系。
1946年協助梁思成創建清華大學建築系。
1949年畢業于美國匡溪藝術學院,獲碩士學位。
1950年,他回國投身新中國建設。
1980年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
1995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曾任清華大學建築系主任、人居環境科學研究中心主任、中國建築學會副理事長、中國城市規劃學會理事長,以及國際建築師協會副主席、世界人居學會主席等職。是我國著名的建築學家、城鄉規劃學家和教育家。
吳良鏞創建了中國人居環境科學,建立了以人居環境建設為核心的空間規劃設計方法和實踐模式。運用這一理論,他成功開展了從區域、城市到建築、園林等多尺度多類型的規劃設計研究與實踐,先後獲得世界人居獎、國際建築師協會屈米獎、亞洲建築師協會金獎、陳嘉庚科學獎以及美、法、俄等國授予的多個榮譽稱號。
畢生築夢為民居
以解決中國的實際問題為導向,不説空話,只做實事,是吳良鏞一生的堅持。數十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找到一條適合中國特色的城市規劃建設道路。
熟悉建築界的人常説:“凡是到過北京的人,都曾親身品讀過吳良鏞。”其實何止是北京?無論你是在上海、廣州、深圳這樣生機勃勃的改革開放前沿大都市,還是流連于蘇州、桂林、麗江等古典與現代氣息交融、自然與人文色彩競艷的新興城市,你肯定都曾親身品讀過吳良鏞。從城市規劃到建築設計,從拜萬人師到教書育人,吳良鏞不知疲倦地奔忙著。
“與公共建築相比,我更在意民居。”吳良鏞常説,“民惟邦本,普通人的居住問題是建築最本質、最核心的內容。”
他經常告誡學生:“建築學的意義不僅在於要蓋房子,更要避免蓋低劣的房子,不要以為在一個地方蓋一座大房子就可以揚名,如果蓋得不好,那就是歷史的罪人。”在吳良鏞的心中,創造良好的、與自然和諧的人居環境,讓人們能詩情畫意般地棲居在大地上是他一生不變的夢想。
作為中國建築學與城市規劃學的領軍者,吳良鏞非常重視科學理論體系的構建,不斷探索著中國特色的建築與城市理論的發展之路。他吸取中國文化、哲學的精華,融貫多學科的研究成果,創造性地提出“廣義建築學”理論,並在1989年出版了15萬字同名專著,將建築從單純的“房子”概念走向“聚落”的概念。清華大學黨委副書記鄧衛告訴記者,這是我國第一部現代建築學系統性理論著作,該書出版後,引起了中國建築界的廣泛關注,被推薦為“一本建築師的必讀書”。
在此基礎上,吳良鏞針對城市化日益加快的進程和建設事業大發展的格局,創建了“人居環境科學”體系。在這個宏大的體系中,吳良鏞創造性地提出了以城市規劃、建築與園林為核心,整合工程、社會、地理、生態等相關學科的發展模式。
北京菊兒衚同有一個41號院,原是一座寺廟衍生出的大雜院,也是菊兒衚同最破的地方。40多戶人家共用一個水龍頭、一個下水道,廁所在院外100米處。隨著人口增加,院子裏逐漸蓋滿了小棚小房,幾乎沒有轉身之地,危房、積水、漏雨的問題一直困擾著這裡的居民。
上世紀80年代,北京開始展開危舊房改造項目。但是,菊兒衚同又屬於古都風貌的保護範圍。由於許多改造方案與舊城風貌保護相衝突,改造項目一直停滯在規劃層面。不僅如此,項目不大、費用不高,牽涉面卻不少等問題,使得很多設計單位都不願碰這類項目。後來,北京市房改辦找到了吳良鏞。出乎意料的是,吳良鏞對於這個建築面積僅2700多平方米、設計費用僅1萬元的項目顯示出極大熱情。
“衣服破了一定要扔掉嗎?是不是可以想想辦法,例如打個漂亮點的補丁,或者繡上圖案。”吳良鏞一貫以解決問題為導向。
其實,早在1978年起,吳良鏞就開始對北京舊城區中心地段的整治進行研究。他認為,北京舊城可以説是世界城市史上“無與倫比”的傑作,是中國古代都城建設的“最後結晶”,因此,北京的舊城改造,不僅要滿足現代生活的舒適要求,還要與原有的歷史環境密切結合,要創造一種社會住宅。因此,他提出了“有機更新”理論和建造“類四合院”住房體系的構想。在這場“有備之戰”中,吳良鏞的理論在菊兒衚同四合院改造工程中得以充分展現。
據吳良鏞的助手左川回憶,在菊兒衚同方案審批時費盡週折,前後審查了七次之多。但吳良鏞不厭其煩、反復修改。到了施工圖階段,光圖紙就出了95張。
如今,改造後的菊兒小區裏,精心保留了原有的樹木。一水兒的2層、3層小樓白墻黛瓦,與周邊的老房子渾然一體,絲毫不覺得突兀。一進套一進的小院子,面積雖然不大,卻並不覺得壓抑。這樣一座“類四合院”,完全沒有高樓大廈那種冰冷、孤立的感覺,“大爺”“大媽”“叔叔”“阿姨”……鄰里間出來進去的都打聲招呼,有了困難也相互幫助,情境間,生活仿佛回到了過去的北京城。而這也恰恰體現出吳良鏞以人為本的設計理念。
相對於大拆大建,吳良鏞倡導的“有機更新”理念,延續了城市原有的歷史環境,對於具有深厚歷史底蘊的城市來説,可謂是探索了一條舊城更新和危房改造的新路子。1992年,菊兒衚同改造獲得亞洲建築師協會金質獎,1993年獲得聯合國“世界人居獎”。
“我們需要激情、力量和勇氣,自覺思考21世紀建築學的未來。”1999年6月下旬,在國際建協第20屆世界建築師大會上,時任大會科學委員會主席的吳良鏞宣讀了由他起草的《北京憲章》並獲得通過,標誌著“廣義建築學”與“人居環境”學説已為世界建築師所普遍接受和推崇,從而扭轉了長期以來西方建築理論佔主導地位的局面。作為國際建協成立50年來的首部憲章,它成為指導新世紀世界建築發展的重要綱領性文獻,並在2002年以中、英、法、西、俄5種語言出版。當時的國際建協主席V.Sgoutas表示,這是一部“學術貢獻意義永存”的文獻。英國著名建築評論家Paul Hyett則評價説,吳教授以一種樂觀和利他主義的姿態,提出了引導未來發展的“路線圖”。
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工程院院院士、世界人居學會主席……數不清的榮譽、成就,卻沒能讓吳良鏞停下前進的步伐。
戰火中點燃建築夢
再過三個月就要過90歲生日的吳良鏞,現在可謂“隨心所欲不逾矩”,但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只有工作,而且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工作上。是怎樣的情懷,讓這個耄耋老人嘔心瀝血成就這築夢人生?要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就要從吳老坎坷的人生經歷説起。
1922年春天,吳良鏞出生於江蘇省南京市的一個普通職員家庭。他自幼喜愛文學、美術,興趣廣泛,讀書刻苦勤奮。在吳良鏞出生與成長的南京門西地區,鄰近“十里秦淮”。自古以來就是集文化、商業、服務業和專業化加工為一體的繁華地區,然而從民國初年以來開始大片衰落。吳良鏞的家也沒有逃過這悲慘的境遇。
少小時的他,目睹了收賬人揭走自家屋瓦。當時,妹妹正在發著高燒,無奈之下,一家人只好被迫告別祖居,遭受流離失所之痛楚。1937年南京淪陷前,吳良鏞隨兄長匆匆離開南京,先後到武漢、重慶求學。
“剛剛交完大學入學考試最後一科的考卷,就聽到防空警報響起,日本人的戰機突然來襲,”吳良鏞回憶起1940年7月在母校重慶合川二中參加高考的情景,“當時我們趕緊躲到防空洞裏,一時間地動山搖,火光沖天,瓦礫碎片、灰土不斷在身邊落下來,當我們從防空洞出來時,發現大街小巷狼藉一片,合川的大半座城都被大火吞噬。”在這場轟炸中,吳良鏞非常敬重的江蘇省首席國文教員戴勁沉父子不幸遇難。
流離失所、國破家亡的民族血淚,促使吳良鏞在內心早早地樹立了“謀萬人居”的偉大理想。他悲傷地告別合川,臨行前默默許下宏願,“將來要從事建築行業,重新修整慘遭蹂躪的城鄉”。
1940年,吳良鏞進入重慶中央大學建築系學習,受教于鮑鼎、徐中、譚垣、楊廷寶、劉敦楨等我國建築教育諸位先驅。在重慶中央大學圖書館的暗室裏,吳良鏞看到了一批越過“駝峰航線”運來的國外建築雜誌縮微膠卷。他驚訝地發現,同樣飽受戰亂侵擾的西方建築界並未無所作為,而是信心百倍地放眼未來,致力於戰後城市重建和住宅建設的研究。國破山河在,戰後重建的美好願景如同一道劃破黑夜的閃電,照亮了吳良鏞的心,而“重建”這個概念,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上大學期間,吳良鏞在油印校刊《建築》上發表了題為《釋“闕”》的文章,被著名建築學家梁思成看到,因欣賞他的才華,讓他到身邊協助工作。“在梁先生身邊工作,有機會看到他從國外帶來的建築領域的最新資料,這讓我開闊了眼界,積累了不少建築學知識。”説到恩師梁思成,吳良鏞充滿感激之情。
抗戰勝利後,剛畢業兩年的吳良鏞應梁思成之約,協助他創辦了清華大學建築系。建係之初,梁思成赴美講學,吳良鏞和林徽因成為系裏僅有的兩名教員,自此,揭開了新中國建築教育的新篇章。1948年夏天,梁思成推薦吳良鏞到美國匡溪藝術學院建築與城市設計係深造。在著名建築師沙裏寧的指導下,吳良鏞開始探索中西交匯、古今結合的建築新路,其間曾獲羅馬獎金建築繪畫雕塑設計競賽榮譽獎,在美國建築界嶄露頭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