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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首個村級市執意掛牌續:各級領導缺席儀式

發佈時間:2012年05月16日 06:30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京華時報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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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上午,李連成(右一)與村民為“西辛莊市”掛牌。圖/CFP

西辛莊村別墅成群。圖/東方IC

  位於黃河北岸鹽鹼地帶的河南省濮陽縣西辛莊村,上周有了一個更響亮的名字:西辛莊市。

  今年全國兩會期間,身為全國人大代表的西辛莊村黨支部書記李連成對外宣稱,要把西辛莊村建成中國首個“村級市”。此言一齣,立即引來各方關注,鼓勵讚許者有之,更多的則是質疑的聲音,知名學者于建嶸甚至斥之為“瞎胡鬧”。

  更加微妙的是,在5月8日的掛牌儀式上,當地政府沒給李連成面子,省、市、縣、鎮領導無一齣席。濮陽縣民政局要求叫停西辛莊村改市的文件,則于之前一天送到了李連成手中。但這位幹了20多年的明星村支書,還是按計劃在村裏挂上了“濮陽縣慶祖鎮西辛莊市(籌)”的牌子。

  雖然李連成一再強調,建“村級市”只是改個名字而已,其實在他心裏有一個龐大的建設計劃,他更希望這一字之差能點石成金,為村裏帶來政策優惠、外來投資和全新的精神面貌。

  但要讓夢想照進現實,61歲的李連成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被質疑的“村級市”

  5月8日上午,西辛莊村萬人空巷,村委會大樓前的廣場上,村民們早早聚集在此,村內企業的員工們統一著裝前來恭賀,十里八鄉的村民也跑來湊熱鬧,很快,廣場被圍得水泄不通。一陣鞭炮齊鳴之後,秧歌隊跳起了舞,中午11點,一向不愛穿正裝的李連成身著西服,和幾名村民一起揭開了“西辛莊市”的牌匾。

  隨後,李連成在主席臺上唱起“吃虧歌”。他説:“今天,我們已經有了城市化的水平,我們要建‘村級市',我們要過市民的生活。”他還説,一個村富了不算富,大家富了才叫富,自己將帶領周邊自願併入西辛莊的15個村,共謀發展。

  事實上,早在今年全國兩會之前,“村級市”一詞已在網絡上首次出現。3月2日,李連成做客大河網“兩會客廳”時首次透露,要在中國建第一個“村級市”。隨後,他將“西辛莊市”掛牌的日子定在5月8日。“8”者,“發”也。

  消息傳出後,網友議論紛紛。4月12日,知名學者于建嶸在微博上發帖,將此舉斥為“又一次扯淡的改革”。

  面對質疑,李連成倒是不急不躁,他説:“我不反對各種批評聲音,批評也是生産力。”他一遍又一遍在不同場合解釋説,“西辛莊市”只是一個符號、一個叫法,概念和內容是兩回事,它不設行政機構,沒有公務員,“説到底,它就是一個農村大社區”。

  在李連成看來,西辛莊發展到今天,有了水電氣暖,有了寬馬路,有了工廠、賓館、學校和醫院,已然實現了農村城市化、農村工業化和農業現代化,“城市有啥我有啥,村民已經達到市民的生活水平了”。

  儘管李連成試圖將“村級市”的概念解釋清楚,但質疑聲從未平息,這場改名風波的動機屢被提及。

  除了上述解釋,李連成還説,改名是為了讓村民過上市民的生活,圓農民想當“市民”的夢想。

  但在於建嶸看來,叫不叫市與村民的生活質量無關,“不叫市,它的村民都已經很富裕了,不需要通過這個來達到所謂城裏的生活”。他直指這是一個炒作。于建嶸説,這些質疑的微博發佈後,李連成幾次想要聯絡拜訪他,均被拒絕,“我不想再回應,沒有必要繼續陪他們炒作下去”。

  領導缺席掛牌儀式

  村民們都注意到了,5月8日掛牌那天,村內沒有成隊的小車駛入,臺上講話的也沒有鎮上或縣上領導的面孔。

  一名鎮裏的幹部説,這件事鎮上不鼓勵也不支持,“村級市”的説法動靜鬧得有點大,“不表態是最好的表態”。

  李連成解釋説,掛牌儀式沒有邀請領導參加。他坦承,這次改名出現太多爭議,上級領導並沒有給出肯定式的明確表態,邀請相關領導過來難免會有尷尬。為了避免爭議,李連成多次囑咐,製作慶祝條幅時,要去掉“建立”或“成立”等字眼。

  對於西辛莊建“村級市”,慶祖鎮和濮陽縣政府的領導給出幾乎一致的説法:此事他們並未參與,是李連成個人的意思,他也沒有提前彙報過,有些情況並不清楚。

  濮陽市委組織部一名高姓副部長則表示,李連成掛牌建“村級市”屬於個人想法,因其非官方行為,政府不予支持,又因其屬於民間自發的行為,政府也不反對。

  但記者在慶祖鎮民政所看到的一份內部文件顯示,掛牌的前一天,縣民政局下發文件,稱國家民政部、省民政廳、市民政局相關領導非常重視此事,根據精神指示,西辛莊積極建設新農村值得稱讚,但掛牌成立“村級市”一事不符合相關政策的規定,應該立即停止。

  李連成表示,他已經收到這份文件,但在他看來,掛牌行為不應該被叫停,“我只是在籌備當中,沒有真正改名字”。他説自己之前向民政部門口頭彙報過,“他們沒説同意,也沒説反對”。

  李連成説,起初他也擔心名字會帶來稱呼上的混亂,但他又想到,石家莊是一個地級市,但名字裏卻帶有“莊”,鄰鎮有個村莊叫“劉市”,名稱裏也有個“市”。受此啟發,他決定將村名改為“西辛莊市”。他又查閱了相關資料,發現並無規定不讓村改名,“我沒有違法,何況我還只是籌辦,鎮裏也沒辦法直接摘掉我的牌子”。

  李連成表示,他一邊籌備一邊提交改名申請,“什麼時候批下來什麼時候正式改過來,如果上面硬是不給批,我就摘掉牌子”。

  為什麼著急掛牌?李連成坦言,這是一個創新,“沒人走在我前面,我是第一個叫‘村級市'的,華西村都沒叫,那是他們創新創得不夠”。他一直宣稱,宣傳就是生産力,“要學會自己宣傳自己”。名號打出去了,對招商引資是一個亮點。

  常寨村主任張懷勤説,李連成是一個很會製造新聞的人,“西辛莊市”名頭的設計,是李連成的個人構想,他們並未參與。

  據他分析,李連成快速啟動掛牌儀式還有一層意思,年前濮陽縣説要搞新農村社區建設,“誰能先啟動誰就能先拿到撥款”,李連成掛牌“西辛莊市”能表明態度,“説明我們已經啟動了”,這樣的聲勢,能引起領導重視,加大對“西辛莊市”的財政投入。

  李連成清楚地知道,搶先走在前面的好處,“上面可以先撥錢,多撥錢”。

  “造市”規劃

  今年春節前,慶祖鎮的村幹部們到鎮裏開會,得知濮陽縣將啟動新農村社區建設,初步的方案是要將慶祖鎮劃分為三個大社區,但後楊村、前楊村、常寨村等十幾個村,沒有和西辛莊劃到一起。

  在當地,西辛莊已然形成一塊強力的吸心磁鐵,周邊村莊開始合計,希望能和西辛莊並到一起。他們看重的是西辛莊的經濟輻射力和李連成的個人地位以及活動能力,“可以多爭取政策和資源”。如此,15個村自願和西辛莊並到一起,鎮裏的意見是“這是好事”,民意的調查結果也很樂觀,贊成率基本在90%左右,還有幾個村達100%。

  也正是此時,李連成要建“西辛莊市”的説法迅速傳開,村幹部們紛紛找到李連成,商討合併一事。李連成起初並不同意,但在民意的推動下最終答應。李連成説,鎮裏和縣上也同意了整合一事。

  大家開始商量如何規劃,李連成説,按照初步設想,要從西辛莊向北延伸2公里的大道,為四車道,寬14到16米,為水泥路或者柏油路,大道兩旁有水氣電暖,有學校等基礎設施;在大道穿過的魏榆林頭村和後貫道村地界,統一規劃出一塊地域建商住兩用區,可每隔20米劃給一個村莊,佔用的土地相應地由村與村之間進行土地置換;大的中心社區叫“西辛莊市”,而每個村莊自己的區域可叫相應的社區,比如“常寨村常寨社區”,至於各村的行政事務,仍舊歸本村管理,並不受西辛莊管轄,每個村又都受慶祖鎮管轄。

  村民們都集中住到規劃的區域後,主要目的在於節約土地,李連成説,“原本一家人的老宅基地佔地三四百平米,集中後也就一百多平米,一家人就節約出兩百多平的土地”,細算起來,15個村可以節約2000多畝地,這些地一部分做耕地,其他的通過申請報批用作建設用地,可以自建工廠,可以招商引資,如同西辛莊自身的成功模式一樣,將租金、股份分給村民們,帶領大家一同致富。

  村委大樓懸挂的李連成語錄中,第一句尤其惹眼,李連成説,“打牌有牌癮,喝酒有酒癮,我有發展癮”。按照李連成的構想,統一規劃到一起後,可以拉動第三産業的發展,可以方便周邊人就業,整個地區將朝著大市場的方向發展,“西辛莊市”的“市”也含帶有“市場”的意思。

  李連成説,他去過華西村,“我這輩子再怎麼幹也幹不到那個程度,但我也有我的夢想,我要把這塊建成一個‘小香港',建成一個大的物流匯集中心。”

  一場造市運動正轟轟烈烈展開,很多人都注意到此事引發的爭議。但在附近村幹部和周邊村民的眼裏,李連成是為了大家幹好事,帶領大家一起致富,“如果他要謀私利,不至於永遠一副農民形象,每天三四點起床,考慮村裏的大事小情。”

  建設資金哪來

  “西辛莊市”大規模的建設能否實現,必須算清兩筆賬,一筆是公共設施上的財政投入,一筆是居民樓房的建設。

  李連成説,公共設施可向政府報批,居民樓房則需居民自掏腰包。

  據李連成粗略估算,公共設施上,2公里的道路,需投入1200萬上下,水氣電暖需500萬左右,由於附近學生上學緊張,還需建一所容納上千人的學校,這筆投入應在700萬以下,醫院則不需再建,西辛莊村內的醫院已能容納2萬人就醫。

  約2400萬的公共設施開支,李連成認為不必擔心,他説,在新農村建設上,濮陽市在全市的投入一年約8000萬,濮陽縣約3000萬,此外還有省裏和中央的投入,“三到五年下來,爭取解決大部分應該沒問題,起碼目前的道路建設,縣裏説可以基本解決,這是一個長期建設的過程,需要一步一步來。”

  濮陽縣政府相關負責人表示,西辛莊的合併實際上就是新農村社區建設,目前全縣正在建設中或仍在規劃中的新農村社區約10個,但縣政府每年投入總額多少,每個社區投入多少資金,目前尚未形成具體的規劃。濮陽市政府的説法是,此規劃由鎮裏出具,具體詳情他們並不清楚。

  李連成認為,即使存在資金缺口,應該會是幾百萬元的數額,李連成認為這筆錢可由西辛莊單獨集體支出或者貸款。他認為,此方案在村委和全體村民大會上可以通過,“因為投入是有回報的,可以解決就業,可以拉動第三産業。”

  西辛莊的部分村民對此並不意外,他們已經習慣了投資買回報的日子,如果方便就業,“對村民是好事,有理由支持。”村民李先生説,如果真的建起來了,他可以開飯店或者經營其他生意,就地創業,“就業機會多了,去外地打工的人都會回來”。也有村民持謹慎態度,“政府如果投不了那麼多錢,西辛莊的負擔就會加重,怕的是投入後就耗進去了,最後越投越多,如果10年還沒建好,就會拖西辛莊的後腿。”

  居民住樓一項,李連成的初步設計是建樓房,“這樣可以節約土地,但具體多少層還沒有詳盡的規劃”。樓房的購買上,則由居民自行出錢。

  按照當地的房屋均價算,一平米約1300元左右,若以100平米的房屋面積算,則需13萬元左右。魏榆林頭村、後楊村、前楊村等6個村莊的多數居民,聽説要自掏腰包買房後直搖頭。

  後貫道村村民白先生稱,農村的老百姓沒多少積蓄,“一下拿出13萬太不現實了。”

  “大家想搬,關鍵是搬不起。”後貫道村村支書白國增在走訪中發現,民意已非當初調查時那樣高漲,村內有400多戶,近幾年新蓋樓房的佔百分之二三十,五保戶有七個,“這些是最不願意搬遷的,如果真是無償搬遷,難度很大。”

  常寨村是附近最窮的村,也最迫切希望併入西辛莊,早日致富,當初民意調查時,贊成率達100%,但自行買房的説法,卻讓村民望而生畏。村主任張懷勤説,村內396口人,純粹務農,外出打工的有100多人,村內沒有一家企業,由於村莊貧窮,至今仍有四五個老光棍,還有40多個喪偶的寡婦,“媳婦都娶不起,還有那麼多單親家庭,怎麼可能掏錢買新房。”

  多個村莊的村民説,當初的調查表是徵詢民意是否願意併入西辛莊,但沒有提到具體細節,比如搬遷是否有補償,“意向上肯定同意,併入西辛莊大家求之不得”,但一落到實處,困境和擔憂就擺在了面前。

  濮陽縣政府新聞科的工作人員稱,新農村社區建設,農民的老宅基地要麼在原址重建新房,要麼在其他地方等價置換,或者由政府給與一定補償,“具體到濮陽縣,都還在摸索中”,至於西辛莊的合併中是否給與補償並不清楚。

  村民的擔憂不僅在於此,就算集中搬到新社區後,距離原來的耕地也遠了,來回務農太折騰。再者,即使搬遷實現得以騰出大量土地後,能否如願招到商引到資,從而實現村民從中“切分蛋糕”的願景,在務實的農民們看來,目前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他們不敢輕易冒險。

  而這些,李連成也早有過思考,但他的説法卻顯得虛無縹緲。他認為,大道和基礎設施建好後,向心力自然會讓村民向新社區靠攏,“這個不是一下都能搬去,需要一個過程,有錢的先去,沒錢的三到五年再去”,騰出來的耕地可以承包出去,村民無須自行耕種,招商引資也並非難題,目前已經有公司有了意向。他説,5月8日掛牌當天,就有北京一家公司給他打電話,表示願意投資2億元,但其拒絕透露該公司名稱。

  他認為,村民的思想需要解放,先行買房後,自然有生活壓力,會促使居民努力掙錢買房。李連成信心十足,不時地站起或坐下,比劃著手勢努力讓聽者明白,困難可以克服,藍圖也必將實現。

  背景資料西辛莊

  河南省濮陽縣西辛莊村位於黃河下游北岸,20多年前,這裡到處都是鹽鹼地,糧食畝産只有100多斤,是出了名的窮鄉僻壤。1991年,李連成當選西辛莊村支書,敢想敢幹的他開始帶領村民建廠搞股份制。經過20多年艱苦創業,如今已有來自北京、上海乃至台灣等地的20家企業落戶西辛莊,村裏建成了位列濮陽市八大村級工業園區之首的電光源産業工業園,解決八九千人就業。去年全村企業總産值超過10億元,全村人均純收入達2.6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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