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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1+1]如何醫治“醫患之傷”?(20111227)

發佈時間:2011年12月28日 06:21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中國網絡電視臺 | 手機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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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網絡電視臺消息:調查顯示94%的醫院存在醫療糾紛,北京醫患糾紛調解案例比去年同期上漲42%。昨天,一篇《改病例被拒 患者家屬毆打急診主任》的報道刊出後迅速引發人們的關注。過去常常發生在弱勢群體身上的一些舉動現在在被認為是強勢的醫院或醫生的身上也開始發生,大家現在“都弱了”,那麼問題出在哪呢?

【近期醫患矛盾新聞回放】

  棄嬰門

    今年10月26日,孕婦劉冬梅在佛山一醫院早産下一嬰兒。接生護士告知家屬是女嬰,且已死亡,並將嬰兒裝進塑料袋丟進廁所。半個多小時後趕到的親屬要求查看,卻發現嬰兒還在動,並且是一名男嬰。

    廣東省衛生廳長談南海棄嬰門:典型醫療責任事故

  砍殺門

    11月3日,廣東潮州男科醫院發生一起兇殺案,患者因醫治不愈而報復,爆發“砍殺門”。

    9月15日,9月15日下午,一名身份不明男子將北京同仁院一名女醫生徐文追殺砍傷。 >>> 更多 

    同仁醫院女醫生被砍傷 衛生部強烈譴責暴力行為

  八毛門

    8月底,拒絕在深圳兒童醫院做10萬元的手術,患兒在另一家醫院憑藉八毛錢的石蠟油緩解了病情;10月,患兒病情復發,在武漢的醫院做手術,證明最初診斷無誤。

     “八毛門”事件始末調查:醫患互不信任 重在醫治“心病”

     “八毛門”事件始末調查:醫患雙方針鋒相對

  錄音門

    9月21日,患兒小梓涵患重症手足口病入住廣東省婦幼保健院,其父因懷疑醫院過度治療對醫療過程全程錄音拍照。

     “錄音門” :醫患暗戰“步步驚心” (文字來源:京華時報)

   【衛生部表態】

     衛生部分析"棄嬰門"等事件 五舉措恢復醫患關係

    衛生部昨天(11月10日)舉行新聞發佈會,發言人鄧海華稱通過建立獨立第三方調解機制等五項措施,構建和諧醫患關係。北京、上海等地已經建起第三方調解制度。北京成立了醫療糾紛人民調解委員會,凡索賠超1萬元的糾紛除了上法院以外,當事人還可選擇通過人民調解委員會享受“免費調解”,調解協議書同樣具有法律效力。

   【各方評論】

    專家談醫患關係急劇滑坡背後的深層次原因

    廣州市人大代表、血液科專家陳安薇認為,醫患關係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醫院市場化的運作首當其衝。“記得我父母從醫年代,看病幾乎不怎麼花錢,雖然當時醫療技術談不上先進,但醫患關係是和諧的、溫暖的。患者對醫生非常敬重,很相信醫生的話。而醫生由於不用背負任何醫院經濟效益的負擔,沒有獎金和效益的壓力,不用擔心病人欠費,所以對待病人特別坦誠,很替病人著想。”“上世紀80年代,隨著醫院市場化的推行,醫患關係開始變味。”陳安薇説,這一代的醫生對職業沒有認同感,想法很壓抑,也很灰暗。

    鐘南山痛批“醫學人文淪落” 醫患關係劍拔弩張

    鐘南山認為,醫患溝通並不是很難。“首先,(醫生)要考慮病人的病情,其次要考慮病人能否承受這樣的治療費用,如果你用這些藥他花不起,那麼就用別的藥來代替。”

      《夜線》 醫患之傷

  【醫患關係破解之道】

    重建信任

    信任,在醫患關係中是一種依賴互動的循環:如果互相信任,會形成良性循環,如果互不信任、互相猜忌,只會形成惡性循環。後者在當下表現得尤其明顯。

    設立醫患糾紛調解中心

    全國政協委員馮世良提出,針對當前缺乏行之有效、快捷的解決途徑和處理醫患糾紛的專門立法,應儘快設立獨立於醫患雙方的第三方糾紛調解中心,公平、專業和規範的處理各种醫患糾紛,引導群眾在法律框架下妥善解決醫療糾紛。

    醫護要堅持行醫底線

    廖新波説,醫療體制問題重重,這是醫患關係惡化的根源,許多醫生因而悲觀喪氣。“但我們不能把體制缺陷當成所有問題的擋箭牌,醫護人員仍要堅持做人的良知和行醫的底線。”

    醫生當先開“關懷處方”

    從事人際溝通技巧培訓工作的高級培訓師王勇説,中國醫生的理念必須改變,要先給病人開“關懷處方”,再來談治病。他説,每個醫生不妨牢記美國醫生特魯多墓誌銘上的那段道出醫學和醫生角色本質的箴言:“有時去治愈,經常去幫助,總是去安慰。” 

    破除“以藥養醫”

    衛生部醫療服務監管司醫院運行監管處處長鐘東波表示,實行“醫藥分開”、破除“以藥養醫”,重在切斷“醫”與“藥”之間的利益關係。“醫”不僅指醫療機構,也包括醫生。 >>>更多

     中國青年報:醫患關係欠佳 藥方並不難找

    重建醫患信任媒體也要多一份擔當

    如今“八毛門”事件已經水落石出,證明醫院最初診斷無誤。但是,它造成的負面影響卻是短時間內無法挽回的。在這個過程中,媒體扮演了一個很難堪的角色,其不嚴謹的、帶有偏見性的報道誤導了公眾,對本來就存在的醫患矛盾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以下為節目文稿----------------

    主持人(白岩松):您好,觀眾朋友,歡迎收看正在直播的《新聞1+1》。

    今天節目開始首先要看一組照片。在看照片的過程當中給您出一個小題,看這是哪個單位,什麼樣的單位?這是第一張,戴著鋼盔,坐在電腦前;第二張,還牽著狗;第三個,依然是戴著鋼盔。我估計好多人會説這還不簡單,銀行,只有銀行才會是這樣一身裝束。但是請注意,第三張照片底下有一個導醫諮詢臺洩露了秘密,其實這是醫院。這是一組老照片,在2006年深圳一家醫院,當時由於醫療糾紛,因此有患者不斷到醫院來騷擾,並且放言説要剷平這個醫院,醫院為了自保出現了這樣的裝束和舉動。

    今天看來內心已經沉重,為什麼今天突然把這組照片給説出來?過去提到醫患關係的時候往往會認為患者是弱勢群體,其實現在相當多的患者依然是弱勢群體。不過在這兩年有關新聞當中越來越多地也開始出現了醫生甚至醫院也呈現出某種弱勢群體的局面,他們也成為被傷害者。在昨天北京一家媒體上又報道了醫患關係當中的一個衝突,我們一起看一下。

    解説:病號服、輸液瓶,昨天一篇題為“改病歷被拒,患者家屬毆打急診主任”的報道刊出後,迅速引發人們的關注。報道中説,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叫夏冬,除了是一名病人,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北京老年醫院的急診科主任。幾天之前被人打傷,而打她的則是患者的家屬。今天,我們的記者也來到這家北京老年醫院。

    夏冬(北京老年醫院急診科主任):警官就帶我去做了傷檢。做完傷檢,輕微傷也夠不上,第二天就頭疼,在晚上的時候就頭疼特別劇烈,然後血壓到了200多,出現了噴射性嘔吐,然後劇烈頭疼。從晚上9點搶救到第二天早上,當時診斷是腦腦震蕩,就是閉合性腦損傷。

    解説:但是,對於打傷致腦震蕩這樣一個説法,被認為是出手打人的郝來福卻並不認同。

    郝來福(患者家屬):説用拳頭打我沒打,我拽了沒準是過猛了或者是怎麼的,這我承認,我對任何人沒有衝突。

    解説:除了夏冬、郝來福兩位當事者,北京老年醫院急診科的副主任曹荀作為證人,也向警方講述了當時事發的過程,卻出現了不一樣的説法。他向記者描述,由於有所顧及,所以兩次筆錄有所不同。

    記者:我看到您寫的材料裏面,就提到會擔心報復我,然後違心地講了在派出所筆錄中的談話內容,您在派出所的筆錄中是怎麼説的?跟您後來寫的不一樣的是什麼?

    曹荀(北京老年醫院急診科副主任):就説關於打人的情況,警察就問,説你看見他打人了嗎?我説我好像記不太清了。上個禮拜五督查的來了,又重新給他做了一次,那個是第二次了。

    記者:那個您説的是看到了?

    曹荀:看到了。

    解説:儘管急診科有監控錄像,但是監控錄像並沒有拍到動手打人的畫面。儘管夏冬的傷情有會診記錄,但是由於這份記錄單是由北京老年醫院自己出具的,儘管打人現場有證人作證,但是所錄口供又有前後不一致的地方。

    張宇峰(北京市海淀區溫泉派出所政委):目前法醫中心根據夏某提供的相關資料進行會診,再次進行傷情鑒定,很快就會出結論。對於在房間內發生的這些事,民警在在場的其他七名醫院工作人員進行了取證,證人證言均不能反映出在房間內郝某對夏某的頭部進行擊打,目前我們還在進一步開展工作。

    解説:究竟有沒有打人,如今還無法確認。根據媒體報道,這件事情的直接起因是因為患者家屬要求修改病歷,但是遭到院方的拒絕。
 
   今年8月21日,郝來福的女兒被送到北京老年醫院進行急救,經過近十個小時的搶救之後,患者最終因為搶救無效而不治身亡。除了對院方搶救過程持有疑義之外,郝來福還提出要修改病歷的要求。

    郝來福:我説我都不知道有白血病,你怎麼知道有白血病,這個我説必須得更改,保險公司業務員説估計我們好像是“詐保”似的。

    楊兵(北京老年醫院副院長):違法了,違反法律了,絕對不允許的,修改病歷是有原則的。

    解説:事實上,郝來福和院方最終達成的協議是,院方承諾只要郝來福能提供書面證明,證明像郝來福説的那樣,當時的親屬口述病史有口誤就可以修改病歷。但是在郝來福看來,這樣的病歷結果不是自己造成的,因此也拒絕提供。

    楊兵:所以現在對於這一起的原則怎麼處理,我這也很明確,先刑事後民事。

    郝來福:這醫院,是我做得不對,我可以向他承認錯誤,是他做得不對,怎麼辦?

    主持人:這個事情其實到現在為止還並沒有説得太清楚,大家可能很多的關注點放在了到底打沒打人,這一點我希望整個的,比如説警察或者相關的部門進行更加詳細的調查。

    但是要回到起點當中,為什麼要改病歷?當時醫院記錄下病歷的時候是因為在親屬當中有人説她得了白血病,然後把這個記錄下來,因為要進行搶救。但是當後來這個女孩兒不幸離世之後,家屬就要求修改病歷,但是修改病歷用院長的話來説是違法的。為什麼要修改病歷?在採訪當中也有記者表示可能會涉及到保險的賠償問題,有沒有白血病的病史,對於保險索賠可能會有影響。

    在這個過程中非常耐人尋味的是,過去常常發生在弱勢群體身上的一些舉動,現在被認為是強勢的醫院或者醫生身上也開始發生,大家都弱了問題出在哪兒?幾個月前發生在北京同仁醫院的一個案例就更加殘酷,讓大家覺得內心難受。

    解説:徐文,北京同仁醫院喉科主任,國內頂尖的嗓音專家。她躺在病床的樣子曾經震動了無數人。

    今年9月15日,她被一名患者砍傷,倒在血泊之中,事發至今已經過去了100多天。

    高子程(徐文代理律師):從上個星期本案進入了審查起訴階段,由公安機關移交到了檢察院。這個按照法律規定,審查起訴的時間是一個半月。

    解説:今天,我們同樣關注徐文醫生的康復情況。但是同仁醫院以徐醫生的健康為由拒絕了媒體的採訪。但本台記者在一個多月以前曾經採訪到了她,那時的徐醫生右手已經可以活動了,但左手還有些僵硬,康復訓練是她每天必須做的事情,重新站上手術臺是支撐她的動力。

    記者:您現在晚上睡眠好嗎?

    徐文(北京同仁醫院喉科主任):睡眠不好,需要的時候還要帶肢具,帶肢具身體是不能動的,所以就很受限制。

    記者:晚上的時候要帶著肢具,要固定它?

    徐文:必須固定在一個位置,功能位,將來才能保證這個手有康復的希望。

    記者:這個過程要持續多長時間?

    徐文:可能要一年左右。

    解説:是什麼讓曾經的患者變成了一名兇手。將屠刀砍向醫生的兇手王寶洺在五年前經親友介紹,找到徐文醫治自己的喉癌。按照醫院方面公佈的事情經過,術前患者以職業需要為由,要求醫生為自己保留喉部發聲功能。因此手術對癌組織的切除並不徹底,此後患者也未遵醫囑繼續治療,一年後王寶洺病情惡化,到北京腫瘤醫院做了全喉切除術。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失去了他認為至關重要的説話能力。

    從2008年起,王寶洺試圖通過法院起訴,向同仁醫院索賠1700萬元,因為受制于病歷的分歧,司法程序始終停留在原點上,最終王寶洺選擇殺回了醫院。

    王寶洺妻子:我們就經常打電話問,什麼時候開庭,怎麼還不開庭?三年不結案,三年沒結果,他覺得特別無望。

    解説:今年5月30日,由北京市司法局、衛生局等六部門聯合成立的醫療糾紛人民調解委員會揭牌,患者所賠額超過1萬元的醫療糾紛,除了走司法程序還可以通過調解委員會免費調解,這也是學界呼籲多年的第三方獨立機構。

    劉方(北京市醫療糾紛調解委員會副主任):我是設想能夠經過十年的努力,把我們醫患糾紛引到一個規範處理的流程。有了糾紛到我們這第三方來,我們讓雙方能夠態度很平和,來把這個問題説清楚。

    徐文:我只想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做我願意做的事情,有很好的周圍的工作環境。過去可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現在對我和同行來説並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我希望這個社會上,相信理想的人還是應該多一點,這個社會才能有希望。

    記者:您相信理想嗎?

    徐文:我想我還是相信。

    主持人:在徐文這個案件發生了之後,當時社會上有一些輿論,有另外一些聲音,我們也注意到讓很多醫生受到了第二次傷害。因為大家用醫患關係來界定了這件事,不,這個首先要搞清楚,這是一個非常殘暴的刑事案件,因此要首先看到案件當中的殘暴性,什麼都不要解釋,用刀去砍曾經給自己治過病的醫生的行為,能用醫患關係簡單地解讀嗎?因此當界定完這一點之後接下來要思考,我給王寶洺寫了四個傷:

    首先他傷了醫生,是為他治病的醫生,在這個過程中還有一個耐人尋味的細節。他自己因為之前曾經在醫院待過一段時間,王寶洺一直認為我懂潛規則,所以他在找徐文醫生為他治療和手術的過程中,還拿了一萬塊錢要送給徐文醫生,但是由徐文出差以及中間人的阻攔,他沒送成。沒送成之後他一直説,她對我不好或者冷淡,就是因為錢沒送出去,他還是願意相信潛規則,也就是説願意相信那些不太好的東西存在,因此他讓醫生受傷了,徐文這樣一個參加北京奧運會的醫生要半年之後才能夠慢慢康復,也許回到手術臺。還有一個細節不得不説,當她被砍完之後,恢復知覺的時候,眼睛裏馬上掉出了淚,沒有人知道那一瞬間她在想什麼。

    接下來他傷的是自己和家人,得了癌症五年之後活著。但是他一直生活在仇恨、憤怒和焦慮之中,最後走上了這樣的犯罪道路。除了傷了他自己,今後他只能在監獄、牢房裏渡過一段歲月,但是他也傷了自己的家人,我相信他的妻子、家人一定會非常難受,如果這些沒有發生,能夠平靜過日子,多麼不容易。

    第三個,他傷了更多的醫生。因為在徐文事件發生之後,再加上有一些輿論、聲音站在用刀砍人的王寶洺這一邊,用醫患關係去解讀這件事情,很多醫生難過、掉眼淚、哭,甚至那一段時間感覺非常絕望,“我從事的職業是什麼?”因此傷了更多的醫生。

    但是歸根到底,王寶洺傷了我們每一個人。如果醫患關係進入到一種惡性循環關係當中的時候,我們都是潛在的患者,今天不管多麼健康都會成為潛在的患者,但是如果每一個醫生都開始産生了戒備、敵意等等,我們會不會成為受害者?所以最後一個傷是傷不起,但是畢竟這樣的事實還是已經發生了。

    很多人就在期待,我們怎麼去營造一個更加良好的關係,不能説是患者是弱勢群體,現在醫生也開始變成弱勢群體了,問題出在哪兒?醫患關係有沒有解,第三方仲裁機構可不可以更好地扮演這個角色。接下來就讓在北京被大家認為是第三方仲裁機構的負責人幫我們解讀一下,看能不能幫上社會和大家的忙。

    劉方:過去有很多的醫療糾紛,到底有多少我們是不掌握的,現在成立了人民調解委員會以後,患者都知道有這樣一個人民調解委員會來解決醫患糾紛。

    醫療糾風從現在和去年同期比確實提高了42%,看起來數量是加大了,但是我們覺得它是一個好事,是今後一個法制化來處理醫療糾紛的方向。我們從成立到現在已經做了8000起,會發現三級醫院會在什麼樣的問題上,比如説三級醫院會在圍手術期的方面出現的問題多,會在手術適應症的選擇上會發生的問題多,而在二級醫院會發生誤診誤治的問題多。我們把這些原因歸納起來,要反饋給北京市衛生局,希望他們在對醫院管理的過程中,能夠加強對醫院這方面的管理和培訓。

    主持人:在過去一旦出現了醫生被傷害的情況,輿論會站到醫生這一邊,患者出現了被傷害的時候大家一下子站到患者這一邊,總把雙方給敵對化,其實有時候我們能不能有更多的一些理解。我們接著往下走。

    袁曉鳳(北京同仁醫院眼科會診中心護士長):因為他完全是誤會造成的,所以他就説你們應該挨砍。本來我們醫院剛剛發生這件事情了,所以我們聽了以後非常傷心。

    解説:袁曉鳳,北京同仁醫院眼科會診中心護士長。就在不久前,一位患者因為聽錯了護士的話,張口就説你們就是欠砍,讓護士長一下子懵了,當時氣氛十分緊張,嚇的旁邊的護士都準備找件防身的東西。所幸後來這句氣話沒有成真,後來這位患者的父親還帶著兒子來到同仁醫院向醫護人員道歉,並獲得了原諒。

    王謙(北京同仁醫院眼科會診中心護士):經過了解才知道他家裏頭很多人有病,然後花了很多錢,求醫路也挺艱難的,所以他就把火氣都發在這兒了。

    解説:在北京同仁醫院最忙碌的就是位於西區三層的眼科門診。每天17位當班護士要接待3000多個患者,再加上家屬就是小一萬人,而專治疑難雜症的眼科會診中心又是整個眼科門診火藥味最濃、護士最難幹的一個地方。

    袁曉鳳:凡是挂上號的病人都能夠看上病,今天都能看,所以大家合作一下。

    解説:每一天眼科會診中心的護士長袁曉鳳都要把這樣的話重復上幾十上百遍,她今年已經68歲了,退休多年一直被反聘在此,沒有她這樣有快50年經驗的老同仁護士長,你還真攬不了一天接待成千上百患者這活。

    1999年,北京市把眼科會診中心設在同仁醫院,這裡便承擔起全國的疑難眼病診治任務,這裡設有六個眼科專業科室,全是北京同仁醫院裏頂尖的大夫,全國慕名而來的患者雲集在這裡,對於護士長的挑戰相當大。每週到專門處理疑難雜症的知名專家出診的日子就更像是一場戰爭。

    患者:聽不見,大點聲音。

    袁曉鳳:大家都往後退一退,站在門口大家就聽得見了,因為大家都在這嚷嚷,(護士)叫名字都聽不見。

    解説:眼科會診中心主要解決疑難雜症和病情危重的病人,怕病情發展迅速,會診中心承諾醫生出診後三個月內一定安排一次復診,這就讓這裡的患者像滾雪球一樣越積越多。

    袁曉鳳:這種環境我們自己也不滿意,説實在的,第一沒給病人提供一個優美的環境,也沒有提供一個舒適的環境,只能説我們做到了一個保證病人看上病,現在只能達到這麼一個標準。

    解説:掛號難、排隊難,還有可能被醫託兒騙,求醫者的苦惱所積累起來的情緒,對於醫生而言也是一種巨大的負擔,而每到中午時分又是考驗最大的時候。

    記者:是不是中午的時候更著急,怕醫生去吃飯看不上?

    患者:對,他(醫生)今天走了之後,下個禮拜四,病人用壞了,眼睛怎麼搞。

    記者:你們不下班?

    袁曉鳳:我們不下班,我們什麼時候看完什麼時候下班。

    解説:在人群中記者發現了一位患者家屬,也在安慰著其他患者和家屬。

    患者家屬:我每次來都是早上差不多八點四十左右到九點,(醫生)上班到下午四五點鐘才會結束,中間也不吃飯,沒有一個大夫休息,所以我覺得也挺不容易的。

    主持人:今天當我們組內的兩撥記者出去採訪之後,他們的心態特別值得關注,採訪完患者的那批記者就覺得患者真值得同情,他們太不容易了;採訪了醫生和醫院的記者回來説,醫生和醫院太值得同情了,他們太不容易了。但是當這兩撥人坐在一起聊的時候發現社會太不容易了,內心非常糾結,到底怎麼樣才能破解這樣的醫患關係,或者説我們未來期待一個更好的局面呢?

    針對這個問題,接下來我要採訪一位專家,她是國務院醫改專家諮詢委員會委員,現在是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李玲教授。李玲教授,您好。

    李玲(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教授):您好。

    主持人:我們更多的時候會看到患者是弱勢群體,但是新聞中也不斷地呈現出有很多醫生也開始成為弱勢群體當中的一部分,非常糾結,怎麼辦?這种醫患關係要破解的關鍵是什麼,就這一個問題,李教授?

    李玲:醫患關係要破解,我覺得是要加快我們的醫改,就是公立醫院的改革。因為其實醫生和患者是一個非常特殊的關係,他們應該共同抵禦疾病的戰友,應該是攜手的,但是現在使他們變成了像敵對的關係,也就是利益對抗的。也就使得剛才節目裏報的各种醫患糾紛不斷在出現,既不是醫生的問題也不是患者的問題,是我們的制度出了問題。

    主持人:應該從哪兒入手?

    李玲:我覺得應該從政府先入手,比如像現在這麼頻繁發生的醫患糾紛,首先應該讓公安介入,應該給醫生一個有尊嚴的、安全的就業環境,不能説今天上班得戴著鋼盔,得時刻堤防著會不會被殺、被傷,使這個職業失去了這個職業應該有的最基本保障。

    患者,現在醫改正在進行,未來長遠的打算應該分層次就診,普通的病、常見的病應該在基層,像同仁這樣的大醫院應該是疑難病症,可以逐級轉診上去,這樣也使得大醫院能夠有序地給病人提供服務,而不是現在像大農貿市場,醫生每天是疲於奔命,患者也是在裏面……

    主持人:本來就難受,情緒就會更容易激動。

    李玲:雙方都是一觸即發,矛盾就會不斷發生。

    主持人:明白,您的意思是要通過改革去解決這方面的問題。謝謝您,李玲教授。

    在節目最後要看一個調查,我們應該有所悟了。在這個調查當中針對的是醫生,結果最關心醫療相關事件,65%的醫生選擇的是注意醫療安全,但是怎麼治好病才有53%。當把對方想象成朋友的時候他才可能是朋友,想成敵人一定是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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