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期以來的唯分數論成為歷史——昨天，上海市創先發佈中小學評價綠色指標，對學生的評價不再是學業成績、升學率的單一標準，而是由十大指數進行全面綜合的衡量。上海成為全國第一個發佈綠色指標的城市，率先跨入了教育改革推進的深水區。（7月2日《東方早報》）

　　上海首創綠色指標，十大指數涵蓋綜合能力，旨在以素質教育取代應試教育，這樣的意願，這樣的嘗試，自然值得讚賞。然而人們的更關心是，不看分數看“顏色”的“綠色指標”，能成為招生錄取的標準嗎？換句話講，能成為招生錄取的指揮棒嗎？要是招生錄取的時候，仍然是“一分定生死”，那麼“綠色指標”充其量只能是逢場作戲──在無關高一級學校招生錄取時，可以登臺亮相，一碰到招生錄取，則馬上把指揮棒還給分數。這樣的擔心，並非空穴來風。

　　前幾年，曾有一個“南京之痛”：南京推行素質教育，然而高考成績卻排名靠後。家長上書教育部門，要求學校推行應試教育。南京的素質教育被應試教育打敗了——家長們評判誰輸誰贏的標尺只有一個，這就是分數。家長説：你把素質教育説得花好月圓，可是一上考場怎麼就花也謝了月也缺了；你把應試教育説得一無是處，可是一亮考分怎麼就萬紫千紅？家長們説，素質教育是解不了近渴的遠水，高考按分錄取，差一分也進不了高校的門。孩子大門都進不去，素質教育又有何用？還是先對付高考，考上大學後再搞素質教育吧！“南京之痛”使學校改弦易轍，回到了應試教育老路上。

　　在惟分是瞻的分數指揮棒下，素質教育天生就是另類。素質教育追求的是從長計議，而分數指揮棒要的是急功近利；素質教育講的是“以人為本”，分數指揮棒講的是“以分為本”；素質教育志在“育人”，分數指揮棒只為“育分”。而在分數指揮棒做了裁判的背景下，素質教育和應試教育之爭本就是沒有公平的比賽，後者扮演的是註定要輸的角色。上海的“綠色指標”如果做不了指揮棒，那顯然只是花拳繡腿；而現在的關鍵問題是，“綠色指標”真的作得了招生錄取的主嗎？

　　早在多年前，就有教育專家大聲疾呼：如果只是為了應試，這樣的教育必死無疑。信哉斯言。然而在差了一分也不行的應試教育的一統天下，“綠色指標”拿什麼去和分數比？“必死無疑”的“死”也許還很遠，但“分不如人”的“死”卻早早就死了——選擇了應試教育，至少現在不會死，至少能死在素質教育之後，在“先死”和“後死”之間，又有多少人會選擇“先死”甚至自己“找死呢？這或許才是現行教育體制的死結所在。這個結不打開，“綠色指標”只能是無根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