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朔的《我的千歲寒》首付版稅高達365萬元，易中天的《品三國》(上)首付版稅也在180萬之巨。面對一些大牌名家，天價首付版稅也成了出版社不可承受之重。不過最近，在蔡駿和麥家等作家推動之下，出版界開始興起作品“零首付”。而本報記者在調查中發現，擁有如此自信和魄力的作家目前還很少。

　　“看看我在書市究竟值幾個錢？”

　　按照出版界慣例，作家要出一本書，與出版社的合同上首先要約定一個新書首印數和版稅率(比如《品三國》(上)就約定首印55萬冊，版稅率14%)。即便這書日後賣不了那麼多，作家仍可按之前約定，拿到那筆首付款，所謂“保底”。然而最近，即將出版新小説《地獄變》的蔡駿卻宣佈，這部小説將採取“零首付”──他所有收入將全部按照《地獄變》實際銷售數量來計算。

　　這幾天，蔡駿的“零首付”在出版界引發熱議，因為這意味著《地獄變》將完全直面書市的考驗，一旦銷售慘敗，蔡駿的所得可能會遠低於本可拿到的首付。不過蔡駿此意已決，“一部預付超過千萬的作品，如果市場只銷出1萬冊，作品的真正價值也就是1萬冊。”他對記者説。

　　蔡駿並非第一個玩“零首付”的。半年前，麥家在推出《刀尖3》時也曾謝絕首付。麥家告訴記者，他之所以“零首付”主要還是出於“對自己的尊重”。

　　兩年前麥家的《風語》欲出而未出之時，就有書商自曝，曾拎著一麻袋錢找到麥家作《風語》的首付款。後更傳出《風語》千萬版稅之事。“我有錢，我不會為錢寫作，我也沒有弱智到要用錢來捍衛自己作品的尊嚴。”所以乾脆不要首付了。

　　“零首付”可遏制出版惡性競價

　　在資深出版人李德明看來，無論出於何目的，“零首付”的興起，本身就説明一些作家很自信。然而記者在調查中發現，除了少數幾位，不少名家一時還很難接受“零首付”。畢竟有個可觀的“保底數”，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寫作太吃虧。

　　於是常常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一些已經過氣的大牌作家，明知自己作品的銷量已大不如前，但仍樂得以自己所剩的一點名氣，去換一筆高昂的首付款。而出版社雖然出書折了本，但也樂得用作家的名氣來給自己貼金。

　　正因為現在一些名家將首付款看得很重(有時甚至是惡性要價)，這也就造成了出版社的惡性競價。

　　據記者所知，現在稍有點名氣的作家或者寫手只要一有新作的風聲放出，家門口便總有排隊求見的書商。這些書商手裏都提著箱子，裏面都是預付款(現在書商喜歡付現鈔)。

　　有一個暢銷書作家門口發生了這樣一幕：兩個書商相遇了，一位見一位拎的箱子比自己大，趕緊回去換了一個大的，當然也裝了更多錢。對此，麥家看得很清楚：“惡性要價和競價的結果是什麼？出版風險增大，為了減小風險，書商有時不免做出無德之事。”

　　李德明告訴記者，如果作家們能都像麥家和蔡駿那樣增加一點自信，看淡一點“保底數”，那麼書商之間的競爭就會趨於純粹，惡性競價必然會得到遏制，書商也就更能一門心思地將書做好。而作家因有“零首付”自我加壓，也勢必會在如何將作品寫好方面多下一點工夫。

　　記者 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