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熊丙奇

　　日前，教育部網站發佈加強和改進學風建設的實施意見，要求把科研誠信納入高校教師年度考核中，並建立科研誠信檔案。另外還提出，對學術腐敗下了治本藥方，要求改進評價考核導向，防止片面將學術成果和物質獎勵、職務晉陞挂鉤。

　　多年前，教育部、科技部等部門就提出，要對學術不端“零容忍”，可結果卻是“零處理”；甚至有一些學術不端事件，經媒體曝光後，縱使輿論呼籲當事學校啟動調查，要求教育部的學風建設委員會介入，可有關部門照樣不為所動。

　　這次下發的意見，再次提到“切實加強和改進高校學風建設工作已經刻不容緩”，也明確了１２條具體意見，但意見的執行前景尚不樂觀。

　　意見指出，要“建立健全長效機制，切實改進高校科研評價與考核評聘機制，尊重人才成長和學術發展規律，避免急功近利和短期行為。”這找準了學術不端産生的根源──評價機制不合理。可是怎樣調整這一機制，卻並不明確。眾所週知，造成高校科研評價急功近利的根源，是教育和學術行政化。因此，要改進評價機制，就必須取消對高校的各種行政評價、評審，轉為社會評價和專業評價；同時，在高校校內推進學術本位管理，使學校內部的行政權和學術權分離。

　　同樣的問題，還存在於對學術不端的調查和處理中。意見明確了對學術不端的調查程序──各類學術不端行為的舉報統一由當事人所在高校組織調查，要由校學術委員會（或學風委員會）組織不少於５人的專家組，從學術角度開展獨立調查取證，客觀公正地提出調查意見，並向當事人公開──但其中最關鍵的問題並未明確：學校學術委員會是獨立啟動調查，還是要受學校行政安排？學術委員會的調查結果是否具有最高權威性？是否必須按照學術委員會的調查建議進行相關學術處理和行政處理？目前的問題是，學術委員會並沒有獨立啟動調查的權力；有的學術委員會就是進行了調查，最終也是由校方視情況進行處理。

　　另外，此次意見也要求“各地教育部門要將學風建設納入高校領導班子的考核，完善目標責任制，落實問責機制”。但相關的問責並不明晰，而且究竟問責什麼，也未進一步明確。如果教育部門是對高校出現學術不端進行問責，那麼結果極有可能適得其反。近年來一些地方就將學術造假、抄襲，列為對高校進行綜合考評的範疇，結果是，高校為了維護自己的“榮譽”，對學術不端採取不知情、不調查、不處理的方式，反過來成為學術不端的保護傘。因此，如果要問責，就應該對不啟動學術不端調查、不進行嚴肅處理者問責。

　　總之，治理學術不端，關鍵在於推進教育、學術去行政化，構建學術共同體，讓學術原則回歸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