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以寧在接受記者採訪。記者 劉紅傑 攝

　　厲以寧：下輪改革需頂層設計

　　認為財稅、土地産權等改革，都需“由上至下”通盤考量

　　厲以寧，第七、八、九屆全國人大常委，第十、十一屆全國政協常委，中國最知名的經濟學家之一。因論證倡導我國股份制改革，被稱為“厲股份”。這次全國兩會，他在改革、民生等方面發表了諸多觀點，又被冠以“厲改革”、“厲民生”等稱謂。

　　改革不能“摸著石頭過河”了

　　今年的《政府工作報告》中大約有70次提到改革，厲以寧認為，我國下一輪改革中，頂層設計非常重要。“現在的改革和20年前鄧小平南巡講話時的形勢不一樣了。當時，人們主要爭論的問題是要不要改革，而今天討論的是怎樣把改革的工作繼續做下去。”

　　厲以寧表示，今天，我們不能再靠“摸著石頭過河”了，因為“水深了”已經摸不著“石頭”了，我們需要的是自上而下的頂層設計。

　　無論農業承包制、鄉鎮企業改革或是股份制，還是中央和地方分稅制度改革、財政與金融關係、金融改革走向、人民幣國際化、匯率制度改革以及土地産權改革等，在厲以寧看來，都需要“由上至下”的通盤考量。

　　他堅持，“改革有風險，不改革有危機。寧要風險，不要危機。改革不能到此為止，否則前功盡棄。”

　　蔬菜大棚也是小微企業

　　厲以寧認為，中國的發展要靠提高中等收入者的比重。這次兩會，他對“擴大中等收入者比重”提出三點建議。“第一，增加就業，讓沒有職業的人有工作；第二，增加社會保障的收入，讓退休者收入增長；第三，工資水平逐步提高。”

　　厲以寧特別強調，要提高農民收入，最重要的是“三權三證”。“土地承包使用權、宅基地使用權和房産權，可以抵押，可以得到貸款，農民就可以創業去了，國家再適當調整農産品收購價格，這樣就能使農民的收入增加。”

　　厲以寧特意將聲音提高一點，“一定要讓農民認識到，創業是重要的，每一個家庭農場，每一個家庭的蔬菜大棚、家庭的果園、家庭的養雞場養豬場都是小微企業，要把它作為小微企業看待，各方面去支持。創業有帶動，就業就提高了，農民收入也就提高了。”

　　明年或許不參加兩會了

　　今年政府工作報告把GDP的增長目標定為7.5%，CPI目標定為4%。厲以寧認為，這符合我國當前的情況。“當前我們並不是要追求更高的經濟增長率，而要穩中求進。‘進’是三個方面的內容，第一要結構優化，否則會造成産能過剩，資源浪費；第二要實現低碳經濟，節能減排，走綠色經濟的道路；第三，在增長的過程中要更好地解決民生問題。單純衝高的話，政府多增加點投資，GDP就上去了，但如果結構沒調好，會給將來造成麻煩。”

　　至於CPI控制在4%的目標，厲以寧説：“很多因素我們控制不了，比如石油價格，今年的氣候變化，農産品是否遇到大災大害，但在沒有出現大的意外的情況下，還是可能的。”

　　採訪中，這位80多歲的經濟學家看起來依舊精神矍鑠、思路清晰。但厲以寧表示，做完這屆政協委員，他就要退休了。明年或許就不參加兩會了。(特派記者 劉紅傑 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