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 遺憾 期待

　　──寫在首批足壇腐敗案犯宣判之後

　　尹波

　　楊一民和張建強貪腐案宣判後，首批受審的足壇腐敗案犯之刑期全部揭曉。與偵查和庭審階段的媒體雲集、街巷熱議不同，輿論對這次宣判的反應相當低調。媒體不曾狂轟濫炸，網民亦鮮見群情激奮。儘管網上幾乎所有的帖子都在感嘆“判輕了”，但也僅此而已。

　　其實，這種現象的出現並不令人意外。由於庭審階段，法律界人士已經借助媒體把相關人員的身份和涉案類別、性質和對應的刑期區間分析得十分清楚，因此這次宣判之前，幾大黑哨和楊一民、張建強們將坐多少年牢顯然不是秘密。而實際宣判結果與人們的預測驚人地接近，所以，現在這一波瀾不驚的局面便再正常不過。

　　即便如此，陸俊等涉案裁判的刑期，還是激起了諸多球迷的強烈質疑：何以10年前龔建平只是被認定受賄37萬就判了10年，乃至半途病死牢底，而陸俊等四大黑哨收受的賄款均明顯超過龔建平，可刑期卻低了許多？幸好，有專家馬上出面解釋：當初龔建平是按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的標準來量刑的，其後刑法相關條款做了修改，足球裁判的身份被界定成非國家工作人員──只能説，陸俊們運氣太好了，龔建平則是個倒楣蛋。

　　與10年前那次無疾而終、只拿龔建平一人當了替罪羊的足壇“反賭掃黑風暴”相比，10年後的這次司法介入，不光抓了聲名赫赫的四大黑哨，更拽出了包括兩任足協掌門在內的多條“大魚”，善始善終、有偵查有審判，的確是個巨大的進步。足球是社會的縮影，背景和關係千頭萬緒、錯綜複雜，有關方面能頂住壓力爭取到這個結局，談何容易！這一點，必須給予充分的積極評價。

　　另一個進步，體現在對宣判日期的選擇上。由於種種擺得上和擺不上桌面的因素，這次足壇掃黑案的偵查過程頗為曲折、漫長，其間阻礙重重不難想見。庭審初期輿論火爆，後來明顯降溫，原因更是不言自明。於是，不少人憑經驗判斷，司法機關對這批案犯的宣判，將會選擇在春節前的幾天甚至最後一天，以最大限度地降低社會各界的關注度，輕描淡寫過關。以往，某些敏感案犯的宣判就是這樣辦的。然而這一回，預言家們打碎了自己的眼鏡。宣判日期安排在全國兩會前的正常時段，本身即是某種政治自信的表現。

　　當然，進步固然值得肯定，遺憾也是客觀存在。無數球迷在網上和坊間質問：四大黑哨作惡多年，豈能只有幾場比賽受賄、賄款區區數十萬元？兩任足協掌門落馬，三到四任足協半數中層涉案，一大批俱樂部、教練、球員栽了跟頭，居然沒有任何一位分管足協的上級領導受到牽連？媒體對庭審的突然降溫和宣判的空前低調，除去上述進步成分之外，是否還有更多更深的隱情？……

　　好在，能把足壇敗類揪出來、送進去，就是個良好的開端。有了開端，就有期待。期待什麼呢？期待下一輪反腐風暴，有更大的進步，給人以更多的信心。而且，不只限于足壇、體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