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海建

　　網友“草原1979”昨日在微博上爆料説，正月初五他一家人在鼓浪嶼也吃到“天價菜”：20個人兩桌，共10來個菜，其中4個海鮮，酒樓結賬要價1.3萬元，後經協商1萬元成交。希望有關部門查實，還消費者一個公道。記者昨日聯絡微博博主周先生了解詳情。據悉，工商部門已介入調查。（2月6日新華網）

　　三亞“宰客門”還沒關上，廈門又現“天價菜單”。近日來，網絡上有關“天價”消費的投訴與怨憤可謂吐槽一片。居心不良的宰客行為固然要打屁股，但在反思與質疑中，有一個問題是值得注意的：是不是只要“天價”，就是十惡不赦的壞蛋？是不是只要數字成千上萬，就要被綁上輿論的“批判席”？

　　事實上，三亞“天價菜單”被曝光後，地方部門就給出“合同關係”的説法，認為菜單上有消費者簽字就“不能算宰客”，是買賣自願的市場行為；而此後曝光的海鮮酒樓更是聲稱早已明碼標價，工商等部門要給其貼上“宰客”標簽，確實不是很容易；至於廈門的“天價菜單”，正在調查取證，換言之，也不是一眼就能板上釘釘的事情。客觀而言，我們既要捍衛消費者的投訴權，也當保障經營者的合法利潤權。

　　一眾看似令人義憤填膺的“天價事件”，其實本身也許並不存在著天然有理的鏗鏘邏輯：一者，“天價”並不是個洪水猛獸，相較于普通指環，蒂芙尼是“天價”的，商品的終端價格，並不能簡單用其原材料的成本計算；二者，事實上，我們經過市場經濟的濡染，已經接受了商品價格分層的現實，那麼，我們將景區供求失衡狀態下的稀缺餐飲資源，拉平到街邊小攤的價格水平上去比對，情緒化批判的意味甚為明顯；三者，對待“天價菜單”的理性批判，當回歸到事件本身，而不應簡單糾結于埋單的數字，換言之，如果強買強賣，一百塊錢的菜單也是非正義的，而若是自由消費，上萬的付款也無可置喙。

　　批判“天價菜單”容易，重建一個理性而公正的市場很難。眼下最大的癥結，不在於相關部門不問不管、而在於怎麼管、憑何去管？一方面，我們承認餐飲市場是分級的，同樣的海鮮在不同的酒樓價格確實迥異；另一反面，我們似乎又無法拿出一個可操作的準繩，去度量一下哪家是賣貴了、哪家是賣便宜了。譬如韓國或者我國台灣地區，有公平交易委員會，專門管理價格問題，感覺自己“挨宰”了，可以提出仲裁──然而我們現行的行政構架裏，對價格的管理似乎停留在兩個層面：一是對壟斷價格難以界定，二是對市場價格聽之任之──其最佳建議就是：只要不是暴力脅迫，嫌貴你就別買唄。

　　“天價菜單”確實可疑，但如何整飭“天價菜單”，功夫遠在簡單的數字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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