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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世十年 交出滿意答卷
NBD:入世十年,中國經濟發生怎樣的變化?如何看待中國經濟的這些變化?
霍建國:“入世”之後,中國經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2002年中國的GDP是12萬億元人民幣,到2010年達到了39萬億元,這是個很大的飛躍,年均增長都在10%以上。
更大的變化應該是外貿,外貿是從原來的5000多億元發展到現在的2.97萬億元,年均增長20%以上。外貿的快速發展對支撐中國經濟的發展,以及確立中國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地位發揮了重大作用,應該説,這一切和加快對外開放外向型經濟的發展是有直接關係的。
張燕生:十年來,中國已經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這是最大的變化,同時也是最大的進步。若談到加入世貿對中國市場化進程的影響,不可否認,經濟全球化意味著開放和市場化,而積極參與經濟全球化本身就可以推動中國市場經濟發展,但中國入世以來,並非僅依靠開放推動市場化的進程,關鍵核心還在於改革。
事實上,從1986年開始一直到2001年加入WTO,這15年是中國積極地按照國際通行的市場經濟規則來進行改革、調整、完善的一個體制變化過程。
NBD:但是,有很多人都在指責中國是用廉價勞動力和便宜商品佔領了世界市場。
霍建國:總體上講,“入世”之後中國的出口産品以及整個中國製造業的競爭力是發生了很大變化,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因此,不能籠統地説中國出口的都是廉價商品、廉價勞動力和破壞環境、導致貿易順差等,這種分析是不全面的。
中國的出口結構中,以前是以農副土特産品為主,上世紀80年代是以輕紡産品為主,90年代以機電産品為主,這就是一個明顯的跨越。我們的出口由原來的勞動密集型的輕工和紡織品,變成現在的機械製造和各種機械零配件。
在2000年之後,中國出口一個更大的變化是在IT産業上,電子、通訊、計算機領域的出口飛速增長,這是結構上最明顯的變化。從産品來看,製造業的出口比例非常大,約94%;紡織品的出口則有所回落,這個回落只是商品結構的變化,並不表示它的競爭力弱了,而是説它在整個出口比例中下降了,還剩13%,但是它的競爭力卻比以前更強了。
從現在來看,中國的製成品出口應該説已經超過德國,目前我國出口第一,製成品出口也是第一。而且,我國總體産品的結構和市場的佔有率還在上升,這是主流。
外需低迷 出口企業過冬
NBD:最新的數據顯示,今年前10個月,我國外貿總額已經超過去年全年,我們外向型經濟根基,能抵禦外部衝擊嗎?
張燕生:這世界上不受外部影響的國家是較少的。我個人認為,中國的外貿還是受到了世界經濟環境很大程度的影響。現在的世界貿易是全球分工的結果,很難單純用一個季度或者一個月的數據去下結論。
實際上,外貿的滯後因素一直很明顯。對中國而言,全球訂單下降、企業成本上升的因素存在,但是還沒有完全體現在中國出口的減速上。現在來講,今年後兩個月,有聖誕節和新年的因素,因此這幾個月依然會比較好,但如果再往後看,情況可能會惡化。
NBD:入世十週年恰逢世界經濟低迷期,怎麼看明年的外貿形勢?
張燕生:我認為不會太樂觀。現在主要經濟體美、日、歐面臨的問題都是“三缺”,即缺需求、缺信心、缺辦法。需求能短期創造嗎?信心能短期恢復嗎?對策能短期形成嗎?
這三個問題如果明年不能很好解決的話,目前的主權債務危機就很難辦,私人消費和投資好轉的可能性也不大,這樣明年的外需顯著好轉的可能性就很小。同時,不確定因素也很多,我個人覺得明年的形勢不是太樂觀。
NBD:外貿企業從緊縮政策實施以來就一直比較脆弱,企業如何應對潛在的危機?
霍建國:根據目前的貿易形勢,我們需要做“全價值鏈”。我們不能完全依靠發展進出口貿易,單純依靠貿易的格局需要做一些調整。我們不能獨立地只做一些産品的生産、出口就完成任務了,不能只做價值鏈的最低端。我們要通過海外投資,無論是在製造業,還是在批發、零售業,或者在價值鏈下游的部分,包括運輸、倉儲等,這些環節都需要我們成功地介入。
既做內銷又做外銷也是規避風險的好辦法。但是現在流通企業割裂得比較嚴重,做國際市場的就做國際市場,做國內市場的就做國內市場。這樣很被動,需要兩邊兼顧,做外銷的同時也要有內銷,做內銷的也要努力做外銷。
下一步外貿企業的發展思路應該是既在國外經營盈利,同時也保證在國內能有一塊自己拓展盈利的空間。一個企業如果能做到這一點,它的迴旋餘地都是比較大的。
亟待轉型 “中國造”需破繭
NBD:2008年金融危機爆發後,外貿轉型就已成為話題,如今,這個問題更加棘手了,如何推動中國製造的轉型?
霍建國:未來十年,我們的整個産品結構會向中高端過渡,我們的跨國公司會在國際市場上佔有一席之地,而且我們在環保、碳排放方面也會做得更好。
由於目前製造業的格局是中高端以歐美為主,而我國的製造業處在中低端。當我們的製造業升級進入到中高端時,那就真正動搖了他們的市場份額和競爭力,因此會直面歐美的競爭;同時,因為我們的新興戰略産業要發展,我們的中高端機械製造要發展,一些精密儀器、關鍵零部件也要上去,而一旦我們上去了,馬上就和他們在同一個競爭起跑線上,這樣競爭會很激烈。
再一方面就是環境標準。我們現在面臨的環境壓力已經很大了,未來十年可能更大。對內部來講,需要轉型升級,要甩掉一些高污染、高排放的行業和企業。當然,這需要有一個過程,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會面臨很大的壓力。
NBD:這期間有很多的困難,比如我國市場經濟地位還不被一些國家承認,比如國外對我們的貿易保護主義限制。
張燕生:中國完全的市場經濟地位問題,也就是《中國加入WTO議定書》第15條,其實這和中國實際的市場經濟地位是兩碼事,中國市場經濟的發育和發展在153個WTO成員中是有目共睹的,我們的市場化程度還是比較高的,我們的開放程度也是比較高的。
“15條”這個2016年以前不承認中國的完全市場經濟地位,我認為這是一個不公平對待中國的重要條款,其實它是美國的一個戰略,也就是不給中國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一直卡你到2016年,基本上是卡掉你整個低成本競爭優勢的這麼一個階段,也就是説,2016年給你完全市場經濟地位,你的成本也不再便宜了。
未來外需的形勢仍然可能非常不好,這同時也會導致貿易保護主義更加頻繁地發生。在全球經濟都不好的時候,中國的出口卻能保持20%左右的增速,這樣的情況很容易受到他國的一些不公正對待,這樣受害最大的還是企業。
NBD:我們怎樣應對這些困難?
霍建國:我國現在出口增速已經回落至15%,這個增速還是可以的,至少目前還看不出會發生企業倒閉潮的跡象。面臨環境標準、貿易保護等壓力時候,關鍵還是企業自身心態要好,應該把困難和壓力看做是轉型的動力。企業面臨困難,應該主動地去生産一些高附加值的産品,或者勇敢地提價,這有利於促進企業的轉型,其實我認為,從政府層面來説,沒必要過度干預,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市場來引導。
結束語:過去的十年是成功的十年,未來的十年將是充滿挑戰的十年。目前外需疲軟與中國人口紅利結束疊加在一起,為中國製造業轉型提供了壓力與動力,但並不意味著中國外向型經濟的結束,相反的是,我們可以用對外投資、國際合作等新方式,更加緊密地擁抱世界。謝謝兩位專家的精彩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