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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讀白石的畫

發佈時間:2013年12月11日 17:21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央視網 | 手機看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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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9月16日,人民敬愛的畫家齊向石長逝了。生活了近一個世紀的老人,勞動了一生,留下了難以數計的好作品。別出心裁地描寫了可愛的自然,平易近人地揭示了自然的美。老畫家永不滿足於既有的成就,全國解放之後,90高齡還力圖表現從苦難中站立起來的人民的高興,歌頌人民熱愛的革命領袖。一生的努力無愧於他所得到的榮譽,他是名符其實的人民的畫家。

       由貧苦的木匠變成偉人的藝術家,齊白石經歷了悠長的歲月,經歷的是不平坦的道路。在他的詩《與幾輩攜酒至舍外飲》裏,流露出他的憤慨,也反映了他的遭遇:“成仙無術從他死,伴鬼猶憂處世如。”在他的藝術已經成熟的時期,也引起了同行的攻擊,攻擊他大膽的創造態度和清新的風格。以因襲為能事的同行,把齊白石當成脫離傳統的“外江派”看待。其實,十分尊重徐渭、石濤、朱耷、吳昌碩,尊重到了崇拜態度,曾經把這些畫家的作品當成學習對象的齊白石,正如提倡“借古以開今”卻又不讓“人之鬚眉生我之面目”的石濤一樣,不過是把因襲當成沒有出息的行為,其創作並不是脫離傳統的怪物。

       齊白石在藝術上的成就,和前人的成就分個開。個人的才能不能脫離集體的智慧;可以説沒有金冬心、吳昌碩等前輩的家也就沒有齊白石。可是不把前人的成就當成自己的成就,恰好就是勤勞、智慧和勇敢的歷代有出息的畫家的高貴品質。在他的題跋裏,一再表示必須改進自己的畫風的決心。正因為齊白石敢於進取,所以他的國畫達到了前人未曾達到的造詣。只消看一看他畫蝦的筆墨的表現力,決不會有今不如昔的誤會。即令畫了別人曾經畫過的東西,也不落俗套,有他自己的獨到之處。在展覽會裏,他的作品總以引人注目的力量從別人作品之間“跳”出來。即令是反復使用既成的畫稿,第二次不就完全是第一次的重復,多少也有新的成分。

       經受了不同道的同行的攻擊,齊白石記下了自己的感慨:“皮毛襲取即功夫,習氣文人未易除。不問人間偷竊法,大江南北只今無。”在另外的題畫詩裏,也看得見他那作為藝術家而非複製匠的抱負:逢人恥聽説荊關,宗派誇能卻汗顏自有心胸甲天下,老夫看慣桂林山(見92歲題畫)。

       依靠他觀察的努力和敏感,深知對象的美之所在,排除了流行的成見,敢於把自己深切的感受表現出來,其作品形成了與眾不同的境界。兩個小雞同時咬著一條蚯蚓,黃色的葫蘆上有一個小瓢蟲,枯了的蓮蓬上立著一個小蜻蜓,蜘蛛網上有一片落葉,水面上有幾片落花,樹榦上有一個蟬的空殼,以至小鼠子仰首瞅著油燈,“偷油婆”正瞅著助膳的鹹鴨蛋。這些現象沒有逃脫畫家的注意,從而構思出動人的畫面。有些作品,使人覺得他不過是用普通人的眼睛看事物。有些作品,使人懷疑畫家是以孩子的眼睛來看生活。可是他終究不是平凡的人而是很有才能的畫家。他好像擁有點石成金的魔法,看起來並不新奇的東西,一經他的描寫,就把欣賞者誘人不狹小的甚至迷人的境界之中。

       蝌蚪--青蛙的前身,在有成見的人看來,這有什麼好畫的?至少,它不會像牡丹一樣容易討人喜歡。可是,一經老畫師的描寫,存在於蝌蚪本身的美就顯得突出了,也就具備使人愛戀的勉力了。老畫師用濃墨像寫字那樣沉著地一點,點出一個橢圓,再一拖,拖出一條短短的由粗而細的波狀線,煙葉的立體感、質感特別是動態就活現在紙上。説活現在紙上還不恰當,它是活現在水裏:微微地搖擺著尾巴的神氣,好像是自在地卻也有點膽怯地游動在無形的水裏。這是高明的切合創造意圖的技術,這是平易近人而又神奇的筆墨,這是容易被人忽視卻動人的境界。

       齊白石不是平凡的畫師。他的筆墨的好處,決非準確一詞可以説明。較之準確,他更注意神似,雖然準確和神似是不矛盾的。他那簡潔、明快而渾厚的用筆,其實是力圖表現對象最精彩最動人的東西。他匠心獨運地考慮著畫面的虛實、照應諸關係,從而揭示著對象的美。去年畫的牡丹、荷花、老來紅,構圖新穎,別具風趣。牡丹花迎風招展的姿態,畫得還很有神。齊白石一貫不放棄傳統的重要特點--傳神。要是刻意求工,忽視對象的精神,畫蝌蚪難兔喪失蝌蚪最動人的特徵----稚氣和活潑。只畫出蝦的透明和肥嫩,老畫家是不滿足的。他運用了簡到無可再簡的筆墨,著重表現了這些小生物欲動不動、正要躍動的神氣。

       人們説齊白石的畫充滿詩意,這是不錯的。所謂詩意,從齊畫來看,不是什麼不可捉摸的東西,不過是不只抓住了對象的神,對象的美,而且體現了畫家對於對象的感受--愛,情景交融。具備了這種特點的齊白石的題畫詩,例如“雞、蛺蝶、花” 也是可以當成畫來欣賞的:小院無塵人跡靜,一叢花傍碧泉井;雞兒追逐卻因何,只有斜陽扶蝶影(見手稿)。對象的特徵和畫家的感受的適當表現才能産生詩意,只求逼真地模倣對象的外形,即令是寫生的作品,也難免使人感到乏味。

       齊白石所關心的,不是對象一般的特徵,基於敏銳的細緻的觀察,掌握了別人容易忽略的特徵,構成了不落陳套的意境。夏夜的撲燈蛾,曾經妨礙幼童溫課,妨礙少女挑花,在人們的印象中,它至少不是什麼討人喜歡的東西。可是當它和古老的油燈一起出現在齊白石的畫面上的時候,卻不同了,它有可能喚起人們的憐憫。那似乎正在顫動的細小的觸須和腳的描寫,使人覺得齊白石所強調的,是小蟲的追逐亮光、不懂得利害的特點,而不是小蟲的妨礙人幹活的討厭的特點。畫家沒有把對象本身不存在的格格不人的東西強加到它的身上,卻也不願意被動地冷淡地對待他的對象。一幅筆勢縱橫的“殘荷”,畫的是蕭瑟的秋塘,畫家依靠蓮蓬和荷花、荷葉的巧妙安排(在錯雜中求條理的安排),畫出了一片動亂飛舞的熱鬧的景象。顯然畫家有著自己獨特的發現,構圖也是發揮了主觀能動作用的。正如他那強調虛實變化、對比照應、計白當黑的印章的佈局一樣,是經過苦心經營的。他的許多小品,雖然顯得很不吃力、信手拈來地畫成的樣子,卻總是力圖表現自己感動過和覺得有趣的東西。因而具體描寫了對象,也相應地表明了畫家自己的特殊感受。

       齊白石一貫反對造形脫離它的原型,十分尊重客觀對象。他給蟋蟀的生活狀況和性格特徵做了細緻分析的“畫蟋蟀記”(見手稿),也可看出他研究素材的認真。可是他不以自然的如實的模倣為創作的最高境界。熟悉對象和擁有高度藝術修養的老人,敢於提出容易被庸俗觀點所僵化的人誤解的主張:“作畫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這種説法,和石濤的“至人無法,非無法也,無法而法,乃為至法”的説法是相通的。孤立地看齊白石的這一句話,唯心主義者可能強調“不似”。只要聯絡他的作品,從他自己的實踐來考察,可知他所主張的“不似”正是為了“似”,是在“似”的基礎之上發展起來的,決不是“似是而非”。狹窄地了解現實主義,以為畫得逼真就是好作品的人,不易了解齊白石的理論,也不容易了解他的成就。其實,畫得像不是最難的,要畫得妙卻是很難的。“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只有和對象有了默契,善於構想的藝術家才説得出和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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