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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時空,共同地在佛教與藝術接壤的賞心悅目的花園中舒心愜意、自由自在地漫遊,敞開心靈進行彼此真誠的對話與交流。這或許就是一種幸福,一種機遇,一種緣分吧。
壬午歲末,一偶然機會,在紫竹“叢”中昆玉河畔,同佛界著名畫僧慧禪法師,于“精舍”間對坐、交談、品茶,雖然屬一次普通的會面,並無任何事先的刻意安排與要求,卻仿佛早有了空間與思維的相約。短短一個時辰,相互間就有了溝通、理解、認知,甚至産生了一種彼此的信任。
慧禪法師是著名的文人、學者、教授,也是當代畫家中年齡輕、學歷高、接受過院校科班系統教育、為數極少的留過洋並受到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大獎和國家文化部雙重嘉獎的中年畫家;更是出道很早,年輕時便拜蔣兆和、黃胄、周思聰等名師習畫,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就活躍在中國畫壇,二十幾歲便功成名就,被青年藝術追求者尊崇為偶像的著名藝術家。1995年他在美國西來寺出家,法名慧禪,至此之後,長期修行與獨居。其作品又以西部題材、西藏題材、佛教題材為主,尤以與佛教相關的題材為主,並獲得極大成功。故而他不僅成為中國畫壇寫實人物畫派的重要代表,也成為屈指可數的一代畫僧,被人尊為中國畫僧的再傳人。其豐富的藝術內涵、新穎的藝術視角、豐碩的藝術成果、大膽的藝術創新極大地吸引了讀者,贏得了新聞媒體、文化界、美術界、史學界的矚目、肯定與讚美。其獨特曲折的人生經歷,特別是新時代畫僧的經歷,廣為社會關注,也引起一些人的好奇與爭論。
不難想像,這種大膽的人生選擇與突破、巨大的藝術成功,如果沒有宏大的理想氣魄,沒有近乎無我的藝術獻身精神,沒有永不放棄、鍥而不捨的求學態度,是很難實現的,尤其在經濟發達而又物欲橫流的當今社會,實屬難能可貴,實屬來之不易,令人肅然起敬。他使我突然想起古希臘哲學家亞裏士多德的一句名言:“人生最終的目的在於覺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在生存。”慧禪或許就是這樣的覺醒者和思考者吧。
藝術是生命的真實,更是生命的延續。中國人歷來重視高尚人格,講人格修養,講藝格修養,故而對藝術家的人格修養提出了極高的要求。隨即便産生出清高脫俗、豁達瀟灑的文風與藝風。所謂“人能宏道,非道宏人”,即教育人應該是人使學説主張揚名,而不是學説主張使人揚名。和慧禪交談,實實在在能感受到他提早的覺醒和思考。走中國畫寫實主義的路,走中國畫西部題材、以西藏生活為主要創作源泉的路,走當代畫僧的路,這是一個多麼重大的抉擇呀!這意味著,從此他將告別一切美好的過去,一切成功的以往,包括豐厚的物質享受,重新開始新的人生,走一條苦行人生、苦行藝術的長路,真正地以藝術揚名、為藝術獻身,而不是以人揚名、以藝術為功利。這是何等博大的胸懷,何等透徹的慧悟,何等遠大的理想,何等勇敢的拋棄,何等艱難的選擇呀!
美麗的青藏高原是純凈而聖潔的。那古老而悠久,神秘而粗獷,自然、宗教、人文三位一體的生活方式和文化背景,那淳樸浩然的民風,西藏人那真摯、善良、虔誠的性格,都深深地吸引著他。甚至那些寬袍大袖、那些色彩分明的建築都仿佛在呼喚著他,感染著他,強烈地吸引著他。用他的話説:“有如初戀的感覺,我深深地愛上了這塊土地,我深深地愛上了這裡的人們。”“是西藏人那淳樸的心靈給了我源源不斷的靈感,造就了我水墨人物畫的獨特風格。”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西藏的生活,西藏的文化與風情,確實使慧禪受益匪淺,確實是慧禪成功的重要因素。然而,那海拔五千米的惡劣生活環境,對於已過不惑之年的慧禪,卻也是一個嚴峻而曠久的考驗。極度的缺氧,極度的高寒,極度的高原反應與生活的萬千不適,是一個永遠橫亙在慧禪面前的碩大難題。苦行人生,苦行藝術,並非只是一種説教,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佛教藝術對中國美術的發展有著重要的貢獻,歷代畫僧每每將中國繪畫藝術提升到一個相當的高度。千百年來,畫僧這盞特殊的燈一直高懸著,光輝燦爛。然而,“心如古井,老僧入定”,“曆盡繁華,歸返寂寞”,“絢爛之極,復歸平淡”,畫僧要承受的,更多的是磨難、貧寒、忍耐、孤寂。有人説此乃人生境界的轉換,是一次由低向高的飛躍(確也如此),然而實現這種轉換、這種飛躍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做出多大的犧牲,需要度過多少艱難困苦、經歷多少挫折,需要嘗受多少人間的悲苦淒寒,需要擁有多少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精神呀!尤其是承受因皈依佛門而被人猜忌、攻擊和謾罵所造成的心靈重創,因受戒後的重重約束造成的諸多不便而産生的痛苦與持久的折磨,需要何等堅強的意志啊!古人有雲:“出家乃丈夫之事,非帝王將相之所能為。”沒有相當的宿根,沒有相當的智慧,沒有相當的決心,何以能斬斷俗緣呀!
然而,“胸中有千古之思,腕下具縱橫之勢”。慧禪不僅挺過來了,而且獲得了極大成功。這使我想起了一位大師的話:“一位真正的藝術家,不僅能夠戰勝艱難,從他周圍的生活中去感悟人生,信手拈來即成畫幅,而且能從人類精神的高度去挖掘令人震撼的東西,具有駕馭重大題材的才能和機智,具備獲得蟲龍俱雕、宏約致微的高品位藝術手段,以達到全天候、全方位的藝術境界,這便是通向大師之途的重要基因。”我想,慧禪正是走著這樣一條修身之路、藝術之路、成功之路。
拜讀慧禪法師的諸多作品,翻開《月色》、《越唱心裏越快活》、《再看紅塵》、《清泉》、《天山舞》的頁面,回望《母親的心願》、《幸福的回憶》、《回眸》、《佛號聲聲》的畫幅,跨進《刻經》、《祈福》、《禮佛》的高門,漫步于這些作品的藍天、白雲、高山、平川、寺廟、草場,你能領略文明、淳樸、高遠、繁榮的藝術天地,也能感受洪荒、蠻野、封閉、孤獨的人生絕境。作品中無論是一片肅穆的廟宇,一扇巍巍的佛門,一盞明亮的佛燈;或是一位光腳披發小女孩的祈禱,一位清秀的小尼姑的淡淡憂傷,一位飽經滄桑老人的默默許願;或是一聲犬吠,一聲馬嘶,一陣輕輕的笛聲與熱瓦甫的琴聲,都顯得分外聖潔,分外真摯,分外虔誠,分外動聽與感人。這使人深深地感到,慧禪不是在簡單地繪畫與寫景,而是在寫人、寫情,寫人的靈魂;不是在簡單地寫一些世俗的人,而是在寫那些富有真誠、富有真情、富有真實思想與較高境界的人;不是在簡單地描摹與展現一個簡單的場景與畫面, 而是在描繪一個時代、一個民族、一種精神、一幅宏大浩闊的歷史長卷。他以此感染更多的觀眾,吸引更多的讀者;以此激發人們對生活更多的熱愛和嚮往,引起理論家、史學家、美學家、藝術家更深層次的審美思考和審美追求。(作者:席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