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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欲進入陳先生的藝術世界,必須拓寬對站在多元世界以及不同視覺之交匯點的藝術形式的理解,同時要讓作品釋放自己的感覺。
然而,面對藝術作品,我們獲得的感動不是普天一致的,不同文化、不同的表現體系導致我們的感受不同。一部作品的表現力,是使之必然誕生於某位藝術家之手的因果關係所賦予的,藝術家繼承前人早已開始打造的藝術之鏈。儘管如此,人們依然可以探討是否還存在一些可以被解讀的表達模式,雖然它們出現的環境不同。
人類學家通常把表達體系分為四大類,構成産生物體、形象及其關係的基礎,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構的,肉體的還是道德的。
泛靈論是其中的一類。它涉及與動物、植物、神靈的關係,把這些對象都作為人來對待,因為它們中的每一個都是發揮某種意向性的“化身”。因此,它們是完整的主體 ,擁有與此相關的全部能力:判斷力、“道德”評判力、 溝通能力。這裡包含一整套使得人類平等相待的因素。如今,亞馬遜流域印第安人、北美人、北極、西伯利亞、東南亞部分地區以及美拉尼西亞一帶依然信奉泛靈論。
而自然論則相反,它把專屬於人類的意向性世界,與非人類的世界區別開來。當然,兩種範疇之間存在聯絡,至少它們都必須承受各種制約著它們與客觀世界或與技術關係的自然力。人類歷史上由此首次出現了一種把自然與文化分開的方式,認為普世原則統治著人類社會,唯有人類才能理性思維、才能溝通,具有意向性,而非人類的世界則缺乏這些。在此,科學、藝術和技術將獲得無與倫比的空前發展。從廣義上説,西方世界是它們盡情綻放的場所。
在圖騰崇拜中,人類與非人類是連續的,因此任何品質既專屬於人,也專屬於自然物。物種是相同的,哪怕他們的形狀或者表現方式有差異。但是存在一種區別,不是人類與非人類的區別,而是不同種類或者“綱”之間有別(袋鼠,蚊子等)。再加上另一個事實,即每一類都處在某個確切的場所,也就是説與之有關聯。圖騰崇拜本身含有合成這種方法的特質。圖騰崇拜目前主要流行于澳大利亞。
類推法與追求“溶合”的圖騰崇幾乎截然相反。同類中分享某種共同實質或要素,在此讓位於區分構成宇宙的各種成分:一切都被區分為唯一的、個體的部分,涇渭分明。為了讓這種宇宙學説易於被人理解、想象,尤其是居住,必須設想一些關係網絡,將大量的不同因素編織在一起。類推法就是能夠實現這些銜接的思維方式:微觀與宏觀,中國風水等。類推法分佈在亞洲、西非、安第斯山脈、墨西哥。
人們看到陳先生的作品,看到他給我們展現的世界,立刻就會明白他屬於哪家文化,從哪兒汲取靈感,同時也知道他如何實現超越,何等巧妙地打亂參照係。如果我們沿用前面提到的人類學分類,他的作品堪稱極度發揚了“類推法”的傳統,同時帶著“自然論”的烙印,因此而成為當代藝術的範例。何謂當代藝術?就是穿越文化與時代的界限,永不停步。
眾所週知,中國傳統藝術中的繪畫,遵循直接或間接顛覆西方審美習慣的模式。因此,畫一朵花不一定非描繪花朵的形狀不可,作品不單表現花朵之美,還要傳達畫家的“心態”。出於同樣的道理,中國的書法形意兼備,留白意味含蓄和描繪,重墨則顯示動作和思想……就此而言,陳先生恪守中國的藝術傳統,它善於經營位置,講究水墨淋漓、層次分明,看重氣韻生動,主張虛實相間、渾然天成。但是他也深受西方藝術的影響,20世紀以來,西方帶來另一種藝術眼光,帶來別的工具和材料,藝術被賦予別的目的。材料、形式的探索、大小尺度之間來回反復,飽和性的創作,這一切都源於“自然論”。陳先生的水墨作品,就其形式而言,可以看出西方對中國的影響,但是也反映出中國藝術與思想對西方的影響,它在描繪一個人們熟悉的世界的同時,展現了獨一無二的個人天地,個性色彩強烈,一切都那麼雅致、遒勁、詩意、深刻、細膩並且優美。
馬克•帕爾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