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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山個人隨筆:走向金色大地

發佈時間:2010年11月08日 17:29 | 進入美術論壇 | 來源:CN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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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綠樹斜陽,碧草青山,田野中忙碌的農人、暮歸的孩子和少婦們是我畫面的主題,我之所以鍥而不捨的繪畫這一片片陽光明媚、微風和煦的田園,是和我對童年的那份追憶分不開的。

    我出生在中國北方的一個小村落裏,村民幾乎都姓張。在村裏,我家的輩份很高,一降生就有人叫我“爺爺”,加上父親常年在外工作,爺爺去世得又早,家裏除了我之外都是女性,所以自己很小就有‘頂門立戶’的想法。記得很小的時候,生産隊要求每戶必派一人去開會,那時我認為開會是男人的事,堅持自己一定要去,但其實我什麼都聽不懂,因為會議傳達的是“中央精神”,何況自己早已被社員們自製的煙草熏得半死。後來我弟弟出生,已是八年後的事了。由於從小沒和父親生活在一起,祖母那中國傳統女性的言傳身教,使我的骨子裏也充滿了一種“柔情似水”的東西。當別人家的孩子坐著他父親的牛車在夕陽下回村時,自己又是何等的羨慕,我只能站在村西邊高高的碾盤上往北遙望,心中喊著:“爸爸,您在哪啊?”真的感覺自己就像高爾基筆下的《童年》中伊凡那樣無助,眼淚也隨之掉了下來。夕陽依舊,村落依舊,轉眼間自己也已經從兒子變成了父親,小時候的家境和經歷對我現在從事的職業實在太重要了,沒有自強的執著和善感的真情,是不可能成為畫家的。

    我十四歲到北京讀書,對於鄉野的那份留戀,也成為夢裏情懷,真可謂“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稍有時間,我便騎著自行車到郊外躺在白樺樹下感受一下泥土的氣息。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到同學家去玩,看到同學的二哥正在作畫,我被他筆下的山水深深地吸引住了。“二哥”給了我兩張扔在廢紙簍裏的敗筆,他也不會想到這兩張敗筆改變了我的一生,也意味著我將用畢生的精力在丹青中徘徊和徜徉。回家後,我反復的臨摹。家境貧寒買不起畫冊,在《工農兵畫報》上見到一幅畫也如獲至寶。我對畫的癡狂感動了我的一位好朋友,當時他家藏有一本《芥子園畫傳》山水集,他答應在不被家人發現的前提下借給我,期限是兩周。當我拿到書時那種激動的心情實在無以言表,我再三發誓兩周後一定奉還。當時我想如果能擁有這麼一本書該多好,於是我決定把書全部臨摹下來,包括所有的文字。只要放學回家,我就鑽進自己小屋裏努力,吃飯也不出來。儘管如此,兩周的時間轉眼就到了,在我的一再懇求下,續借了一週再一週,最後在我的同學挨了一頓毒打後才沒有續借,友誼也就此破滅了,我的《芥子園畫集》也成了差十七頁就完整的殘本。事隔二十多年,每當我回憶起這件事,心裏總有一種愧疚感,如果我的那位同學看到這本畫冊,請容許我在此時為你寫一句“對不起”。

    中學畢業後,因為要早日掙錢養活自己和貼補家用,我幹了兩年雜工,先是刷油漆,繼而守夜、刨溝和埋電纜等林林總總的苦活兒。儘管工作很累,但只要一有空,我就會到故宮博物院和美術館去看藏畫和畫展。此外,我又會耗盡幾週時間臨摹一張畫。有一次臨摹任伯年的《群仙祝壽圖》時,兩膝便跪得紅腫。這兩年間我臨摹了很多東西,例如《搜山圖》和《八十七神仙卷》等,摹寫過程中,所吸收的養分讓我終生受用不盡。記得有一次我臨摹明人沈士充的《松蔭柳色圖》時,對‘遠山近柳,犁耕者仿佛從天而降’的感受很深,那份毫不拘束的視點令人豁然,畫面柳暗花明之處是懂得科學透視的後人們所望塵莫及的,後來我的作品《燦爛田野》裏運用了這一手法,倒也灑脫,可比起古人的超然就相形見拙了。我的畢業作品《出嫁》也影綽著宋人馬遠《踏歌圖》的痕跡。自古詩書本一家,建基於對中國畫的執著,我對於詩歌也産生了很大的興趣。直到現在每次到鄉間,總是不自覺地吟上一兩句五柳先生的詩句才覺得更適合那情那景,情景交融,這也許由於我和陶淵明的“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有著同樣的情懷。

    1982年父親在一次人事排擠中不幸的被調離了單位,我們全家誠惶誠恐的度過那段日子。可是因禍得福,父親搞了經濟,家境好轉,我便一頭栽進高考的大軍裏去。在高考的繪畫學習班裏,我認識了素描和色彩,同時也發現自己以前所畫的和高考所要求的水平實在差距太大了,甚至可以説是兩個領域的東西。高考四次皆落榜,我嘗盡了失敗的滋味,但卻讓我學會了敢於承受一切困難的勇氣。那時我每天都很早起床,騎著自行車到離家很遠的圓明園去畫風景寫生,當時那裏被稱作“東方的楓丹白露”。晚上回來,我再上文化補習班。四年啊,我畫遍了圓明園的一草一木,畫出了我心裏埋藏了多年的那份“鄉思”,這四年的寫生也為我今天的創作打下了深深的基礎。

    1986年秋,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接到了北京師範學院(現首都師範大學)美術系油畫專業的信函,心想到“難道我又落榜了?”當我看到的是錄取通知書時,我真的不敢相信,如果當時身邊有人的話,我肯定會問“我貴姓?”就這樣,我開始了人生中最亮麗的生活。入學那天,1986年9月1日,是我的人生路整整走過了二十四週歲的日子。在這個一生難忘的金秋,我開始了在繪畫道路上求索中最艱難的時期。幸好同學中我終究年長幾歲,很明白這四年有多重要,四年裏我一直不懈的搞創作,從沒有間斷過。1990年畢業,我各科成績均在九十分以上。從此走上了真正意義上的畫家之路,“畫家”一詞我解釋為能以畫養畫者。

    光陰荏苒,我已畢業了九年。這九年裏,在田間,在長滿莊稼的山丘上,我和我畫中的主人公們度過了無數次的“曉耕露草”與“夕照歸途”。農人們在田間犁耕的是歲月,我在畫中點種的是蒼生。幾經反復,我也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路,那就是在中國畫和西洋畫的夾層裏找到一條相融的路。因為我真的認為荷馬引吭的《奧德賽》和屈原吟唱的《九歌》是何等的相似;印象派的“重歸浦桑”和晚清秀才們嘆息的“再回元明”沒有什麼分別。儘管這條路還很鬆軟,我堅信我會用雙腳踏平所有浮土,讓路堅實起來。

    我不是哲人,但我深信我們都是人生的過客。當您在人生旅途上,會為車窗外一閃即逝的情景而惋惜時,驀然回首,如果我的畫能為您挽留住那一瞬間的永恒,我真是太高興了。多年的苦耕,終於到了夢想收穫的時候,而我也希望所有的朋友和讀懂我的畫的人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最後感謝所有幫助過和支持過我的人們。    (選自《金色天地》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