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網重慶6月23日體育專電 如果把世界盃看成一部暢銷武俠小説,會得到很有意思的結果。
例如剛剛出局的英格蘭隊,他們很像是金庸小説中一個西北方的門派——雪山劍派。
球隊的兩名代表人物中,前鋒魯尼很像“風火神龍”封萬里,隨時像是一團燃燒的烈火;中場傑拉德則很像“氣寒西北”白萬劍,武術根基紮實,為人穩重,一副青年領袖的做派。
雪山劍派多次在白萬劍的率領下出征。他們儀錶整潔、裝備精良,驕傲的白色戰袍令人印象深刻。但每次他們又都像中了魔咒般鎩羽而歸,先輸給謝煙客,再輸給黑白雙劍,又輸給石破天。
這一次世界盃,雪山劍派遭遇了金烏拉圭派,簡稱金烏派,一個迷戀用大刀猛砍的詭異門派。在小説中,金烏派的武功和雪山派有些淵源,正像弗蘭、蘇亞雷斯都在英超踢過球,但又恰恰是雪山派的剋星,連名字都是那麼相生相剋。於是,驕傲的雪山戰士被太陽融化了。
另一支失敗的強隊是西班牙。在一場慘烈的戰役中,荷蘭5:1大勝西班牙,那種強大的震撼,像是魔教十長老攻陷了華山。
西班牙的“五嶽劍法”令人眼花繚亂,但魔教十長老聰明地運用了一句古老的兵法——“全天下的武功裏,唯有絕對的快速是難以擊破的”。
十長老之中,右邊有“飛天神魔”羅本,使用兇猛的雷震擋;前方有“金猴神魔”范佩西,殘忍而嗜血;中間有“白猿神魔”斯內德,是個冷靜的指揮家;後方有“大力神魔”因迪,手提大斧,熱衷於廝殺。
相比之下,五嶽劍法顯得複雜而低效,例如一招“岱宗如何”,學名叫“Tiki-Taka”,要計算敵人的身材、武器長短、日照角度之類才能進攻。不等他們埋頭算好,魔教十長老已打得他們潰不成軍。
意大利也是一個強大的門派,其整體戰術備受推崇。他們已經沒有絕頂高手了,就像全真教失去了王重陽,但是不要忘了,他們還有天罡北斗陣。
按照金庸的説法,北斗陣裏“天權”最為衝要,是連接鬥柄和鬥魁的生命樞紐,由武功最強的皮爾洛擔當。當“天權”運轉良好時,北斗陣幾乎是無敵的;可是“天權”一旦被孤立,就像哥斯達黎加所做到的那樣,情況將令人擔憂。
各大門派之中,壓力最沉重的是巴西隊。本土作戰的他們必須誓死捍衛領土和尊嚴。
一個武藝超群但又放蕩不羈的22歲青年內馬爾擔負起了國家之重——面對兇猛的敵軍,巴西人沒有郭靖,只好把令狐衝逼上了襄陽城。
內馬爾是個典型的令狐衝式的無行浪子,拋開私生活不談,球場上他也任性而隨意,據説曾在一場球裏把同一個後衛反復連過了三遍,以致別人要踢斷他的腿。在桑托斯隊中還流傳著他自己傳中、自己跑位搶點的駭人事跡。
人們擔心,當令狐衝被眾人簇擁著登上襄陽城,面對漫天的黃沙、沖天的號角、面目猙獰的敵軍時,他會像郭靖一樣堅忍無畏嗎?
巴西的對手之一是強大的阿根廷。梅西是他們的代表。
他性格溫和、外表平凡。儘管有著超級的能力,他卻在兩屆世界盃上都表現平平,很像是金庸筆下的質樸少年曾阿牛,明明潛力無窮,卻還遠稱不上是一個英雄和領袖。
他並不缺強大的部下。他有迪馬利亞般的光明左使,有伊瓜因、阿奎羅等護教法王和五行旗使。所有人都焦急地問:他什麼時候衝破乾坤一氣袋兒,變身成為天下無敵的張無忌?
就像赫克托爾必須面對阿喀琉斯,梅西也有一生的敵手——葡萄牙的C羅。C羅高大英俊,出類拔萃,但又性格桀驁,有強烈的自尊心和好勝心,很像是金庸書中的楊過。
由於首戰噩夢般輸給德國,人們質疑C羅的隊友表現低劣,對他們進行了一輪瘋狂的抹黑,把葡萄牙隊形容得像是“楊過+西山一窟鬼”。
事實上,C羅的隊友絕不算太差,並不是所謂的“學渣”。他們之中很多人在五大聯賽的豪門擔當主力,上賽季有著出色表現。他們確實十分依賴和推崇楊過,但還不至於淪落到“西山一窟鬼”的層次,至少是無色禪師、人廚子、聖因師太等的水平。
上述每個英雄都渴望有一屆屬於自己的世界盃,就像華山之於王重陽、襄陽之於郭靖、光明頂之於張無忌。他們知道,光有一身好武功,卻不贏下大舞臺,是不能名垂史冊的,就像金庸不惜寫下卷帙浩繁的“郭靖世家”,卻沒有一部“裘千仞列傳”。
世界盃這部武俠小説,四年才更新一次。我們沒有辦法催促作者,也無法提前翻到最後一頁看結局。我們只能乖乖坐著,一章章讀著,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誰家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