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揚：免費拖車能否成為公共福利

    國家發改委和交通運輸部近日下發通知，要求各地對高速公路車輛救援服務和收費進行清理規範：公安交管部門拖移違章車輛屬於行政執法行為，不得向當事人收取費用，也不得指定社會救援機構實施拖移並收取費用；對於高速公路上事故車、故障車的救援，各地價格主管部門要統一規範收費項目，合理制定收費標準。車主可以自主選擇社會救援機構實施救助，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得強制指定。（《新京報》9月20日） ; 拖車收費早就該規範了，車輛救援名為“服務”，有的實與打劫、敲詐無異。比如，7月3日，陜西安康司機劉聰到西安拉貨，途中車輛出現意外，70公里拖車費竟高達5600元。3月25日，司機王學寶駕駛的大貨車在滬陜高速商洛段發生輪胎爆裂，各種處理費用竟高達4萬多元，其中拖車費10500元，其他還有“危險信號牌執勤工人費2000元”之類。等待救援的車輛就像“唐僧肉”，引得各路食利者蜂擁而上。

    天價拖車費正是泛市場化與行政壟斷生下的怪胎。本來，車主繳納了這稅那費，當其車輛發生事故時，理應獲得政府部門的免費救援，很多國家都是這樣做的。而我們的政府部門卻把這個責任推給社會上的救援機構，本應屬於公共服務的車輛救援走上“泛市場化”歧途，猶如前幾年各地紛紛將城市公交市場化。市場化並不是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是，一方面將公益性的車輛救援市場化，另一方面利用行政手段壟斷車輛救援市場。眼下，很多地方的車輛救援都由一家或幾家救援機構霸佔，他們與相關政府部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被指定或變相指定為“定點”救援機構；違章車輛的拖移、修理業務也是由一兩家汽修廠“承包”，往往是，交警一到事故現場，後面就緊跟著汽修廠的拖車和工作人員，司機根本沒有自主選擇的餘地。

    市場化與行政壟斷本來相互排斥，相關政府部門卻硬生生地讓兩者結合在一起，目的無他，只為“利益”二字。那些作為“定點”的救援機構和汽修廠，有的就是政府部門的下屬單位，有的雖然不是，但他們憑什麼獲得“定點”資格，不難想象。

    根據上述分析來看國家發改委和交通運輸部的通知，規定交管部門拖移違章車輛不得收費，這是該通知的一大亮點。但該通知只是針對高速公路上違章車輛的拖移，那拖移普通公路或城市道路上的違章車輛是否也應免費？包括事故車、故障車在內的所有車輛救援能否作為一項公共服務全部免費？筆者認為，回答也應該是肯定的。一方面，免費救援相當於廣大車主繳納稅費所購買的公共服務，是車主應當享受的權利和“福利”，同時也是政府收取稅費之後應當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另一方面，免費並不會導致被救援車輛增加，恐怕誰也不會為了免費而故意讓車輛出事故或故障。本應屬於公共服務的車輛救援，為何要實行市場化呢？在這方面，我們倒是不妨儘快與國際接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