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聃

　　這邊廂才砸完大奔，那邊廂又開始“演唱送豬”， 著名的慈善人士陳光標總是不乏驚人之舉。25日晚，陳光標在貴州畢節開辦個人慈善演唱會，演唱會免門票，給群眾派發豬、羊和農機具等做法，成了輿論焦點。據了解，陳光標此次個唱現場派發3000隻豬及羊、農機具，不少群眾衝著豬羊守在現場。

　　將本應淡定的慈善事業與娛樂化的個人演唱會為挂上鉤，雖然它契合陳光標行善一以貫之的“高調姿態”，卻不能不説它是一件易引發聚訟紛紜的舉動。不過，在我看來，“演唱送豬”其間並無強迫的因子，而較之貴州畢節這樣相對貧窮的地區，送豬、羊與農機具可能更是一種務實的扶貧舉動——正因為如此，“演唱送豬”也許存有瑕疵，卻並無過多不妥。

　　所以，觀察“演唱送豬”舉動所引發的眾口洶洶，真正值得關注的問題其實在於：如何看待“演唱送豬”等高調舉動的行善含金量？表面觀察，高調行善也是個性行善，與行善者的個人性格息息相關。往深層次看，“演唱送豬” 等舉動有悖于“潤物細無聲”式的中國傳統行善文化，它更多地是以公開、高調等因子作為自我的慈善表達方式，在主流的慈善文化之外，尋找另一種慈善路徑。而這樣的慈善亞文化，是對慈善文化新的解構，還是將慈善輕佻化了？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在慈善的鏈條上，相對於行善方式，行善的效果事實上更重要。在中國式的傳統慈善生態中，施善者多傾向於“隱善”，即不求張揚與不求回報的行善方式。然而，只要行善的方式不違背基本的公序良俗，不以損害弱者的尊嚴與代價，那麼行善方式即便帶有更多的“個人高調特色”，也是可以被接受的——如同不少論者所指出的，顯善隱善其實都是善。以陳光標的“演唱送豬”為例，這種看起來有些搞笑卻無其他意味的舉動，只要最終能夠達到“扶貧”的行善目的，又有何不可呢？

　　觀察慈善亞文化的另一個視角在於：我們當前的慈善機制還相當的不健全與不透明，甚至只需一個炫富女孩“郭美美”，就可令它的公信力土崩瓦解，弊端層出不窮。如此之下，更容易被公眾接受的恰是點對點式的個人捐助。陳光標的高調行善舉動，雖然總激起一地口水，卻更透明，更能無折扣地抵達受捐贈者，這也是它們能被公眾接受的原由所在。在類似的語境下，隱藏于高調行善其間的“道德瑕疵”其實並不值得被苛責。在高調行善者的背後，有著必須被痊癒的慈善機制的纍纍傷口。

　　和大多數的圍觀者一樣，我也不是那麼地樂見“高調行善”，不過這並不等同於我們要去否定“演唱送豬”間慈善亞文化的含金量，類似的一種刻板成見需要被糾偏。無論如何，當善意的結果可能超越過程，當高調行善成為一種現實背景下的“合理的存在”，它其中同樣蘊涵著某種溫情與悲憫。這一點無法被無視，之於我，至少也是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