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風：官員的“不好意思”説給誰聽？

“不好意思”

　　近日，鄭州陳寨花卉市場B區一聯排門面房著火。鄭州市副市長、市公安局長黃保衛對此次事故十分關心，現場不斷向有關責任人詢問情況。金水區廟李鎮黨委書記現場彙報時，開口説：“不好意思，又出事了。”(1月10日 《大河報》)

　　一向不善於説“對不起”的國人很習慣用“不好意思”來表達自身給別人帶來的困擾，這樣既可免除道歉帶來的心理負擔，又可給自己保留一份情面。然而，當用於私人之間的“不好意思”從官員口中説出時，讓人感覺到的，是官員對於事故責任的漠然。

　　“又出事了”，涉及的事情是花市失火，直接的誘因疑為商戶做飯用煤氣罐不慎引燃，背後隱藏的是沒有審批程序的違章建築、違反消防法的經營倉儲宿舍“三合一”門面房設置，形同虛設的消防設備，因而，監管不力的官員難脫責任。然而，“不好意思”更像是鎮黨委書記對副市長的歉意，而非對由於消防設備缺失而導致重大損失的商戶的歉意，更非對自己監管不力的自責。

　　這位鎮黨委書記在火災事故面前還沒有完成話語方式的轉換，或許他還沒有想到要給商戶一個交代，進而給公眾一個交代，否則怎麼會“又”出事了？或許他也未意識到監管不力正是造成火災的原因之一，在他的潛意識裏，似乎關鍵不是商戶遭受怎樣的損失，而是這起事件驚動了上級，於是他選擇了“不好意思”——這種更適合表達私人感情的規避式道歉向副市長交代，而非選用“對不起”或者“我願為失職承擔責任”這種面向公眾的問責式道歉。

　　即使“不好意思”這句話是在面向公眾的新聞發佈會或事故總結會上發出，也無法表達官員對於事故責任的深切認知以及對於使普通民眾生活在危險之中的失職道歉。因為，“不好意思”本身就含有某種程度的“漫不經心”，這一詞語的存在本身就消解了它含有的道歉力度。

　　在正式的場合，唯有“對不起”，才能顯示官員對於自身責任的深切感知，而要使“不好意思”不成為官員的口頭禪，就需要嚴厲的問責措施。只有強有力的問責措施，才能使官員主動道歉，並將歉意化為行政作為。

（文/凱風 圖/唐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