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江濤：從美國“檸檬水女孩”到為小販立法

　　去年，印度小攤販告贏政府，最高法院判決小販“誠實經營的權利不可侵犯”，贏得輿論一片叫好，而在美國舊金山，最近也出臺了保障小販經營權的法規，舊金山市議員説，小販的存在，更能反映這個國際化大都市“充滿魅力和發展機遇。”而在美國其他城市，也活躍著許多維護小販合法權益的民間組織。在一些發展中國家，城市小攤販往往很不受城市管理者的歡迎，但在美國舊金山，他們卻被視為城市活力的象徵。(1月09日新京報)

　　又見美國人善待小販，雖是異國，卻在這個異常寒冷的冬天同樣給人以溫暖。就在去年8月間，“檸檬水女孩”的故事在美國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一位7歲女孩在集市上賣檸檬水因為沒有衛生執照，被管理人員驅逐。在輿論壓力下，當地官員親自向這名女孩的母親道歉，並要求衛生管理機構在執行相關法律時倍加謹慎，鼓勵公民當小販的謀生之道。雖然這兩件事發生在美國的不同城市，似乎沒有直接的聯絡，但是透過它們，卻可以看出在美國善待小販並非與生俱來，也是通過一番利益博弈才推動“良法”的出爐。

　　在美國，要成為一名合法的街頭商販需要獲得普通執照和專門執照，這些執照的發放有諸多限制。如紐約市2008年就規定，城市裏只允許發放1000張“綠色手推車”執照，獲得這一執照的費用不菲。據統計，紐約市目前有超過1萬名街頭小販，他們為了生計而努力掙扎、經營著小生意。近年來，由於管理越來越嚴格，小販的日子很不好過。“街頭小販組織”成為他們自我維權的一支力量，該組織為保障街頭小販的權益而長期發動各種倡議與活動。2010年底，他們發起呼籲紐約市降低對小販們的罰款，促使議員提出兩項法案，要求將罰款降低到2005年以前的水平。他們還在“街頭小販組織”網站專門開闢了“降低罰款”主頁，以爭取更多的支持者，為小販的權益鼓與呼。相比之下，舊金山能夠通過簡化流動攤販管理的法案，已經走在了前頭。舊金山市為小販立法，不僅將管理小販的責任從警方轉移到公用事業局，開放了不少過去不允許擺攤的街區，而且小販更容易獲得合法執照，降低“入行成本”。更值得關注的是，城市管理者已認識到小販對於城市的重要性，將其視作城市活力的象徵。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自古有之，再發達的國際大都市也能看到小販的身影。然而，在我國，城管和流動攤販的“貓鼠遊戲”，特別是某些城管人員對小販暴力執法引發惡性事件，成為近年來廣為社會詬病的現象。儘管“小販謀生權高於市容整潔權”與“請把小販合法化”等聲音一直不絕於耳，一些地方相繼出臺了有條件解禁的政策，也有個別城市建立中間機構“攤販公司”，既管理和協調流動攤販，又代表小販跟城管對話，但這些都只是嘗試，有的曇花一現，在幸福城市、宜居城市等評價體系中幾乎看不到相關小販的指標。在城管“全武行”與若干拿捏著證照執法部門的“圍追堵截”之下，小販們想要在城市擁有立錐之地仍然心有餘悸，不得不東躲西藏。善待小販，需要城市管理者以人為本的善政，需要在建設公民社會推進中小販自治組織的參與，更需要從制度本源上關注與支持的良法。對此，舊金山為小販立法之舉值得我國的一些城市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