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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佔領”華爾街 新草根運動冀望能推動改革

發佈時間:2011年10月09日 05:10 | 進入復興論壇 | 來源:新京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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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日,紐約,一名示威者被逮捕。

10月7日,美國紐約,抗議者在華爾街附近安營紮寨。

示威者把書也搬到了集會現場。

一名示威者臉上寫著99%。

  這是一個地獄的十年,這是美國二戰後最令人夢想破滅的十年,反恐戰爭的沼澤和垂死掙扎的經濟,一切,都讓美國人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時代週刊》

  當金融危機深深刺痛美國民眾,他們選擇走上街頭,表達他們的訴求,一場“佔領”運動,由此在美國全境如火如荼……

  一場源自網絡的反貪婪運動

  這是一場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機,它深深地刺痛了美國社會。

  “我才49歲,原本準備再工作20年才退休,我要養家的,但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生存下去了。”這是萊納,紐約人。他曾是一家銷售公司的高管,收入豐厚,但是,金融危機,讓他的生活一下子掉進無底洞。在失業率高企的當下,他一次又一次地被招聘企業拒之門外,於是,萊納選擇了另一種自救的方式和年輕人一起,“佔領華爾街”。

  這是一場意料之外的草根運動,導火索竟在加拿大。

  今年7月,在美國經濟依然復蘇乏力的背景下,一個加拿大的反消費主義組織,在網上呼籲人們以和平集會的方式佔領華爾街,抗議貪婪的金融家和大企業。

  “9月17日,行動起來,讓兩萬人像流水一樣涌進曼哈頓,讓我們在那裏安營紮寨、和平示威,讓我們佔領華爾街幾個月,我們要求民主社會(democracy),而不是公司主社會(corporatocracy)”,該組織在網上呼籲稱。

  始自2008年底的金融危機,一個重要的緣由,即以金融巨頭為代表的大企業,過於自由氾濫的逐利行為。於是,這場抗議運動的矛頭,直接指向了美國金融中心華爾街。

  到了8月,又有一個民間組織加入呼籲“佔領”的隊伍,他們在網上發佈視頻,呼籲其成員積極參加9月17日的行動。9月9日,網上響應佔領號召的網民越來越多,他們甚至專門開設了一個網頁,名為“我們都是99%”,意為“99%的大多數都被金融危機所剝奪,而剩下的1%卻依然擁有一切”。

  9月17日,星期六,在經過近兩個月的醞釀之後,近一千名示威者響應號召,涌入華爾街,一場蔓延美國的“佔領運動”,由此拉開大幕。

  示威者最初只打算佔據華爾街,但警方阻止示威者進入,後者只好在華爾街附近的祖科蒂公園安營紮寨,阻斷了去往華爾街的路。他們搭起了床舖、廚房,設置了路障。還有示威者扮成“嗜錢的僵屍”,在臉上涂滿油彩,高舉抗議“貪婪企業”的標語和圖畫,將華爾街地區變成了一個草根聚會的廣場。

  最初,這些人的示威並沒有引起媒體的注意。“他們只被視為是一小群年輕的無政府主義者,以及年老嬉皮士的聚會。”美國媒體説。

  出乎意料的全國大“佔領”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9月19日,明星Roseanne Barr公開支持“佔領”運動。而隨後紐約警方援引一部1845年的法律,逮捕戴面具的示威者,更激發了更多的人涌向華爾街,乃至其他大城市的街頭。

  上週三,萊納成為“佔領者”的一員。截至當天,佔領運動已經進行三周。示威地點,也從紐約蔓延至全美25個城市,類似的集會運動出現在了華盛頓特區、舊金山、洛杉磯、芝加哥、波士頓、波特蘭、西雅圖、丹佛……

  在集會現場,萊納接受了媒體的採訪,講述了自己和自己家庭的故事。言語中,這個中年男人難掩絕望和沮喪。

  萊納五年前第三次被公司解雇,他失去了工作,後來他投了將近2000份簡歷,試圖尋找一份新的工作,但均無果。金融危機的到來,更讓萊納的就業夢變得遙不可及。為了養家,他的妻子不得不重新工作。更不幸的是,他的家庭今年已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只能借錢養家。

  “你曾經是中産階級中的一員,你的生活正朝著正常軌道進行,你認為自己正處於職業生涯的高峰期並且還有上升的空間,但是有一天,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你發現原來你被這個社會邊緣化了,你所堅持併為之奮鬥的價值也都不存在了。”萊納嘆了口氣説。

  萊納現在不得不做一個全職父親,和家人住在紐約上西區的一所兩室一廳的公寓裏。

  萊納傷心地説,他的妻子一直試圖想不讓兩個兒子感受到由於經濟收入減少而使生活變得拮據,兩個兒子一個8歲一個12歲。他説,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添置新衣服,他的妻子也是一直穿著舊衣服去工作,也很多年都沒一起出去看電影和吃飯,更別提全家旅行了。

  “那些曾經給我們的生活帶來歡樂的事情都已不再,連那些能使生活正常進行的事物也沒了,失業使我和妻子的關係變得很緊張,我們現在每天都在超負荷地承受著生活的負擔。我們曾試圖多做一些犧牲,這樣讓孩子可以過得好一些,但現在,他們也要割捨自己喜歡的事情”。

  “99%的人發出的呼聲”

  參加“佔領”的示威者,多數都和萊納有著類似的境遇。他們多為受經濟危機影響而失業的大學畢業生、工人甚至是中産階級,他們渴望通過這場運動,改變自己的命運。“最基本的事實就是,我們99%的人不能再繼續容忍1%的人的貪婪與腐敗”,示威者説。

  《洛杉磯時報》的一項調查稱,在全美25個城市中,紐約是貧富差距最大的。2007年,佔1%的紐約富人的收入達到了該市總收入的44%。與此同時,去年,紐約無家可歸者數量攀升至11.3萬人,許多婦女兒童長期住在收容所。在紐約,有近11%的人生活在聯邦政府規定的貧困線下。這些人中,有的一家四口的年收入僅有10500美元。而那1%的富人一天就可以掙這些錢。

  在媒體採訪萊納先生的地方,聚集著大量不同背景的示威者,他們控訴著壟斷企業的貪婪。他們中有人不斷地向行人分發一份列出了各種“不平之事”的清單,大多數指向實力強大但卻缺乏社會公義的壟斷企業。抗議者的抱怨包括:在接受納稅人救助不久之後,銀行高管就獲得了高額獎金;企業由於疏忽而導致食品被污染;企業不斷試圖剝奪員工的權利等等。

  在集會地點,示威者有的席地而坐交流觀點,有的在做飯。由於越來越多的人趕來響應這場示威遊行,有一些團體開始向示威者發放食物和飲用水。

  媒體採訪萊納期間,現場很嘈雜,不時可以聽到調試麥克風的聲音,因為不停有人走上講臺發表演説。

  10月6日,這一天是阿富汗戰爭十週年紀念日,這場“佔領運動”也蔓延到了美國首都,數千示威者聚集在自由廣場,呼籲軍隊撤出阿富汗戰場,將資金投入到公民福利的改善中。示威者中,一位以小生意度日的越戰老兵悲傷地説,他深深感到美國正朝著錯誤的方向前進。如果你問示威者為什麼要來此參加這場集會,很多人都會對你説,是因為他們感到必須為改變美國的現狀做點什麼,那麼多人失業,讓他們感到是時候採取行動,是時候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如今,這場運動已經由最初的反對華爾街的貪婪,發展至抗議社會不公,反對大公司影響美國政治。示威人員也由失業的學生,發展到工人、退伍軍人、工會人員,甚至好萊塢明星也親臨現場,呼籲佔領者堅守陣地,直到實現自己的訴求。

  6日,總統奧巴馬也站在了示威者一邊,他發表講話説,“我認為,這場運動是美國民眾在表達他們的挫敗感,我們正經歷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經濟危機。”副總統拜登也説,這場抗議運動的核心是美國民眾認為目前的社會體系不公平。

  不過,由於阻斷交通,數百示威者上周被捕,本週在洛杉磯市政廳前也逮捕了大量示威者。

  新草根運動冀望推動改革

  示威行動的升級,也引發了反對的聲音,紐約市長布隆伯格説,這種妖魔化金融界的行為,無疑會讓低迷的經濟雪上加霜,“示威者已經為紐約市經濟造成了損失,如果金融市場有任何閃失,將會進一步惡化就業形勢。”

  澳大利亞學者安東尼格裏高利撰文稱,示威者誤解並簡單化了市場經濟,他們找錯了經濟蕭條的病灶,“他們要毀滅的是美國財富的發動機”。

  共和黨人赫爾曼凱恩也表達了同樣的看法,他説,“別怪華爾街,別怪大銀行,如果你沒有工作或者不富有,那就怪你自己……指責成功人士不會令你高興,更不會令你富有。”

  不過,也有美國媒體對這場繼“茶黨運動”後的新草根運動寄予厚望,洛杉磯時報在一篇評論中説,“美國政治的改良大都是由社會運動推動的,這場華爾街運動能為現在的美國政治帶來些什麼?我們將拭目以待。”

  萊納也説,那些説佔領運動會破壞美國價值觀的人是對這場運動不了解。

  “你知道嗎,這場遊行示威給那些佔社會很大比例,卻一無所有的群體一個發出聲音的機會,也給像我這樣不再能通過工作給社會貢獻力量的人一個機會。”

  本報記者 王曉楓

  觀點

  “他們讓美國人明白何為公平”

  隨著“佔領華爾街”運動在美國的逐漸擴散,不少人開始將這場聲勢浩大的運動視為民粹主義或草根階層的運動。

  一些媒體稱,“佔領華爾街”者就是“左翼的茶黨”。《華盛頓郵報》認為,反華爾街示威和茶黨有很多共同之處。二者都是無領導的“組織運動”,參與者都是“一些飽受壓迫或者被忽視的普通人”。但茶黨的示威帶有具體政治目的,例如公開反對醫療保健措施和提高最高債務限額。如果“佔領華爾街”想要與茶黨相提並論,還需要將憤怒轉為政治訴求。

  對於媒體將示威與茶黨相比較,茶黨發言人艾米克雷姆不以為然。他説:“我覺得,佔領華爾街簡直是一個無知的孩子在發脾氣。”他呼籲示威者將精力轉移到真正有效的行動上,讓社會發生改變。

  保守派作家卡爾特則稱,示威運動更像一場“經典的暴徒起義……毫無章法……完全一副左翼勢力做派。”

  不過,歷史學教授卡津在題為《“佔領華爾街”是否有效?》的文章中指出,示威者背後的不滿由來已久。

  卡津説,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經濟不平等的現象開始在美國大量出現。工會減少、稅收制度的改變,讓富人大獲其利。2005年,就連時任美聯儲主席格林斯潘也指出:“這不應該發生在一個民主社會,我們也不接受這種事情的發生。”卡津認為,經濟衰退讓富人階層和普通民眾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這是不能忽略的事情。那些沉浸在憤怒中的人群,他們為這個國家做出過巨大的貢獻。

  他還指出,如果這些示威者希望運動更持久,影響力更大,必須學會適應和調整。在這種無領導的自發運動中,人們必須選出自己的領導。他們還需要反思,是否應該更改自己“佔領者”的名字。在卡津看來,美國歷史上的左派,很少能夠向政界和經濟界構成如此規模的挑戰,“但他們能夠讓美國人明白什麼是公平”。

  專欄作家羅蘭馬丁也稱,他反對保守派和共和黨人苛刻地將示威者描述成“破壞美國的頑固分子”。在他看來,沒有異見和示威,就不會有美國。早期定居者對英國人統治的憤怒,就是美國革命的開端。美國人,不論膚色、年紀、地位都擁有集會和示威的自由,這正是這場示威的核心價值。

  “這些勇敢的街頭示威者拒絕接受現狀,因為他們的行動,這個國家才會變得更好。”馬丁稱。

  (馮中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