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爸爸”

　　聚少離多，女兒工作後理解了他

　　5月10日，李素芝和他的流動醫院要前往山南曲松縣進行巡診，早上8點整，醫療隊在西藏軍區總醫院內集合完畢。李素芝的妻子郭淑琴，女兒李楠也站在隊伍第一排。

　　妻子看著眼前的丈夫花白了頭髮，也許有一肚子的擔心和委屈都必須憋在心底。女兒看著眼前的父親衰老了容顏，也許有一肚子的心疼和埋怨也只能堵在嗓子眼。記者了解這對母女的心情，是因為在巡診前夜，這對母女和記者掏心掏肺地聊了兩個多小時。

　　郭淑琴和李素芝既是上海第二軍醫大學的同學，也是一起申請進藏的戰友。1976年冬天，他們告別了大上海，奔赴西藏。兩年後，兩人在西藏有了自己的家，婚後兩年有了女兒李楠。由於工作太忙，只好把女兒託付給了在大連的姐姐。

　　女兒13歲那年，姐姐患腦血栓病逝了。無奈之下，兩人決定郭淑琴先轉業回大連照顧女兒，他繼續留在西藏。剛轉業回大連那幾年，許多同事都懷疑郭淑琴沒有丈夫，説不是死了就是離婚了。郭淑琴聽後，心裏特別難過，回到家後，哭著打電話對他説：“素芝，我求求你了，你回來一次吧。哪怕是一天半天都行！”

　　有一次，李素芝在北京開完會，順便回大連看母女倆，這回郭淑琴可逮住了機會，拉著李素芝到各科室去轉了一圈，給大家介紹：“這就是我的丈夫。他叫李素芝，是個軍人，在西藏工作！”

　　郭淑琴説到這裡，身邊的女兒已哭成淚人。

　　由於長期和李素芝分離，“爸爸”這個稱呼在李楠的心目中只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女兒每天都要問媽媽同樣的問題：“媽媽，我爸爸呢？他怎麼老不回來看我？”郭淑琴告訴她：“你有一個好爸爸，他在很遠的地方工作。”有一年，李素芝打電話説要回來過春節，可年都過完了，女兒始終沒有見到爸爸的身影。後來，李素芝打電話説，他到邊防巡診去了，回家的事又泡湯了。

　　從李楠記事到高中畢業，算起來，李素芝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不到3個月。慢慢地，女兒長大了，要讓她當面叫一聲“爸爸”卻很難。郭淑琴多次開導李楠，女兒總説：“我不是不愛爸爸。因為從來沒叫過，現在叫真的不好意思。”

　　女兒軍校畢業後，也要求進藏工作。到了西藏，她和爸爸接觸機會多了，慢慢地理解了爸爸。一天，女兒終於叫了一聲“爸爸”，這下可把李素芝高興壞了。當時，李素芝就給郭淑琴打電話：“女兒叫我‘爸爸'了！女兒叫我‘爸爸'了！”聽著他有些顫抖的聲音，郭淑琴哭了。

（編者注：本文原載于四川日報，時間為2012年5月25日，轉載僅為提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