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北川縣城遺址的訪客面帶戚容

北川縣城遺址前，手持菊花前來哀悼的訪客舉著相機

新北川中學裏，剛剛考完試的學生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討論試題

新北川中學圖書館裏的宣傳畫

　　圖/文 羊城晚報記者 周巍

　　堅強是什麼？是教科書式的強顏歡笑還是封閉自己永遠不讓任何人覺察內心的傷痛？笑，可以虛情假意，這不是堅強；藏，不敢面對痛心的過往，這仍然不是堅強。堅強之人有著經過淚水洗滌後的挺拔不屈的靈魂，他可以撫摸著傷疤微笑地告訴你我還有未來；他可以將殘酷的現實化為好好活下去的動力。

　　2012年4月26日，記者在跟隨“災後美好新家園，內陸開放新高地”活動採訪團對汶川地震重災區的北川縣城進行災後回訪時，就感受到了這樣一股在平靜中崛起的堅強。

　　從北川曲山鎮到北川老城，有專門的車輛往返。除了平整的道路和危樓旁豎立起的防護墻，老北川保持著和四年前完全相同的模樣，只是廢墟中的雜草更加茂密，墻體裸露在外的鋼筋日益斑駁。在望鄉臺、三道拐等悼念場所，人們神情凝重地聚在一起，為遇難親人焚香獻花。沿途街道的樹木上挂起了大朵的白花，每隔一段，路口都挂有“沉痛悼念512遇難同胞”的白底黑字的條幅。雖然前來祭奠的人絡繹不絕，但整個老縣城裏卻很安靜。駐足默哀者中，偶爾才傳出些微抽泣。

　　兩年前，地震一週年時，國家作出了北川老城原址保護的決定。當時記者幾乎可以自由出入任何區域，而今，因考慮到安全因素，部分建築已被圍起。未來，當人們遠遠望向這座老城時，心靈的傷痕也會日漸消散。

　　參觀完北川縣城遺址，採訪團一行來到位於永昌鎮的新北川中學。

　　步入新北川中學的教學樓時，恰逢學生們在進行期中考試。原本嘈雜的採訪團很自覺地安靜下來，連輕聲細語的討論都聽不到了，攝影記者們手中的相機也放了下來，不再按動快門，生怕打擾到正在專心考試的學生。教室內的考生們奮筆答題，溫暖的陽光從窗外灑進來，讓整個教室蒙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輝。只有教室正前方的墻壁上高挂的“學會感恩”四個大字，提醒著大家這裡發生過的那場浩劫。

　　直到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校園才恢復原本的熱鬧。交了卷的學生們有的聚在一起討論剛才的試題，有的拿出書來查對答案，有的趕緊拿出下一科考試的復習資料，想抓緊時間再考前突擊一下。他們看到門外的記者，只是小小地驚訝了一會兒，卻又露出習以為常的神情。只有面對相機時，他們才會帶著羞澀的笑臉，稍微扭頭躲躲鏡頭，手上的活兒卻沒有絲毫停滯，繼續收拾著書本和考試用具，準備下一科的考試。從他們的眼神中，我看不到任何慌張和恐懼，但四年前的那場令山川易容、大地悲泣的災難確確實實是發生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或許還小，滿臉的書卷氣，但驚世的浩劫，死亡的陰影都沒有摧毀青春的心，哪有死亡，哪就有迎風而長的生命；他們或許就此長大，眼神裏多了幾分堅毅，地震的余波為年輕賦予了成熟的屬性。